一直到飛機落地N市國際機場,又由事先租下的大巴從機場聯運至海島,季楚宴都處於“能睡覺就不說話,非要說話就蹦幾個字”的狀態。
拒人於千裡之外,這風格實在太不像他。
至此,蘇恬當然知道他還在生氣。
昨天回家之後,她看到唐宇發來的那條曖昧消息,嚇得心驚肉跳,趕緊把消息記錄刪除了。
本想讓唐宇把她拉到同學聚會的群聊裡之後,她就好把唐宇給刪了,但對方卻遲遲沒有動作。
無奈,她只能在聯系人列表裡留著這麽一個定時炸彈。
華易文創的員工待遇一向很好,這次旅行的下榻地也不例外,訂的是海景度假酒店。
季楚宴加錢升了套房,將行李交給酒店服務生後,繼續沉默地走在前面。
下午陽光熱烈,海島的天氣略顯炎熱,一眾人都已經將外套脫下,只有季楚宴依舊不知熱似的,仍穿著來時的黑色大衣。
好一個天然冰窟。
走在後面的蘇恬盯著他的後腦杓,忍不住暗自腹誹——
如果她停下腳步,他恐怕也是不會發現的。
思慮至此,蘇恬還真的停下了腳步。
只見她挽著脫下來的大衣,一身毛衣裙,挎著細帶單肩包,站在開了冷氣的酒店走廊裡,盯著季楚宴的背影,杵在原地不動了。
然而,預測失敗——季楚宴就像是後腦杓長了眼睛一樣,也停了下來,側過身,眉目依舊冷清:“怎麽不走了?”
走廊的地毯是厚實且軟的,蘇恬的腳步又輕,理論上來說,他無法通過聲音判斷她的走動與否。
除非,他始終全神貫注地聽著她的腳步聲。
說不出來是該鬱悶還是該高興,蘇恬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終於認輸,乖乖跟上去,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唉,我走累了嘛。”
聞言,季楚宴的步伐微頓,步子明顯放小了些,說話卻依舊夾槍帶棒:“不是坐飛機就是坐車上,才走幾步路,哪裡累?”
蘇恬敏銳地嗅到緩和的味道,立刻趁機湊上去,也顧不得天氣熱了,整個人都倚到他身上,仿若得了軟骨病——
“渾身都累!”
這廝身上的大衣真的太厚實了,好熱,好想躲開。
蘇恬心裡如是想著,卻半點沒挪地兒,依舊巴巴地貼著季楚宴。
沒辦法,誰讓她出門沒看黃歷招惹到了前任,把季公子氣炸毛了呢。
得順順,得捋捋。
季楚宴看了她一眼,很快把視線移開,手卻攀上她的肩,使了一點兒力道把她扶正了,幾乎是拐帶著她向前走的。
“渾身都累就回去睡覺,下午別出去玩了。”
蘇恬撇了撇嘴,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實則,她在心裡暗暗發笑——
沒關系,反正你現在說的話,待會兒都會統統忘掉。
下午三點,陽光正盛,海水仿佛一條藍色的大魚,在熱烈的陽光之下閃耀擺動著金色的鱗片。
他們這間套房的客廳正對著海灘,巨大的整面落地窗光線通透,采光極好。
一進房間,季楚宴很快便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蘇恬趁著他洗澡的功夫,忙不迭去翻行李箱,翻出一套白色系帶比基尼來。
午後的陽光灑入室內,照在比基尼薄薄的布料上,略顯透明。
盯著盯著,蘇恬不免有些臉熱。
為了撫慰炸毛的季楚宴,她還真是豁出去了……
突然,浴室門響動,季楚宴擦著頭髮走出來。他換了件T恤,被水汽蒸騰的布料還貼在腹肌上,勾勒出結實的線條。
他的目光在掃到蘇恬時微微一頓,忍不住問:“你在做什麽?”
蘇恬連忙把比基尼藏到身後,耳尖發燙,有些不自然:“找衣服呢,我也要洗澡啊……”
季楚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依舊並未多話,抿著唇走出了臥室。
直到——
“季楚宴!過來一下!”
蘇恬的聲音透過浴室門和臥室門,傳到客廳。但也許是隔音效果太好,傳出去的聲音太小,對方並無回應。
她隻得無奈地重複一次。
這回,季楚宴倒是應聲了,只不過聲音分明是在浴室門外響起的。
這意味著,她沒有準備的時間了。
蘇恬咬了咬唇,臉上又不受控制地浮現起一抹紅暈來。
鏡子裡的自己真是太色情了——
薄薄的白色三角底褲包裹著飽滿的陰阜,僅由細繩在髖骨上系著,隻消輕輕一扯布片便會散開。平坦纖細的腰肢上還沾著點點水珠,晶瑩剔透地貼在雪白的皮膚上。再向上,更加叫人血脈賁張——白色的薄胸衣只是掛在玉頸上,松松垮垮地被她捂在飽滿的乳房前,背上的系帶甚至尚未綁好,只要她稍一松手,兩隻渾圓便會風光暴露無遺。
在思想鬥爭中,順毛的迫切性戰勝了羞恥,蘇恬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朝著門外開口:“那個……你進來幫我系一下衣服,我系不到……”
語氣有點怯生生的,恰到好處,不顯刻意,亦不失羞澀。
門外安靜片刻。
蘇恬紅著臉補充:“門沒鎖,你……進來吧……”
下一秒,季楚宴終於推開了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