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江小音已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還要繼續下去。是為了委托還是為了曲瑾,她也分不清了。
咖啡廳最角落的位置。
江小音翻閱著嚴文濤給她的資料,開始研究起羅永安這個人。
這個羅永安在活著的時候真的很普通,如果把他放在人群裡你絕對不會注意到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什麽特別親密的人,父母雖然健在但也不太常聯系。
“小舅舅。”
一直在盯著江小音的臉看的張師禮被嚇了一跳:“我在!”
“這種擁有理智的厲鬼,你打得過嗎?”
“應該沒問題。”
這方面張師禮還是很有自信的,作為被茅山重點培養的純陽男,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過什麽特別難解決的問題。
對張師禮江小音其實也很有信心,能從祝河裡把她撈上來,沒兩把刷子可做不到:“你知道有什麽可以在一個城市裡找到某個鬼的方法嗎?”
“你讓我想想。”張師禮擰著眉開始在記憶裡搜索相關的知識,“你讓樂樂試試?”
“樂樂?嗅味道嗎?”
。
江小音真沒想過從謝必安手裡接過來的樂樂還有這個用處。
“即使變成鬼魂,狗在這方面的天賦還是在的,再加上樂樂和白無常在一起呆了這麽多年,對鬼的味道應該很敏感。”
“好的,我馬上回去接樂樂。”
說做就做,江小音也不磨嘰。時間就是金錢,她在蘇宜修的怨婦臉注視下帶走樂樂,再次和張師禮匯合一起去了羅永安的父母家。羅永安的租房早都換了不知道多少租客,肯定是什麽都找不到,不過在他的父母家他們還是很幸運地找到他的一件遺物。
“樂樂。”江小音抱住蹭到自己懷裡的樂樂拍了拍它的腦袋,“接下來都靠你啦!”
“汪汪!”
也不知道樂樂到底能不能聽懂她的意思,反正江小音看它搖著尾巴叫了幾聲就開始在地上嗅起來。
兩個人跟著樂樂一路走了很遠。思考著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危險,張師禮攥緊江小音的手叮囑道:“小音,如果等會有危險,你要記得躲起來,不要逞強。”
“我會隨機應變的。”
沒有故意逞強,也沒有完全聽他的話,江小音其實更想吐槽一句你牽手為什麽牽得這麽熟練。明明今天早一些的時候還像個大姑娘一樣,牽過一次就立馬總結出來經驗了嗎?
她沒有甩開我!真好啊!
心臟其實在狂跳的張師禮努力按捺住喜悅,然後學著曲瑾做出他其實很冷靜的樣子。那個面癱鬼其實在某些方面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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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趙街?
抬頭看了一眼公趙街的大匾額,江小音心一沉,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她那個時候把所有的懷疑都壓在心底,問了余洛這麽一個問題。
“你知道終山市有誰在養鬼做殺人的買賣嗎?”
當時穿著長褂的余洛湊到她臉邊,用折扇擋住他們兩個人的臉之後小聲回道:“我聽說在公趙街就有這麽一個人,不過你知道我這人向來身懶,因為和我的生意無關,所以我也沒有仔細打聽過。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誰讓我是你的姘頭呢。”
“鬼才是你的姘頭!”
她猜不出來余洛這句話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她甚至有些懷疑這些都和他有關系,但也僅僅是基於直覺的懷疑而已。
“小舅舅,等會如果遇見一個穿著長褂的男人,你什麽都不要說。”踏進公趙街之前,江小音很認真地給張師禮說了這麽一句話,而且說完還松開了他的手。
“那個男人.......”
“嗯?”
張師禮握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小聲問道:“那個男人是你的情人嗎?”
“不是!”
說完,江小音便鼓著臉丟下張師禮一個人走在前面。她看起來像是那種遍地都是情人的女人嗎?!雖然她和余洛確實......好吧,她好像就是那種女人。
“小音你生氣了?”快步追上江小音的張師禮想了想又悄悄拉住她的手。
任他拉著,江小音這次沒有甩開男人的手,而是歎了口氣回道:“沒有,反正那個穿長褂的男人不是好人。”
“嗯嗯,我知道了。”
搖著尾巴的樂樂順著公趙街越走越偏,它走過余洛的店,七拐八扭進一條小巷子的深處。
“汪汪汪!”
“是這裡嗎?”
“汪!”
眼前的古玩店如果不是有個牌匾,江小音都會以為這是沒人住的老房子。髒兮兮油膩膩的木門,透過開著的門縫,能看見裡面很擁擠,一點都沒有古玩店那種古香古色雅致的感覺。
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表情凝重起來的張師禮伸手拉住打算先進去的江小音:“我先進去,你跟在我後面。”
“嗯,稍微等一下。”
直覺也同樣不太好的江小音蹲到樂樂面前,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命令道:“樂樂,你先回家去陪宜修,我們忙完就回來。”
“汪。”
雖然不太情願,但樂樂還是很聽江小音話地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回家。
“我們進去吧。”
“吱——”
年久失修的木門隨著張師禮推門的動作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把江小音護在後面,張師禮提高聲音問道:“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
“小心一點。”
壓低聲音囑咐著江小音,張師禮又往前走了幾步。
沒有人,沒有厲鬼,也沒有他預想的陣法或者陷阱。張師禮在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找錯地方的同時並沒有放松警惕,誰也不知道看不見的暗處有沒有隱藏著什麽。
“吱——”
又是那個刺耳的聲音,木門很突然地在他們身後關上。
“歡迎光臨,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江小姐。”
不過是回頭看了一眼門的時間,江小音發現本應該站在她面前的張師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你是誰?”她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我是誰並不重要。”男人看似禮貌地微笑著,“重要的是我家少爺囑咐過我,如果江小姐您來了我的店裡,我一定要用最好的規格招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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