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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位朕坐得甚是不穩(NPH)》劇情
此時的官道上,六匹駿馬飛馳而過,留下了幾縷虛晃的殘影。
傍晚時分,一行人依舊歇在了沿途的驛站內,扶襄頗有些神思不屬,瞧得一旁的侍衛面面相覷,俱是屏著呼吸不敢多言。
第二日一大早,簡單用過膳食後,主仆六人便又開始趕路了。扶襄一騎當先,手握韁繩,肩背挺直,頭頂的帷帽薄紗翩飛,流雲一般將他的面容遮蓋著,遠遠地又像是隔了一團霧。
接近午時,天色卻顯得暗淡,枯黃的枝丫間泄出一線天光,也是徒增幾許荒涼。
“公子——”衛安策馬跟在扶襄身後,看不清那帷帽下的神情,隻得觀察著四周,欲言又止。
前方棗紅色的駿馬打了個響鼻,馬背上的人微俯著身,伸手在馬兒的脖子上輕撫,薄紗微動,一道聲音傳出,“怎麽?”
“公子,咱們還有旁的事情要辦嗎?這條路離京城越來越遠了。”
衛安問得小心,卻不曾察覺馬上的人身形一僵,撫摸鬃毛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公子,卑職不是那個意思,”衛安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問題有多麽僭越,著急忙慌趕緊解釋,
“您要去哪裡我等自然護在左右,只是從行宮出來您說直接回京——”
“這條路是去哪裡?”扶襄打斷他。
衛安原準備了一肚子解釋的話,突然被打斷噎了一下,吞了吞喉嚨回道:“公子,這條路是往北邊的,下一站落腳點就是遊牧地區。”
北邊?!扶襄猛然驚覺,他竟帶著人往北邊去了,再往北豈不是...北疆?
幾乎是心慌意亂地,他一抖韁繩將馬兒調轉了個方向,薄紗下的嗓音卻鎮定自若,“還是回京吧,這邊的事不急於一時。”
衛安幾人自然不疑有他,趕忙點頭應是並調轉馬頭緊隨其後。
已至午時,六人一上午都在趕路,體力已消耗大半,便策馬往回趕打算盡快到達下一處落腳點。
可誰料剛越過一方土坡,變故陡生。
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嘶鳴聲,數匹駿馬渾身抽搐著轟然倒地,漫天風沙中衛安並其余幾名侍衛反應不及,略顯狼狽地滾下馬後又很快將尚且安然無虞的扶襄圍做一圈。
這片空地一時間安靜得過分,扶襄跨坐在馬背上,馬兒卻受了驚,正焦躁不安地轉來裝去。他一手拉韁繩,一手安撫馬兒的脖子,若有所思地隔著一層薄紗往道旁的林子看去。
很奇怪,侍衛的馬俱遭暗算,且下手快準狠,可為何獨獨留下他座下的馬匹。
相對於他的平靜,幾名侍衛早已嚴陣以待,持劍的手骨節泛白,巡視四周的目光警惕得猶如實質,似要將隱在暗處的一切摧毀殆盡。
就在敵不動我不動時,一道破空之聲劃破僵局,寒光一點正衝人群的中心。
氣流無形湧動,將將擦過葉稍,衛安便旋身向前持劍一揮,“叮”的一聲,箭矢被從中劈開,閃著寒光的箭頭直接無力地墜在了地面上,濺起幾粒微小的塵土。
被斬落的箭矢訊號一般,下一刻數十位黑衣人齊刷刷從天而降,二話不說提劍便向幾人攻去,招式狠辣,直擊要害。
扶襄看得心裡一沉,護在他周圍的侍衛漸漸寡不敵眾,刀劍撞擊聲中,身上也漸漸多了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公子先離開!”衛安用力擋開左右兩人的攻擊,喘息的間隙向身後喊了一聲。
余下幾名侍衛聞聲默契地向扶襄四周圍攏,染著血跡的臉上滿是肅殺之色,盡管揮劍斬敵的手已在微微顫抖,保護的姿勢卻不曾有一絲一毫退讓。
再耗下去很可能全軍覆沒,扶襄心知此時可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便在五人的全力禦敵下策馬往南行去。
黑衣人見他離開,隨後打算追擊的動作卻盡數被衛安等人一一攔下。
棗紅色的駿馬踏過枯草,扶襄攥緊韁繩,掩在薄紗下的面容一片冷凝,蘊著絲絲怒火。最後他在馬背上回首望去,其中一名侍衛似乎被擊中要害,終於撐不住緩緩跪倒在地,又被人補了一刀,然後便是一腳踹了下去。
風中似乎裹挾著血腥氣,扶襄僵硬著脖子轉回頭,頭頂的帷帽被風吹得一歪,薄紗簌簌抖動,露出了他抿緊的一張唇,和半張蒼白的臉。
不多時,一人一馬便遠離了那場廝殺,扶襄還未放下心,滿心警惕之際果然又遇上了新的一輪刺殺。
這次來人估計早料到他會孤身一人,也就不急著來個一擊斃命,反而自藏身處先擲出了一把暗器。
扶襄並未隨身攜帶刀劍,只在靴子裡放了一把小匕首,然而此時卻派不上什麽用場。他聽見急速襲來的氣流聲,忙伏低身趴在馬背上,發絲散亂也遮掩不住眸中的冷銳。
還不待他直起身,頃刻間自上方刺下一道身影,手握長劍,刀尖不偏不倚直取他的後心。
扶襄皺眉,一夾馬腹,同時抽出靴中匕首往身側擋。
長劍落了空,不死心地追上去,正與那把匕首撞在一起,當啷脆響,寒光四濺。
扶襄被震得手掌發麻,則更是不敢大意,緊盯他的攻勢側身去躲避,不時再用那把匕首格擋。卻終究難敵,被對方用長劍狠狠劃破右臂,匕首也隨之脫落,血跡淌進了玄黑的衣袍。
這種情況下,他幾乎感覺不到臂膀上的疼痛,卻動作遲緩了許多,接著身下的馬一聲哀鳴,體力不支似的往地上栽去。
一招釜底抽薪,險些將扶襄摔下馬背,倒幸好他應對及時,先一步躍下馬背,卻還是收勢不及跌落在地上,撐著的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血似乎流得更凶了。
黑衣人緩緩走到他面前,長劍隨之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刃痕。他站定,口鼻皆被遮掩,唯獨露出的一雙眼睛蒙上了一層血絲,淬著陰狠毒辣的光。
沒有絲毫廢話地,長劍被舉起,劍尖所指之處,寸草不生。
扶襄跪倒在粗糲的沙石地上,帷帽滑落至頸後,他抬起臉,面色蒼白,冷汗涔涔,卻鎮定地直直望著他,然後咬牙強撐著慢慢站起了身。
“誰派你來的?”他一手拂過汙跡斑駁的衣衫,面容沉凝卻隱有傲然之色。
黑衣人自喉嚨裡發出呵呵兩聲怪笑,眼神不屑,冷嘲道:“這個問題等你下地獄了自會知曉,陛——下——”
最後,他眼神冷漠,刀尖一寸寸逼近。
千鈞一發之際,扶襄攥緊手指,望著凜冽來襲的長劍,“影一”的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卻在這時,斜刺裡扔來一把飛鏢,挾著罡風狠狠扎進了黑衣人持劍的手臂。
他一個踉蹌,暴怒之下也不管身後威脅所在,惡狠狠地舉起劍,欺身而上誓要將面前的人解決掉。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先是一把長劍直接挑開了他的攻勢,接著順勢向下劈劃開了他的肩膀,血肉翻飛。
扶襄愣愣地望著跨坐在馬背上的人,少年匹馬踏風而來,一襲黑衫,姿態挺拔,眉目凌厲自帶桀驁之勢。卻不知是風聲,還是誰人的心跳聲,咚咚咚地,一下比一下強烈。
而黑衣人則是氣急敗壞,提劍便與馬上的少年對戰了幾個回合,而後漸漸落於下風。
他不再戀戰,揮劍的同時一個起落向後退,然後把兩根手指置於面巾下,發出了一聲短促嘹亮的急哨聲。
馬上的少年也不再追擊,策馬往扶襄的站立的方向行去。直到他身邊時深深彎下腰,一手將人攔腰抱起,輕輕放在了自己身前。
然後不再停留,一夾馬腹疾馳離去。
那聲哨音將落,黑衣人的身邊嗖嗖出現數十位黑衣人,俱是一幅蒙面打扮,眼中閃著嗜血的光。他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提氣朝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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