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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盒遊戲(無限流,1V1)》虛擬村莊(1) 神仙菜
祝真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逼仄陰暗的房間裡。
空氣中彌漫著木材腐爛的潮濕氣息,屋子裡陳設極為簡單,一張床,一個做工拙劣的梳妝台,一張凳子。
地上鋪著木地板,卻不是現代明快簡約的風格,而是黑乎乎的,上面像浮了一層泥,又像糊了一層乾涸了的血漬,令人看一眼便覺得不舒服。
窗戶很小,窗簾是大紅色的,印著俗豔的花卉,邊界線模糊成一片,分不出哪是花哪是莖哪是葉子,充滿了廉價感。

床上的被褥和單子都是大紅色的,就連她身上穿著的,都是條正紅的長裙,熱烈鮮豔,看久了覺得眼睛疼。
祝真端肅小臉,趿拉著紅色的軟底繡鞋“嘎吱嘎吱”踩過活動了的地板,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出乎她意料的,明媚得過了頭的日光傾灑進來,太陽招招搖搖掛在當空,竟然是中午時分。
她站在一棟三層小樓的最頂層,窗戶上嵌著結實的鐵欄杆,往底下望過去,正好看見人來人往的街道。
馬路非常破舊,年久失修,坑坑窪窪,路兩邊的建築物多為平房,破破爛爛,行人們穿的衣服也不大體面,她甚至看見了好幾個打補丁的。
從一個乾瘦矍鑠的老者手裡拿著的手機可以判斷,這還是現代,可她看到的風物面貌,明晃晃地寫著,這是個十分落後凋敝的貧困村莊。

她所在的小樓,已經算得上此地的豪宅了。

八九個中年漢子站在路邊,穿著白色鑲紅邊的汗衫短褲,手裡拿著嗩呐、笙、小銅鑔和梆子,每件樂器上都系了紅布條。
他們低聲交談著,當先那個抱嗩呐的呼喝一聲,幾個人便同時舉起手中的樂器,排練起一支喜氣洋洋的迎親曲目,樂曲嘹亮歡快,驚飛了樹上的鴉雀。

門外有人敲門。
一個嘶啞死板的聲音隔著門板對她道:“下樓,抽簽,吃飯。”

抽簽?

帶著疑問,祝真打開房門,被來人的面容嚇了一跳。
說話的人是位少則八九十歲,多則一百多歲的老婆婆,滿臉的皺紋耷拉下來,本該給人以慈祥可親的感覺,可她那雙陰森森的眼睛直勾勾瞪著祝真,白色棉麻袍子下,兩隻枯瘦如鷹爪的手伸出來,指甲又長又尖,突兀且大力地抓住了祝真的胳膊,硬生生營造出了恐怖片的氛圍。

祝真吃痛,正打算說話,看見旁邊房間裡走出來的男人,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是封紹。

他穿著一身中式袍褂,也是大紅色的,像隨時準備步入禮堂的新郎官。
臉色卻說不上好看,探究地打量了會兒分配給他做敲門神的那位老婆婆,又轉過臉和祝真對視了一眼。

祝真沒想到會這麽快見面。
陌生詭異的氛圍裡遇到熟人,本該是值得慶賀的事,可想到兩個人不得不再次面對的競爭局面,又覺得心情很複雜。
他太聰明太謹慎,雖然沒有在她面前展示過身手,看他那敏捷的反應和高大利落的身形,想也知道差不到哪裡去。
因此,祝真對上他,根本毫無勝算。

這一局,只怕凶多吉少。

祝真沉思著,封紹或許也抱了相同的提防念頭,並沒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而是一邊低聲向老婆婆打聽著情況,一邊踱步下樓。
祝真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難過。

吱吱呀呀地走下行將就木的樓梯,在二樓拐角處,他們看見另外兩名男女。
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服飾,臉色與狀態卻比他們糟糕得多,長發及腰的女孩子低頭不停抹著眼淚,黑黑壯壯的少年雙目發直,嘴裡神經質地叨叨著什麽。

走到一樓,他們碰上了第二對。
那少年長得白白淨淨,強顏歡笑著安慰身邊束著魚骨辮的柔弱少女:“阿妍,你先別慌,天無絕人之路,待會兒不一定抽到咱們呢!”
“躲不過的,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我們活不過三天,嗚嗚嗚嗚……”少女忍不住,投入少年懷裡大哭起來,“阿強,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害怕……”

看樣子,兩個人是情侶。

帶著滿腹疑問,祝真正打算攀談,那帶她下來的老婆婆忽然咳嗽了一聲,站在紅木打造的圓形餐桌前,嘶聲道:“幸運的孩子們,你們被神明選中,獲得了貢獻血肉與靈魂的殊榮。今天,就讓我們看看誰會成為第一對幸運的新人吧。”
其余五名婆婆端著一樣陰森可怖的臉,異口同聲道:“願仁慈的神明永遠庇佑我們,願我們永不受疫病之苦。”

那黑黑壯壯的少年忍不住小聲道:“為什麽是我們……”語調裡充滿了害怕與絕望。
老婆婆寒了臉,厲聲道:“李承,你這是在質疑神明的決定嗎?”
“不、我不是……”這所謂的神明在此地村民的心裡顯然極具威懾力,少年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聲音變得更小,“可、可我哥前年都已經死……已經將生命獻給了神明,為什麽今年還會選中我?我要是死了,我爸媽以後可怎麽辦啊?”

祝真方才看見的那位拿著手機的老人從大門處走進來,目光嚴厲地盯著叫李承的少年看,直到他頂不住壓力垂下了頭,這才開口:“每一年的祭祀人選,都是我當著所有村民的面,請示了蜚神的意思,佔卜選出的,絕對的公平公正,就算選中了我兒子,我也絕無怨言。同時,所有新人為村子做出的貢獻,都會被我們銘記在心,你們走後,村子自然會承擔起照顧你們家中長輩的義務。相反,如果你們貪生怕死,激怒了蜚神,可有想過,你們承擔得起相應的後果嗎?”
老人氣場威嚴,大義凜然,一席話說得幾名少年少女啞口無言,面如死灰。

祝真暗暗記下所有的關鍵信息,聽見老人對那位領頭的婆婆道:“喜婆婆,主持抽簽儀式吧。”
喜婆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是,村長。”

兩個刷著紅漆的簽筒放在紅布包著的托盤裡,被端了上來。
筒裡各放了三根簽子,青色的竹片頂端染了紅色的顏料,一根根直愣愣杵著。

喜婆婆拿著一隻簽筒走到祝真面前,耷拉著眼皮和嘴角,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抽。
祝真認真觀察,發現簽子一模一樣,在喜婆婆不耐煩的瞪視下,硬著頭皮隨便撿了一支。

竹簽上上下下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特殊標記。

祝真微微皺眉,拿不準這支簽子是好還是不好。
站在她右側的李承探頭過來看了一眼,豔羨地說了句:“祝真,你運氣真好……”

看來,是暫時安全的意思了。

祝真悄悄松了口氣,見喜婆婆讓三個女孩子抽完之後,又拿起另一隻簽筒,遞給封紹。
顯然,封紹的運氣也不錯。
李承同樣抽了支空白的簽子,齜牙咧嘴著想笑,可能是想到明天或者後天必將到來的死亡,又扁了嘴。

一圈抽下來,正好是那對情侶抽中了特殊的寫著“囍”字的簽子,其他人都是空白。
一對絕望的情人抱頭痛哭起來,別的人高興也不是,難過也不是,尷尬地站著兩側,擔憂著自己不祥的命運。

喜婆婆喪著臉對那對“幸運”的新人道了恭喜,安排上菜。
祝真饑腸轆轆,也顧不上為眼前不利的形勢苦惱,挑了把椅子坐下。

封紹坐在她斜對面,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沒有往對方投過去哪怕一個眼神,像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祝真心裡悶悶的,借著和還算話多的李承聊天打發時間,剛說了兩句,便見一列婦人魚貫而入,將準備好的菜抬了上來。

是的,你沒看錯,是抬。

一個碩大無比的豬頭,躺在墊著紅布的大圓盤裡,憨頭憨腦的豬眯著眼睛咧著嘴,詭異地笑著。
一條足有十幾斤重的青魚,瞪著死魚眼,呆滯又笨重。
一隻被烹飪成焦糖色的大公雞,廚師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支撐住了它的骨架,讓它雄赳赳氣昂昂站在盤子裡,很有種常勝將軍的風范。

筷子從李承手中掉下,敲擊白色的碟子,發出響亮的磕碰聲。
剛剛活泛起來一點兒的眼神又變得驚恐,他喃喃道:“神仙菜……神仙菜……”

這一次,不用問,祝真也明白他在害怕什麽。
不多不少,正正好三道菜。
三是一個特別的數字,從古代流傳下來的習俗,祭奠神靈或死者,都要備三牲,因此平常做飯做菜往往會回避三個菜,為的就是避開這數字的不吉利。

這會兒,這三道菜擺上來,餐桌變成了供桌。
而他們六個,是注定要死去的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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