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那頭約見面的老地方距離事務所還挺遠的，反正等江小音晃晃悠悠地坐著公交車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我已經到了。]

江小音回了個短信，捂著有點不舒服的胃走進公交車站旁邊的肯德基裡。

她其實不怎麽喜歡這個地方，東西貴還油膩，但她實在是不想再走遠一點吃個飯，又回來等人，浪費時間不說還累。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中午十二點的肯德基有點人山人海的感覺。嚴文濤一進門就直奔最偏僻的那個角落，果不其然江小音就坐在那裡，小方桌也擺著還沒拆封的漢堡。

聽見嚴文濤的聲音，江小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希望你沒吃飯，不然我就得打包帶走了。”

“沒吃沒吃。”

看起來無比精神，大概也就三十多歲的男人憨笑著一屁股坐在江小音對面，也沒客氣地就拆開漢堡吃了起來。

“小音你今天怎麽看起來不太精神啊？”幾下子就啃完了漢堡，嚴文濤一邊吸著可樂一邊關心地問道，“看起來就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了一樣。”

“這麽糟糕的嗎？”

江小音撓了撓頭，忍不住又長歎了一口氣。

“算了，這個不重要。”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直接就轉開話題問道，“嚴哥，我要的東西查到了嗎？”

“你嚴哥沒查到東西會叫你來，蹭你一個漢堡嗎？”

男人白了一眼江小音。和整天都忙得要死的江小音一樣，他也沒那麽多閑時間哄著她玩。

知道對方並不是真的生氣，但江小音還是討饒地笑著說道：“我知道錯了，嚴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諒我吧。”

“這才像話。”

嚴文濤，是終山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的一名刑警，江小音也是因為之前接的一個死了人的委托才會和他認識。人嘛，看著倒是挺憨厚正直的，但實際上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玩笑話就此打住，嚴文濤輕輕敲著桌子說道：“這次的消息我可以免費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江小音緊盯著嚴文濤。

說到底，他們兩個的關系就是穩定的見不了光的交易關系，而且限於對方的身份，自己其實一直都被壓製著。

“不要這麽看著你嚴哥我嘛——”嚴文濤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只有一個條件。這個案子如果你有了眉目，我需要小音你把你查到的一切都告訴我，尤其是如果你找到了凶手......”

這並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情，不如說交給警察更好。

但是......

“為什麽？”江小音就怕對方給自己挖坑，要是被埋進去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這個案子有什麽特殊的嗎？”

“你知道曲瑾的父母都是什麽人吧，我打賭你肯定和他們見過面了。”

希望合作不出問題的嚴文濤也耐心地解釋道：“一個是終山大學頗有名氣和威望的教授，一個是開著終山市最有名的律師事務所之一、本人也相當有名氣的女律師。上頭一直都很關注這起案子，而且.......”

“我們一大隊的隊長要升職去省裡的刑警總隊了。”

為了往上爬嘛。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江小音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了解了。”她笑著點了點頭，“那麽這次也合作愉快。”

“注意安全。”

說完該說的，嚴文濤留下這麽一句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刑警大隊估計最近也忙得夠嗆，升職的可能就擺在眼前，誰不想拚了命地往上爬。

只是......這次的委托看樣子是真的有點危險了。

[小音，爺現在有點事，你等晚上六點了再過來。路過祝橋的時候，給爺買點河邊上那家晚上六點才開門的燒烤，就當是爺這次給你幫忙的謝禮了。]

江小音瞅著余洛發給自己短信，隻想隔著手機給他翻個白眼。

哪有自己開口要謝禮的，真是不要臉到極致了。她都懷疑這個男人要他六點過去，就是為了給他帶燒烤。

[知道了。]

時間還早，不想回事務所的江小音乾脆坐在肯德基裡從包裡掏出紙筆，開始整理之前嚴文濤和自己說過的警方調查結果。

“曲瑾是中毒身亡的，但是到現在法醫都沒研究出來他到底中的是什麽毒。”

嚴文濤當時說起這個的時候表情很嚴肅。

“很奇怪，他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冷得就像是在冰庫裡凍過一樣。如果不是有監控顯示我們接到報警的前一天他確實還活著，我都要懷疑他死了有好一段時間，或者是被凍死的。但法醫給出的屍檢結果非常明確是中了未知的毒，而不是被凍死的。”

這個男人是信鬼神的。雖然乾得是刑警，但確實比一般普通人還要更信這些。

“小音，我覺得這件案子和鬼有關系。”他在最後猜測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世界上是有歪門邪道的。”

“你小心一點，我懷疑有人養鬼害人，所以我們才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直到站在燒烤店的門口，等著老板終於開了門，江小音想的都是這件事。

“我是不是應該先寫好遺囑.......”

江小音自言自語著自嘲了一句。不過她命大，這幾年為了錢她幾乎都是在做這麽危險的事情，還不是好好地活了下來。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寫什麽遺囑啊。”不巧聽見這句話的燒烤店大叔忍不住插嘴說了她一句，“大叔我的烤肉保準你吃了之後就不想死了。”

“沒沒沒。”

江小音擺手笑著回道：“我還準備要再活個一百年來著。”

“就應該這麽想。”燒烤大叔說著突然滿臉滄桑地感慨了一句，“我在這裡開店，每年不知道要看到多少想不通的人從這祝橋上跳下去。”

“唉——活著不好嗎？”

他才說著，河面就撲通一聲。

接著剛好轉頭看見有人掉下去的江小音便聽見有人大喊道：“有人掉河裡了！”

想都沒有多想，江小音把自己的包一把塞給燒烤店大叔，然後直奔河邊脫掉鞋翻過欄杆，深吸一口氣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等跳下去之後江小音才意識到她又一次犯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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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濤不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