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醒醒。”
芙珠滿頭大汗醒來,裴駒擦去她額頭上的細汗,目光關切,哄著她,“不怕,噩夢而已。”
芙珠接過他端來的水飲下,嗓子才不冒煙,卻察覺到兩腿間微有濕濡,似不大正常,心裡嘀咕,但沒發現異常,也就不去多想了。
雨停了,他們拜別農家夫妻,坐馬車回去。
芙珠懷孕以後,白天大半時間在睡覺,今天腦子格外昏沉,像是吃了一碗迷藥,老是睡不夠,她靠在裴駒腿上,裴駒輕輕拍撫她後背,等她真正入睡,喚來車簾外的長柳,低聲吩咐,長柳神色嚴肅,領命而去。
回到府中,裴駒抱著芙珠放在屋中,見她額頭上細汗密布,一點點擦乾淨,他還有事,隨後來到書房。
長柳辦完差回來,“屬下搜查過,大人住下的農戶人家,並沒有可疑之處,也仔細查了那癱兒,不會有人假扮。”
裴駒仍不放心,提筆寫信,交給長柳,“送去給李大人,從今日起,務必加強瀛洲城內的戒備。”
夜深了,城內戒備突然森嚴,每個進出城門的人,都要仔細盤查,更別提河岸一帶的煙柳巷子,早早打烊關門,唯恐惹上麻煩事兒。
一處暗娼館子,前腳軍官們盤查完剛走,後腳還在諂媚的龜公收起笑容,獨自走進屋裡,揭開牆上的暗關,就見眼前的牆緩緩移開,露出一條暗道,裡面有間暗室,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一個高壯的男人坐在床邊,上身精赤,手裡拿著藥草,往自己肩背上敷。
他背對著室門,整片後背投入在黑影之中,隱約露出猙獰溝壑的陳年傷疤。
龜公走進來,恭敬回稟道:“屬下已經打點妥當,趁著明日,城門一開,就將主公安全送出去。”
這處妓院館子的人,全是崔安鳳的眼線,崔安鳳深知裴駒性子警惕,已經起了疑心,趕在他的人到之前,攜傷離開,暗中來到這處妓館,沒多久,果真見城中盤查嚴了起來。
當務之急,他盡快這裡,回京城穩住大局。
崔安鳳敷著藥,卻說不著急,“這幾日我先留下,你們去一趟江北,給李琢傳個口信,就說裴駒將為人父。”
龜公不解,捎這句話口信給李琢,能改變什麽?
他當然不清楚,崔安鳳卻深知李琢的軟肋裡,是為權,為勢,也為一個人,殺人誅心,相信他這句話送到江北,會激起李琢深深的殺心。
稟完事,龜公見主子背上溢滿鮮血,要出去取來一些藥草。
崔安鳳穿衣系帶,“再送些潤嗓子的薑糖過來。”
龜公沒有多想,連忙應下來。
之後幾日,崔安鳳待在暗室養傷,傷口痊愈緩慢,幾乎每天清晨,崔安鳳從劇烈的痛楚中醒來,睡意全無,在黑暗的室中苦熬。
奇異的是,他身體猶如萬箭穿心般疼,一顆心臟卻在平平跳動,幾乎麻木。
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鼻梁落下,他伸出手,摸入食蓋兒底下,摸出來一粒薑糖,抵在唇邊,掩著狹長的唇形來回摩挲,蹂躪,直到薑糖在他手和唇之間研磨粉碎,也沒嘗一口。
他厭棄,卻還是從鼻端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不由想起那個雨天的滋味,滿鼻子的腥味,他隻嗅到一股酥麻。
從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
衣衫凌亂,雙乳高聳,被他捏在手心裡,肆意玩弄,兩根細腿兒,掛在藤椅的扶手上,露出銷魂綿軟的私處,緊咬著他的肉根吞吞吐吐。
雨聲潺潺,她的丈夫在院子外,而她昏睡著,被他肆意奸淫。
最近,瀛洲戒備加嚴,上陽那邊出了差池。
崔安鳳一失蹤,胡蘇這位大司馬夫人成了眾矢之的,所有矛頭全部對準她,也盯住上陽這塊大肥肉,大戰來襲前,胡蘇特地請來葉玉說客,想請裴駒回來。
裴駒並不為之所動,上陽現在的局勢還沒到最後一步,他寫信,指明破解之法,讓葉玉轉交給胡蘇,葉玉心知請不動他這個人,隻好揣信而歸。
還沒來得及趕回去,上陽突發暴雨,多次大敗,情況危急,消息傳到瀛洲,芙珠也暗暗擔心起來,這天夜裡,她半夜醒來,發現身畔空空,裴駒不在屋裡,不知去了何處。
芙珠略一想,披衣起身,執燈來到後花園的水池,果真見那處遠亮著一盞燈火,有道瘦長的身影坐在池中小船裡,淺淺地酌酒。
裴駒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習慣,每每有心事,就在此處獨自飲酒。
見芙珠來了,裴駒走下船,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隨後打抱而起,抱入船中。
芙珠躺在他懷裡,見面前擺放著一杯酒,取來要喝。
裴駒一手奪過,揚唇笑道:“這酒烈,一口下去,你和孩兒都要醉了。”
芙珠輕哼,勾著他頭頸親了上去。
裴駒沒有被親中唇角,溫熱綿軟的觸覺,他從心底溫熱起來,手捧住妻子的後腦杓,唇角微微錯開,親中她下巴,一路流連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