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需要吃東西嗎？我還以為變成鬼就不用吃東西了。”

“......不需要......我就是舉個例子，舉個例子。”

“那為什麽地府的街道上還有飯店和酒吧？”

“那個就是空有味道和樣子的東西，滿足一下鬼差們對生前生活的記憶。再說也不能只有工作，休閑娛樂的生活總歸還是要有的，不然容易得抑鬱症。”

地府和人間的差別好像也不是很大。

被閻羅摟著，江小音發現他又開始把鼻子湊自己身上聞了起來。不過既然已經是朋友了，江小音覺得這樣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朋友就應該讓對方開心。

果然還是好好聞。

聞了一會閻羅覺得自己不能再像個變態一樣這麽做了，他依依不舍地松開江小音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遊戲上。今天真開心啊，江小音如果不是生魂就好了，要不乾脆想個辦法把她留地府吧？

用什麽辦法呢？

要不乘著孟柒還沒搞出來孟婆湯的解藥，直接讓她入職當鬼差吧？

就在閻羅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既聰明又機智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外面伸進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江小音。

“江小音。”是孟柒的聲音，“我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孟婆大人！”

窩在桌子下面的江小音根本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天黑，她心虛得趕忙從裡面爬出來，鞋都沒穿就去拉孟柒的衣服。

“我不知道天黑了，對不起。”

孟柒先是看了一眼江小音踩在地板上的腳，接著用看草履蟲的目光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閻羅：“想說什麽就快點說。”

“孟柒啊。”斟酌著語言，閻羅試探性地問道，“你能讓小音每天都來我這裡玩嗎？”

只需要看一眼江小音渴求的目光，孟柒就知道她也想來。

“不需要你做實驗的時候，想去哪裡我都不會攔著你。”

還沒等江小音和閻羅擊掌歡呼，孟柒又冷冷地補充道：“但是天黑之前必須回去，如果再遲一次，我就把你關籠子裡。”

好可怕。

江小音小雞啄米一樣地點著頭，生怕自己被關籠子裡。

“跟上。”

不想在外面繼續待下去，孟柒轉頭就走，不給閻羅再說任何話的機會。而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的江小音也不敢久留，只不過她在穿上鞋看到閻羅失落的臉之後，跪坐在地板上親了男人的臉頰一口。

“我明天來找你玩。”說完她就趕緊屁顛屁顛地去追孟柒了。

地府的街道白天和晚上仿佛兩個世界。

白天看著冷冷清清的，找個問路的人都得追上去問，但是等天一黑路燈亮起之後，整個地府才像活過來一樣熱熱鬧鬧的全是鬼差。幾個小時前很清冷的各種商鋪開始門庭若市，酒吧夜店裡放著嗨歌，進進出出穿什麽奇怪衣服的人都有。

“為什麽這麽熱鬧？”江小音一路上一直拽著孟柒的衣服，“我可以進去玩嗎？”

“不可以。”

似乎是不喜歡這種氣氛，孟柒緊皺著眉頭，嚇走了好幾個不認識她想上來搭訕的鬼差。

“這是新來的鬼差小妹妹嗎？”

撩不動孟柒，看起來很單純的江小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孟柒有些煩躁地將有些不知所措的江小音拉進自己懷裡，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不想去十八層地獄逛逛的話就給我閉嘴。”

她的飼主孟婆大人好像很討厭熱鬧和人。

“對不起。”被拉著快步走回孟婆府的江小音扯了扯孟柒的紅衣，臉上寫滿的歉意，“我下一次一定記著早早回來。”

“別說話。”

孟柒還沒從那嘈雜的討厭氣氛裡緩過來。

“安靜地脫掉衣服，然後躺在那張手術床上。”

很有作為小白鼠的自覺，或者也可以說江小音一點點這麽做不對的意識都沒有，她一邊解著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邊問道：“要全部脫掉嗎？”

“全部。”

“好的。”

就在江小音脫衣服的時候，孟柒也開始脫自己那身紅色的衣服。裹在那件女式紅衣古裝下的是平坦的胸部，精壯的腹肌，以及只有男人身上才會有的陽具。

“哎？！”一直都在用余光偷看孟柒的江小音發出詫異的疑問聲。

為什麽孟婆大人的身體和她不一樣？

江小音低頭抓了抓自己圓潤的乳房，又看了一眼自己沒有任何凸起物的下體。孟婆難道不是女人嗎？！但下面那個長長的東西應該是叫陰莖，是男人才會有的生殖器。

“怎麽了？”開始穿另一套衣服的孟柒問道。

“孟婆大人難道不是女人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女人了？”

“可是可是可是你穿的那身衣服......”

“那是孟婆的工作服。”

“哎——”

重新換上一套性別特征不是那麽明顯，而且有些偏現代化一些的簡單白衣服，孟柒在外面套上一件醫生才會穿的淺藍色手術服之後走到了手術床前。

孟婆只是一個職位，孟柒是第七任孟婆。

他上任的時間並不長，不僅如此，就連他的歲數和地府裡的部分鬼差比都不夠長。

作為罕見的鬼胎，上一任孟婆出於興趣愛好的原因領養了他。那是個脾氣性格比孟柒還要惡劣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惡劣到從小就給孟柒穿女裝，並且給他灌輸著錯誤的生活常識。直到有一天她對地府的生活膩了，就留下孟柒投胎去了。

孟柒沒有解剖過誰。

但是上一任孟婆在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解刨過他。

“就是因為不討厭你，所以我才會這麽做，討厭的人是沒有解剖價值的。”她是這麽說的。

冷冰冰的手術刀在江小音的身上遊走著，這讓她有些害怕。雖然不知道孟柒想幹什麽，但她知道刀子劃在身上一定很疼。

“孟婆大人，我怕，能不能不要這樣？”

頭髮扎成馬尾之後，孟柒的那張臉就沒有那麽女性化了。他低頭看著江小音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物件一樣，冷靜而又溫柔地隔著乳膠手套把手放在她的胸口處安撫道：“不要怕，變成鬼魂之後就不會死了，再深的傷口幾個小時之後都能恢復。”

“可是我怕疼。”

“你不是說要做我的小白鼠嗎？難道你說的話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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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柒：我是個莫得感情的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