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機是不可能的,眼下唐蒲就像待宰的羔羊。
打開窗戶,飛進雲層之上,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繆時洲端來了午餐:“還有十二個小時呢,吃點東西。”
“你帶我去瑞士的目的是什麽。”
“你覺得我會把你給賣了嗎?”
“有這個可能。”
“好可愛啊唐蒲。”他端著飯坐到她身邊,像條狗把腦袋蹭到她的胳膊:“賣了不會,但把你關起來,還是可以做出來的。”
唐蒲有種直覺,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繆時洲的手落在她身旁,逼近的眼神審判,要把人給凝視成固體。
“所以姐姐要聽話,到了我的地盤上,萬一真的回不來了,那應該也是我早就預謀好的。”
他預謀什麽,把她打暈關在他家?
吃過飯後,唐蒲看起瑞士地圖,繆時洲一邊剝荔枝一邊瞧她:“是想現在背熟路線,被我關進去之前還可以逃跑嗎?”
她換了個姿勢撇開他視線,繆時洲好笑的將荔枝抵在她嘴邊。
“話說我很想問你,為什麽三年前要去瑞士。”
“想去而已。”
“要旅遊的國家那麽多,怎麽會選擇去瑞士?”
他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唐蒲從地圖裡抬頭,吐出荔枝核:“我如果不去會遇到那種事嗎,我後悔在三年前的那天去瑞士。”
繆時洲臉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
“你不能後悔,你要是不去怎麽能遇到我!”
看吧,這才是讓她最後悔去的原因。
“繆時洲,你家在哪。”唐蒲把地圖舉起給他,他指著一處,然後畫了一個大圈:“這一片都有。”
“都有?”
“你是土豪,富二代?”唐蒲更奇怪:“話說,我還不了解你身世。”
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噓,眨眼之間,灰眸閃爍精光:“保持神秘。”
唐蒲總覺得沒好事。
她以為下了飛機就是回到他家見父母,打開艙門,樓梯下方卻有一群人和豪車等待,西裝分子們看著年齡都很大,到這裡,她一個亞洲臉才是最特別的。
“他們是什麽人?”
“熟人。”
他怎麽認識年紀這麽大的熟人。
對方一口地道德語,唐蒲只會英語,坐進車裡,有人貼心的遞上來一杯溫水給她,繆時洲對面對著三個人嘰嘰喳喳跟他說個不停,表情焦慮,包裡拿出文件和筆,好像是要他簽字。
她好像還從來沒聽到他說過德語,天賦的嗓音流暢性感,入耳時清冷如溪。
繆時洲一直在簽字,來回反覆翻看,囤積了很多重大文件,讓唐蒲一時間錯覺他是個當官的,可這家夥不是中國國籍嗎。
車內亂糟糟,唯有窗外的風景好看些,到了目的地,繆時洲抓住她的手,再三叮囑:“坐車裡別動,我很快回來,馬上就回來,別亂跑!”
車外的房子證明了她剛才的猜想,圓頂的建築上插滿了瑞士國旗,這不就是個政治地嗎。
半個小時後他才擺脫了那群老頭子們,氣喘籲籲掙扎著往外跑,直接把外套脫了下來,快速下了台階,打開車門一看,人呢?
繆時洲臉上笑僵住了,四周環繞,頓然恐懼大增,往前跑著,朝花圃裡大喊:“唐蒲!”
“唐蒲!唐蒲!”
他慌得外套也扔了,急的哭出來,轉頭就看到她蹲在地上,拿手機在拍花。
“操!”
“唐蒲我叫你呢,你沒聽見嗎。”他喘氣跑過去,委屈的蹲下來一把抱住她:“你丟了我怎麽辦啊!”
“起來,你壓到我了,我聽見了不想理你。”
“你得跟好我,別走丟了,我真的害怕你被別人給抓走。”
繆時洲看她還在專心致志拍照,一朵破花有什麽好拍的。
唐蒲關了手機,轉頭問他:“三年前被劫持的飛機上,他們要抓的人是不是你?”
看著他不說話,啞口無言的樣子,貼著額頭朝她笑,連聲音都淡了幾分。
“是我,你害怕我?”
“不對,姐姐害怕我也是正常的,那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繆時洲,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跟你在一起,我們為什麽會在一塊,你不是最了解的人嗎?”
這句話讓他覺得自己自始至終的追求都成了笑話。
他蹲在那揉了揉蓬松的頭髮,自嘲的抬起笑盈盈臉,微笑的弧度拉扯平複,一腔熱血的愛慕平淡,目光如炬。
沒有了撒嬌的軟弱,他忽然化身為掌握勢力的成年人。
“來之前我是怎麽告訴你的,把你關起來,我還是可以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