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離開了。
紀香瑤也回到了她的身邊。
新春將至,到處洋溢著一片過節的熱鬧氣氛,宮女們活忙著張燈結彩給宮房布置,唯獨兩人姿勢一致地坐在長廊簷下拿著書托著下巴看著蔚藍的天氣發呆。
糕點原封不動擱在桌上,茶也冷透了。
“殿下有什麽想吃的嗎?”玉兒將涼掉的茶撤掉,糕點分賞給下人,拿過雲綰綰手中快要冷掉的湯婆子,換上熱的,再往爐子裡添了點炭火。
雲綰綰擺了擺頭,籲了一口氣,繼續望著天氣發呆。
他離開的每一天,她都在算著日子,他沒說過什麽時候會回來,也沒答應她一定會回來,她一直非常不安,她可以肯定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也知道他有大事要乾,她不能拖他的後腿,阻繞他。
只是,她真的好想他。
另一方面,她也頗為擔心自已的婚事,畢竟她的年紀擺在這裡,不能再拖太久,要是從前,她也認命了,但是,現在不行了,她本來沒打算一生隻忠於一個男人,可是遇上張壯了,一切不一樣了,並不專情的她不想再與別的男人相好,更不想被別的男人碰自已。
“恭喜殿下,古月太子給殿下下聘了,使者帶著聘禮正在彩雲殿候著,請殿下移駕彩雲殿。”
真是那壺不該提那壺,才一想起這事,這事就發生了。
雲綰綰與紀香瑤對望一番後長歎了一聲,整了整衣著,一同前往彩雲殿。
她是唯一的公主,為了鞏固國家實力,將來要嫁的必然是一國之君,無論張壯多麽出類拔萃,她都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嫁與他。
或者她應該興幸古月太子終於來提親了,相對而言,傳聞古月太子身體潺弱,久臥在床,甚少露面,如果傳聞屬實,這對她來說是好事,以便她更容易地實施那個計策。
沒有過多的拖延,她即將遠嫁他國。
她所謂的親人只有從小一起長的雲攻城,沒有人不舍得她,包括她的父皇,皇族人情涼薄,她知道的,只是,想到自已只是權鬥工具還是很難過。
為了讓她恢原處子之身,還有能誕下皇胄,尚皇讓她帶著景容出嫁,當初就是景容就是承諾可以用男子治寒症後還能還原處子之身,尚皇方答應雲綰綰眷養男寵。
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好像沒她想像的不舍,一直跟著她生活的宮人侍衛,她全部或是遣散或是帶走,紀宅裡的人也全部遣散,房子交給了十三哥打理。
所有親信藏匿歸隱四散。
除了玉兒,她隻帶了武功高強的侍衛上路,與十三阿哥的送嫁軍隊。
為保安全,紀香瑤代替雲綰綰穿上了嫁衣,雲綰綰一如既往一身宮女丫環打扮。
“不行了,停轎!”紀香瑤扶著自已插滿珠釵步搖的發髻對著領隊的侍從大吼一聲。
整個車隊緩緩地停了下來,後面的送嫁嬤嬤立即上前詢問。
“玉兒,快,幫我將頭上這樣些釵子什麽的通通給我摘了,脖子都快要斷了。”紀香瑤將頭伸到玉兒前面,蓋頭早就被扔到一邊,被整齊認真仔細梳理好的發髻已經凌亂不堪。
“這,這成何體統!太不像話了,即便您是殿下的替身,您也得顧及一下體面,將自已打理好,免得讓別人看到丟了國顏。”送親嬤嬤看到紀香瑤那凌亂的發髻,差點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