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野。”元醉月輕喚他的名。
“屬下在。”他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去休息吧,這麽久沒合眼了。”元醉月披散的發隨她緩步走動的姿態輕輕搖擺,她拉起了竹簾。
“是。”
“若野……”元醉月垂下眼睫,輕聲呢喃,“本宮的身子,很喜歡你。”
“……,是屬下的榮幸。”
“去吧。”
“是。”
春日的風吹面而來,庭內花樹盛開,她的臉沐浴在陽光下,瑩潤光潔,青絲落在她白皙圓潤的肩頭,聖潔得宛如處子。
暗衛正常輪值,元醉月耐心地等著。
這幾日,她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算到今夜該他當值,她試穿了無數衣衫,直到穿上一件她不喜歡、隻揣測著他可能喜歡的衣服,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或許,她陷入不該有的愛戀了。
對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對一個她不該喜歡的人。
可在這沉寂如墳的大晉深宮裡,可在她即將踏入的血雨腥風的楚國深宮裡,愛戀這兩個字眼,又是多麽奢侈。
她小心珍藏自己的心意,在她的人生被腐朽爛泥淹沒之前,她想將這份感情高舉過頭頂,讓它盡可能多的呼吸。
這是她自己的心事,她不用在意別人,包括他。
是他,或許也可以是別人,他只是一個安放她心意的寄托,而她只要全心全意地愛一場就好。
可以愛人,或者說有人可以給她愛,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他永遠傷害不了她,因為這份愛戀與他無關。如此,便不會像那天她吻他那樣,熱切地期盼他也能回應她。
不期望,也就無所謂失望。
母后曾千萬次地告誡她,切莫寄希望於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尤其是你愛的男人。
她只要像現在一樣,用身為公主的權力去控制他就好,畢竟她為這公主尊榮的身份付出了一生的自由,而這,不過是這個代價換取而來的利益。
她攏了攏頭髮,鏡子裡的女人嬌美柔媚,不期望他也愛她,也就必如母后對父王那樣曲意相迎,最後失了自己。
她脫下那不適合自己的衣衫,穿上了自己心儀的襦裙,覺得舒坦了不少,她元醉月就是喜歡別人了,也還是那個高貴驕傲的大晉長公主。
午時已過,她輕聲喚他,“若野。”
他的身影落在她腳邊,“屬下在。”
“若野,本宮很想你。”她躬身湊在他耳邊,嗓音軟噥,“這好幾天,本宮可是忍得夠嗆。”
她蹲身到他身側,“想得不得了,要若野摟在懷裡好生疼愛一下才好。”
“……”
她傾身軟在他身上,他伸手接住她,她狡黠一笑,對他撒嬌,“本宮困了,抱本宮就寢吧。”
他抱著她走向那寬大華麗的床榻,她難得乖巧地依在他胸口,從他身上聞到男子陽剛的氣息,覺得很安心,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若野,民間的女子,是怎麽稱呼她們的情郎的?”
“屬下不知。”他道,顫動著的喉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撫了撫那個凸起的喉結,若野肌肉僵硬了一瞬,隨即不動聲色地平複。
“那……本宮叫你……郎君?”元醉月嘟嘴想著,“還是……哎?你姓什麽?”
“陸。”
“陸郎?”
“……”
“看樣子你不喜歡,”她被他放到床上,身子軟軟地滾到裡面去,“來,今晚我們好好探討一下怎麽稱呼對方。”
見若野膝蓋著力跪著上榻,她提醒道,“脫靴!”
若野頓了頓,“若是待會有事,屬下不方便。”
“能有什麽事?”
“公主身份尊貴,怕有什麽閃失。”若野低頭道。
元醉月佯怒道:“叫你脫就脫,廢話什麽!”
若野脫靴上榻,元醉月已經除了外衣,見他雙手乖乖地放在跪坐的腿上,她忽然笑了,她傾身替他脫外套,若野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轉著手腕兒逃脫他的抓握,垂頭繼續扒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