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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位朕坐得甚是不穩(NPH)》劇情
那日,扶襄去樓上看過一圈,臉色始終陰沉沉的,撂下一句徹查到底便回宮了。
留下牧雲霽等一眾官員和侍衛不敢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恨不得多長出幾雙眼睛,隻盼早日把逆賊捉拿歸案。
攝政王知曉他安然無恙,便也歇了親自去查看的心思。只是聽聞顧允白也在現場,不免煩躁地皺了皺眉。
經過大理寺人員不眠不休抽絲剝繭般的探查,發現最大的嫌犯竟然是顧小侯爺,內心很是驚疑不定,當即便把公文分別上奏給了當今聖上和攝政王。
扶襄展開來看,久久沒有發表言論,跪在下方的大理寺卿不明所以,抬起頭悚然一驚,馬上又深深地埋下了頭。
“大理寺卿,朕看起來如此好糊弄嗎?”扶襄聲音冰冷,一揚手把公文扔在了地上,正好砸在他的面前。
“陛、陛下,臣萬不敢糊弄您,這的確是根據線索查出來的!”大理寺卿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扶襄閉了一下眼睛,然後不帶溫度地笑了,“朕來問你,他的動機是什麽?又是如何得知朕的出宮時間?”
大理寺卿先是一噎,隨後正了正神色,抬頭回道,“這…陛下,您走進那條巷子完全就是因為顧小侯爺,且是他把您帶到那處牆根下,即便不是他,也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行凶的人尚未抓到,僅憑一點猜測就妄下結論,”扶襄眼瞼低垂盯著他,最後淡淡地問一句,“大理寺卿,你就是這麽辦的案?”
這話著實說得有點重,大理寺卿眼神一凜,言之鑿鑿回去再好好梳理線索,三日之內定能把凶手緝拿歸案。
軍令狀剛立下,攝政王便踏進了禦書房,大理寺卿瞬間又提起了一顆心,唯恐這位主再突然發難,那將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扶行淵自然也看到了奉上府的公文,線索明朗,條理清晰,懷疑的對象倒也合理。
然深思下去,卻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他對這件事是上了心的,聽聞大理寺卿被召進宮,於是便率先放下面子,來到了他面前。
“公文本王看了,還是有諸多疑點,不要把目光放在顧允白一人身上,真正的凶手無論是宮內外定有許多眼線。”扶行淵罕見的並沒有發怒,只是眉宇間稍微沉了沉,聲音低緩而平和。
聽見耳邊的話,原本隻當他不存在的扶襄也不由側目,黑澄澄的瞳孔閃了閃。
“是,王爺,下官再放寬搜查范圍,定不叫王爺失望!”大理寺卿誠惶誠恐低下頭,幾乎要為他難得的和顏悅色而熱淚盈眶。
扶行淵看著他點點頭,說道,“先退下吧。”
大理寺卿應聲又向上位行過禮,才躬身一步步退出去。
大殿內瞬間又安靜下來,這還是自那次衝突後兩人第一次單獨會面,前幾日都是在朝堂上匆匆掃一眼,互相也沒有什麽交流。
“身體可有受傷?”還是扶行淵先開口打破了平靜如水的局面。
扶襄雖沒有看他,卻時時刻刻注意著他的舉動,聞言抬起頭,與他隔著書案對視,緩緩搖了搖頭。
兩人一坐一站,扶行淵微微低頭注視著他,輕歎一口氣,“是皇叔沒能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低而沉,飽含著自責。扶襄不禁一愣,望著他的眼睛,久久說不出話。
“襄兒知道嗎,皇叔無比慶幸顧允白當時也在,”扶行淵兩手撐在書案邊緣,稍稍俯下身,盯著他精致俊秀的一張臉,“不然,若你有點什麽,皇叔怕是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扶襄的心弦一下就被觸動了,在他深沉而濃烈的目光中,眼底竟有些發紅,嘴唇動了動又緊緊閉上了。
見此,扶行淵頓時心就被揪了一下,三兩步走到他身旁,一手撫摸他的側臉,彎下腰雙唇貼著他的眼尾吻了吻。
扶襄不由閉上了眼,在這柔軟而黏膩的溫情中,鬼使神差抬起雙臂勾上了他的脖子。
扶行淵內心喟歎,為他難得的主動。然後一手下移攬住他的腰,向上一帶,便把人拉起來擁進了懷裡。
他只是緊緊地抱著他,頗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後怕和慶幸。
扶襄額頭抵著他的頸窩,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心和依賴。那日他確實是怕的,夜裡甚至陷入了可怖的夢魘中,滿頭汗驚醒時才後知後覺那是一場夢。
扶行淵感覺到他在細微地顫抖,心疼地在他頭頂親了親,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都過去了,沒事的。乖。”
“那是因為有顧允白在。”扶襄啞聲反駁他。
“是啊,可是依然有證據指向他。”扶行淵輕拍他後背的手頓住了。
扶襄從他懷中退開,認真說道,“正是因為條條證據都指向他,所以才更不可能是他。”
扶行淵笑了笑,邊撫弄他臉側的發絲,邊開口,“是,皇叔不止一次在慶幸有他救你,但襄兒,你要明白,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絲毫嫌疑,皇叔希望你的判斷力不會被這件事所干擾。”
絕不可能是他!
即便攝政王的一番話句句在理,但扶襄就是如此堅定地認為著,那個明俊張揚、眉眼桀驁的少年,絕不可能是幕後推手,他絕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
扶行淵見他垂著眼似在沉思,便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又把人輕輕攬進懷裡,無比憐惜地在他額角重重落下一吻。
下午,皇帝陛下召集來各大朝臣,在禦書房內共商南方特大雪災一事。
兩位相國大人,禦史、太尉與六部尚書等均有到場,因為事關黎民百姓,所以少了許多不同立場的爭執聲,討論的皆是如何把此次災情圓滿度過去。
在幾位官員各抒己見,皇帝陛下偶爾發表意見的時候,攝政王面無表情靠在椅子裡,只是安靜地聽著。
又過幾刻,商討已漸漸接近尾聲。扶行淵言明府中還有未處理的事務,率先向禦案後的扶襄提出了告退。
真正的決策者離開了,余下的人心思各異,扶襄看在眼裡,最後總結了幾句話,便放一眾人等出宮了。
走出殿門,衡蕪與晏子默並肩前行,一樣的朱紅官袍被兩人穿出了不同的風采。
“左相在外處理庶務,一切都還順利吧?”晏子默撫了撫袖袍,側過臉看他,眉眼溫潤。
“順利是順利,隻京中反而生了事端,南方又正逢災禍,多事之冬啊!”衡蕪一臉沉色,往日總是帶著笑的眼眸也染上了陰霾。
“天災或人禍時有,既已發生,如何妥善解決方為首要,”晏子默淡淡地瞥他一眼,嗓音潤朗,“倒是左相憂思過重了!”
衡蕪停下腳步與他對視,忽地輕笑了一聲,眼尾上揚,歎道,“右相說得極是!本相反而眼界窄了。”
然後他又上前一步悄悄問道,“陛下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晏子默沒有隱瞞,徐徐開口,“陛下把此事全權交給了牧將軍和大理寺那邊處理,本相如今也知之甚少。”
騙誰呢?誰不知聖上最是信任你?衡蕪不由腹誹,又扯起別的話題,兩人邊走邊聊,出宮門才互相道別,然後分別坐上轎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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