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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玫瑰》Night.91(5900+)【正文完】
白色毛巾輕輕掃去落在墓碑上的黃沙土,兩個月前清明節剛塗好的油漆顏色還鮮艷,陳山野蹲下身,將石碑上鍾芒的相片擦乾淨。
“村裡新來的年輕村官組織了個老年人廣場舞團,奶奶也參加了,是裡頭年紀最大的,每天晚上吧就在村口大廣場那跳舞,奶奶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你放心吧。”

墓碑前放了一份雜醬米線和兩罐王老吉,陳山野不顧地上的泥土,直接坐在墓前,喀嚓,把兩罐涼茶都開了,一罐放在石碑前,一罐自己拿著,往地上那罐輕碰了一聲脆響。
“對了,前幾天羅蕊聯系過我,江門有一家美甲店挖了她過去,說是底薪和提成都比原來那家高了不少,具體多少我沒問,看她的樣子是挺滿意的。”
陳山野仰頭喝了幾口,繼續說:“她說等工作穩定下來後,找一個假期來看看你。”

他打開裝著雜醬米線的樂扣盒蓋子,東西是他早上在家裡煮好了帶過來的,米線都糊成一坨了,但他也無所謂,拿起筷子大口嗦了起來。
嘴裡嚼著東西,陳山野話語含糊:“龍哥說最近廣州又有新的團夥賣起什麽新型毒品,你說這東西到底有什麽好呢,一個個跟瘋了似的……瞎子才死了那麽些日子,又有人卷土重來了……”

回老家快大半年,陳山野接到了龍北的電話,說鍾芒丟了命的那個特大販毒團夥被警方破獲了,幾個主要涉案人員都被抓住,只有為首的瞎子跑了,這一段網上已經出了公告和新聞。
但沒有公布出來的,是以為早就跑路了的瞎子當晚死在自己的會所裡,太陽穴中了一槍,手槍握在他自己手裡,說是畏罪自殺。

鍾芒去世那晚發生的事龍北輾轉問了好些人,畢竟對那些人來說鍾芒太渺小了,最終在剃刀身邊的馬仔嘴裡問出了話。
鍾芒沒吸毒,是被瞎子強喂混了冰毒的酒。

淺琥珀般的涼茶從紅色罐口傾瀉而出,嘩啦啦澆淋在黃土上。
陳山野低聲笑著說:“我明天就走了,等下次回來的時候再來看你啊,下面缺什麽就報夢給哥知道,回頭哥給你燒。”

樹葉娑娑,似是有人在回答些什麽,一片綠葉似羽毛般掉落在墓碑上,陳山野伸手想去撣,想想罷了,由得綠葉靜靜躺在碑上。

他把墓前的東西收拾完下山,慢慢往奶奶家走,遠遠瞧見蔡曉峰拿著大掃帚在門口掃街。
曾經濺得他和阮玫一身泥的黃土路,如今已經澆灌上水泥了,現在道路平坦好走不揚灰,就算下雨天也不會如月球表面般坑坑窪窪。
“山野哥,你回來啦。”
“嗯,奶奶呢?”
“在院子裡乘涼呢。”

陳山野走進院子,奶奶正臥在樹下的藤編躺椅上閉眼小憩,微風拂起老人齊耳銀發,腳邊的小收音機吟唱著鄧麗君的歌。
陳山野拉了張矮凳坐到她身旁,鍾奶奶眼睛睜開條線,手中的蒲扇搖了搖:“和鍾芒那小子聊完啦?”
“嗯。”
“這兩年你也幫我這老太婆夠多的了,什麽都夠嘍,下次要是沒把小玫帶上,你就別回來了啊。”奶奶再一次閉上眼,嘴角堆滿微笑的皺褶。
陳山野抬起頭,斑駁樹影搖落的金粉掉在他眉間和眼眸中,他也笑笑:“知道啦。”

吃過午飯陳山野和蔡曉峰離開村子,剛拿到駕照不久的少年抓緊了方向盤不敢分心,陳山野不時指導他山路過彎的技巧,直到過了連環彎路才和他聊起別的。
“雖然你年紀不大,但跟了我最久,店裡很多事情屬你最清楚。硬氣點,如果店裡有人不服你你也可以挺直腰杆反駁對方,知道嗎?”
蔡曉峰眼睛不敢離開前面的路,咽了口口水答道:“知道,你放心去廣州吧,線上銷售這一塊我會幫你看好的。”

「山食」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並不是一帆風順。
同行抹黑,客人投訴,新品推出後反響不佳,訂單驟減,物流時間磨合上出了問題……但陳山野攜著團隊把一個個困難攻破解決了,如今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
他們重新租了一間空置廠房裝修後遷移了過去,如今廚房、客服、打包、文案美工都有專門的人員負責,蔡曉峰也被提升至主管,目前店裡日均發出六七百票,有做活動的話日均破千,每個節假日的定製禮盒能預售出好幾千份,還不時和一些年輕藝術家做聯名合作。
目前「山食」沒掛靠在任何購物平台,客戶全在七個微信號裡,今年阮玫打算找人寫程序做個屬於「山食」的購物平台。

蔡曉峰把陳山野送到小區門口:“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去高鐵站啊。”
陳山野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行,明天見。”

電梯上到十二樓,陳山野回到家時家裡沒人,父母不知去哪溜達了,得等陳思揚小學放學了才會一起回來。
他進房間裡收拾行李,東西依然不多,按他媳婦兒的話說,內褲都不用帶,來了我給你買。

蓋上行李箱,他檢查錢包裡的證件和銀行卡是否帶齊。
黑色錢包用得更舊了,他檢查完後撥開內層,抽出折疊成小塊的白紙。
因為經常拿出來看,紙張上的折痕已經起了些許毛邊,陳山野小心翼翼地打開,上面的字跡依然秀麗,指紋烙印依然鮮紅。
他拿手機拍了下來,發給阮玫。
「要開始還錢了哦。」

把欠條折好裝回原位,手機回了條信息。
「哎呀,陳師傅,我沒錢還,能不能用身體抵債啊?」

陳山野低頭笑笑,發成語音給她:“可以,但要一輩子。”

橘紅余暉從陽台淌進屋子裡,沒開燈的客廳裡蒸騰起屬於初夏的暑熱,陳山野提前開了空調,怕陳思揚熱得出痱子。
走進廚房準備做今晚的晚飯,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陳思揚小炮彈似地衝進家裡,爬到飯桌上拿起水杯猛灌了幾口涼白開,陳河川和沈青跟在他後頭進了屋。
陳山野從廚房探出頭:“洗臉洗手啊陳思揚。”
小男孩吐了吐小舌頭,學著電視裡的香港明星說:“知啦,老豆。”

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很快上了餐桌,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卻總能勾出人心裡最懷念的那個味道。
沈青給陳思揚盛了碗湯,叮囑著即將又要離家的遊子:“揚揚有我和你爸看著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你和小阮好好過日子。房子如果小阮有看中的,但超了你預算,就跟家裡說一聲,等過些天咱們老房子拆遷款下來了還能給你再添點。”
“媽,預算我和阮玫兩人商量過的,不會去挑我們買不起的房子。”
“是是是,你們倆都是大老板,本事了啊。”沈青臉上欣慰,也給兒子裝了碗湯:“等你的飯館穩定了,入戶了,再考慮之後揚揚讀書的問題,別給自己和小阮太大壓力了,你們倆過得好,比什麽都來得強。”
陳山野喝了口骨頭湯,笑著應了聲好。

陳思揚已經可以一個人自己睡兒童房了,陳山野給他調高了一度空調,將他身上的薄被掖好,走到書桌旁幫他把課本裝進書包裡。
書包還是阮玫送的,適合小學生用的護脊書包,包蓋上卡著個閃電麥昆的徽章,在閱讀燈下閃閃發光。
關了燈,陳山野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走出房間。

他走回自己臥室,行李箱和黑背囊都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沒有改變,除了插在背囊旁袋的保溫杯,杯身上的漆掉得更多了。
啊,忘了一樣東西。
他拉開床頭櫃,把早已沒電的白色耳機拿出。

異地這段時間每次和阮玫見面,陳山野總故意著不把耳機還給她,氣得阮玫直跺腳,說一隻耳機聽歌太別扭了,還說要去買個新型號的。
只是最後也沒買成,塞著單邊耳機氣得跟小河豚似的。

他把落單好久的耳機裝進書包,走到電腦桌旁。
電腦旁顯眼位置放著一本台歷,類似這幾年很紅的單向歷,一天撕下來一張的那種。
但台歷上沒有印日期,隻印了個數字「1」,紙張下方是單色線條插畫,綿延起伏的山巒上開滿玫瑰花,但有一小塊還空缺著,沒有花。

陳山野伸手,提前撕下這一頁。

*

阮玫伸手,撕下寫著「1」的紙張。
房間沒拉開窗簾光線昏暗,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看著床頭櫃上只剩一頁的台歷,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那一次在小縣城裡過了個難忘聖誕,回到廣州後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這份禮物,是陳山野私下聯系設計師設計定製的,硫酸紙製成的台歷她一本,陳山野一本。
翻開的第一頁寫著「900」,插圖的山巒空白一片,只有可憐巴巴的幾個小黑點,看著像是孤零零的小草,往後每過幾頁,就會多一朵玫瑰長在山野上。
阮玫很快理解了這份禮物的意義所在。
是陳山野給的時間,一共九百天。

今天終於到了「0」。
而盛開的玫瑰終於漫山遍野。

手機裡已經有幾條陳山野的訊息,從他出門,到上高速,到車站,到開車。
阮玫看了看時間,已經開車兩個小時了,她回了訊息說她醒了。

淋浴間推拉門滑軌依然沒修,拉開時咣啷咣啷,今年過年陳山野回來時修理過一次,但又壞了,阮玫沒找人來修,說讓陳山野這次回來再弄。
花灑噴出微涼的水柱,如雨一樣澆淋在撲不滅的玫紅發頂,十指攪起的細密柚子味泡沫從火紅發梢流至牛乳凝脂般的雪白肩背。
洗身子的時候手指劃過左小臂內側微凸起的那一道肌膚,阮玫想著,再過一年就拆了吧。

發絲裡的水汽還沒擦乾,房間裡的手機響起來,阮玫裸著身子跑去接電話。
“喂……寶……我剛睡著……”
因為信號不好,話筒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男人剛睡醒的聲音低沉慵懶,像濃醇美酒流淌進阮玫耳裡。

“陳師傅,你那邊信號不好。”阮玫把手機夾在脖間,歪著頭繼續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山洞……那……吃飯……晚點……”

兩年多來來回回若乾次,近六小時的高鐵什麽地方能看到山河湖泊,什麽地方會進山洞要提前吃軟糖,阮玫都能記住。
跨越一千多公裡,穿過許多城市鄉鎮,她去找陳山野,抑或陳山野來找她,抑或兩人分頭出發前往另外一個城市,他們慶幸自己是經濟獨立且假期隨自己安排的成年人,能讓一張張藍色車票和機票連接著彼此跳動的心臟。

不是沒有過爭執,但很少且基本是單方面的,陳山野那塊木頭疼她疼得要緊,第一年她有兩次深夜喝醉了哭著要找老公,第二天陳山野就出現在還在宿醉的她面前,看著男人略帶疲意的眼角,阮玫紅著眼嘟囔道你怎麽突然就來了,陳山野笑著說,怕你找不到老公哭成個水娃娃。

他們在有限的時間中不停做愛,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晴天還是下雨,把你揉進我身體裡,用力把你搗壞,在你渾身裡裡外外都留下我的印記,讓熊熊火焰看到我們的炙熱都會自歎不如,讓璀璨星河羞於看見我們的纏綿而黯淡了光芒。

有一次攀峰的兩人還沒從情欲浪潮中脫身,陳山野粗喘得像一頭野獸,趴在她背上吻著她濕透的後頸問,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什麽炮友轉真愛?
阮玫把鼻涕泡和眼淚擦在枕頭上,認真想了一下才回答,四舍五入……應該算吧?
那條不知不覺在心頭上彎彎繞繞的小河,早已成了汪洋大海,每一次浪潮在月夜裡漲起,都是一句我愛你。

進了山洞的手機自動掛斷了電話,阮玫也無所謂,發了條信息叮囑陳山野不要中午隻吃方便麵,好歹在車上買個雞腿加點肉。
她快速吹幹了頭髮,套上短褲白T恤鴨舌帽,從冰箱裡拿了瓶酸奶,咬著一片抹了阿華田脆脆醬的吐司就出了門。

六月隻過了一半,花城已經被澎湃洶湧的蟬鳴籠罩,阮玫踩著搖晃光斑的樹影先去了趟「Rose Slave」,店鋪已經開了門,今年618大促訂單量比往年來得多,扎著雙馬尾的amy和花臂少女iris正按著貨單配貨,地上打包好的紙箱摞得整齊。
amy見到阮玫立刻哭喪著臉:“老板,我們快要累死啦……”
“辛苦辛苦!中午想吃什麽?給你們叫個壽司拚盤好不好?”
“哇,那我們不客氣啦!”

阮玫看了一會就離開了店裡,沿著內街走過老太太的房子,對著鐵門內亂叫的博美皺鼻子比了個鬼臉,繼續往前,道路盡頭左拐,來到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門口。
穿著皮拖的徐子玲正站在路旁老榕樹下扇著風,黑色墨鏡擋住了她大半張臉,看到阮玫走來,她把墨鏡推到發頂架起:“來啦?”
“嗯,師傅們做到哪啦?”
“今天裝燈了,你那斥‘巨資’代購回來的黃銅燈,喏,正在裝。”

穿過白牆上通透的圓形玻璃,阮玫瞧見裝修工人們正調整著島台上方吊燈的電線長度。
她往後退了幾步,全白的店面在老房子之間格外顯眼突出,店招罩著布,等裝修工人撤場後就能拆下來。

徐子玲離開公司後開始投資各種小店,有些收益頗豐,有些進帳不多,但整體收入呈正數增長,她本來還想給阮玫投資開分店,但一聽說「山食」要開私房菜館,怎麽也要摻一腳。
“對了,小熊問今晚的歡迎會你能不能喝酒?可以的話他就帶威士忌和清酒過去。”
阮玫眼睛一亮:“喝啊,難得陳山野回來,就算我喝醉了也有人能扛我回去。”
“那我們三個人都喝?老陳分別送我們回家?”

“嘿嘿,可以可以,陳師傅開車不喝酒。”
阮玫笑的時候,有熾熱的陽光穿過樹葉縫隙在她眼角閃爍跳躍著光斑。

兩人中午預約了一家私房菜探店,徐子玲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城中的私房菜多是燕翅鮑類的奢華精美菜肴,她們約的這家菜式比較家常一些,甚至有一兩道菜和陳山野要推出的菜式相撞,味道不差,但阮玫眼裡出西施,陳山野做的就是最好的。
就像許久之前的那一次看見陳山野蹲地上生火,阮玫都覺得他好看得不行一樣。

飯後她們又回到江南西商圈,阮玫約了中介看一套高層二手房。
阮玫和陳山野商量過,兩人的店都在這邊,房子如果買在這附近會省不少通勤時間,而且這附近有好幾間小學,可供陳思揚轉校的選擇不少。
小區不算大,房子也有一點年份,但格局和朝向都不錯,除了主套和次臥還有個小書房,離地鐵口步行五分鍾,價格在她和陳山野的預算內,甚至以兩人目前的積蓄還能多付一些首期。
阮玫拍了些房子的相片發給陳山野,跟中介說了聲她回去和老公商量一下,就和徐子玲一起離開了。

徐子玲還要去別的店跟進裝修進度,把阮玫放「Rose Slave」門口,紅色奧迪哄一聲揚長而去。
剛忙完打包的兩個少女在門口水泥台階處抽煙歇息,iris拋了根煙給老板,阮玫摸了火機點燃加入她們。

有年紀大一些的街坊經過總會多看一眼這三個姑娘,頭髮顏色大紅大紫,紋身一個比一個多,伴著香煙吐出的葷話讓老人家聽到可能會罵她們“不知醜”,但只有她們知道自己是什麽樣子。
她們坦蕩,炙熱,真實,正如這無處不在的陽光。

快遞小哥最後一趟運走大大小小的紙箱,阮玫提前給兩個店員放了假,兩人打趣道,老板你明天如果下不了床就安心在家裡躺著,她們會努力把單子全發完的。

夏日的傍晚地面還是滾燙的,但有風,阮玫搬了張椅子在陽篷下等著人。
風也是滾燙的,吹得阮玫眼皮溫熱,閉上眼的時候溫度氳得眼眸舒服愜意。

她跟著單邊耳機裡的歌聲輕輕哼唱,沒帶耳機的另一邊耳朵裡灌進嘩啦啦海的聲音,是風推開了樹葉,拂起了發絲,鑽進了心裡。
有誰家炒菜的香氣飄了出來,媽媽領著放學的小孩往家裡走,外賣小哥的電動車呼啦啦經過,遛狗的阿伯聲音響亮,問著誰,“食咗飯未啊”。

過了許久,天色又暗了一些,有行李箱滾輪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傳來,喀拉作響。
阮玫耳朵一抖,睜開了眼睛。
那人許是覺得在步道上拖行李箱太吵還慢,直接把箱子提了起來,一下沒了聲響。

夕陽裡的風將阮玫眼裡的星芒吹開,如輕飄飄飛上天的蒲公英一般。
她跳下椅子套上拖鞋往鐵門跑,鐵門的雕花紋路被曬得滾燙,手指還沒碰上就感受到熱度,連心尖都被烘得酥麻。
男人腿長,阮玫拉開鐵門的時候陳山野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手裡的箱子放到地上,陳山野一口白牙依然如天空上的彎彎月牙,向她敞開了雙臂。
阮玫高舉起的雙臂是海鳥翅膀,劃開了溫燙的夏風和呱噪的蟬鳴,撲向人海中的那個孤島上。
“誒,我身上有汗。”陳山野從地鐵站走來,再一次感受到南方這熟悉又可怕的潮濕悶熱。

阮玫勾著他帶著汗的後頸和後腦杓,踮腳吻了他的唇,細聲輕語:“你回來了。”
陳山野把她托抱起,黑直的睫毛在他下眼瞼投下乾淨的陰影,聲音融化在這玫瑰色的夕陽中:“嗯,我回來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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