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抽抽搭搭的哭了很久，陳盡每次想哄她，她都別過頭去不肯聽。
就算她想離開回家，都因為衣服被他撕了，沒辦法回去。
“好啦，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麽打、怎麽罵，我都認，好不好？”
陳盡語氣輕揚，一點兒都沒有認錯該有的誠懇，反倒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說實話他確實挺開心的，被撞見了，以後她想賴都賴不掉。
“走開。”林染把頭埋進被子裡，不理他。
“天快亮了，你還回去嗎？”
陳盡看了眼桌上的鬧鍾，五點多了，讓她留在這裡她怕是不肯。
林染聽到這話，趕緊從被子裡探頭出來，抹了抹眼淚，下床撿起地上他的衣服套上。
看到那被他撕碎的校服，她氣呼呼的揉成團朝他丟去，轉身走了。
自打那天晚上之後，林染就一直躲在房間裡很少出去，她怕遇見陳高會尷尬。
就連陳盡，她都不見了。
二月十三。
下午，陳盡給林染發了條消息。
二十四：收拾東西下樓，我們回校了。
躺在床上鬱悶了好幾天，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林染，看到是陳盡發的消息，她本來不想理會的，但看到“回校”兩個字，又不得不回復他。
木木七：現在？這麽早？
她指的是日期，現在才初八，離開學還有一周，他就要開車回校了？
木木七：現在都快傍晚了，回到就是大半夜了，還走？
二十四：嗯，走！
沒辦法，林染只能起床收拾東西。
在跟二老打電話報備的時候，她被告知，陳盡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二老還讓她聽陳盡的話，別鬧性子。
林染掛電話的時候是滿臉問號的。
她什麽時候鬧性子了？
樓下。
陳盡已經把車開到單元門口，林染出來的時候只看到車，沒看到他人在哪兒。
找了一圈，才發現陳盡放平了車椅，躺著在睡覺，她敲了車窗他才睜眼。
“你昨晚沒睡覺嗎？”
林染上車，看到車裡有兩杯冰美式，他已經喝了一杯，另一杯也已經插了吸管。
“算睡了吧。”
陳盡搓了搓臉，拿起冰美式喝了一大口，強行打起精神，發動了車子。
“為什麽要提前回校啊？”
“你不敢出門見我爸，我怕你憋壞了，就提前走咯。”
“那還不是都怪你！”
說到這個林染就忍不住生氣，要不是他那天晚上弄那麽大動靜，她也不會在陳家長輩面前直接社死。
“嗯。”陳盡略微敷衍地應了一句。
目光一直放在前方的道路上，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林染見此，愈發生氣。
她扭頭望向窗外，再也沒有吭聲。
兩人一直保持沉默，車內除了音樂聲之外，沒有別的聲音。
回到他們住的校外小區時，果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陳盡沒有把車開進小區，而是直接開走了。
林染以為他是要去還車，但沒一會兒，他就在路邊停下了。
陳盡連招呼都沒打，直接下車，留林染一人在車裡，不知道去了哪兒。
這一路上，他始終板著臉不說話，現在又把她一個人丟在車裡，氣得林染對著手機上他的照片狠狠地戳。
“還說喜歡人家很多年，才在一起幾天就沒耐心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難道得到了就沒有新鮮感了？林染不禁有些焦慮。
她怕，怕陳盡之所以能喜歡她這麽久，是因為他們始終沒有在一起，所以他才能堅持。
現在，他們在一起了，他會不會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林染正抱著手裡胡思亂想，車窗外突然想起敲窗聲，把她嚇了一跳。
看到是陳盡伏身在車窗邊，背著手衝她笑。
她落下車窗，還沒開口，陳盡就伸頭進來，吻上她的唇。
林染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怔住。
“情人節快樂。”
陳盡結束了那個吻，從身後抱了一大束紅玫瑰從車窗塞到她懷裡。
花束很重、很大，大到車窗都納不下，送到她手裡的時候邊緣的花還被擠掉了幾片花瓣。
林染抱在懷裡都能感受到它的重量，玫瑰花直接頂到她臉上，嬌豔欲滴的一大片。
“你送我的？”
林染回頭問坐回駕駛室的陳盡。
“當然，我不能送你玫瑰花嗎？”
陳盡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什麽問題，他送花很奇怪嗎？
林染搖搖頭，收回目光，看著懷裡的玫瑰花，喃喃道：“以前在路上遇到賣花的小姑娘，人家求你半個小時你都不舍得給我買一朵。”
如今，他竟然買了這麽多，她一時間難以相信。
“還生我的氣嗎？”陳盡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問。
“還行吧。”林染故作傲嬌，嘴角的笑已經出賣了她。
這可以說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給她送花，以前她都是自己買給自己，感覺很不一樣。
“這都不能哄好你，看來我這次罪過大咯。”陳盡自嘲一句後，發動汽車，掉頭回去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小區裡沒什麽人，林染抱著花，一路哼著歌上樓。
一進門，她就興衝衝地在家裡轉悠，想找個瓶子把花養起來。
“你覺得放這裡好不好？還是放陽台？”
林染抱著花在家裡找了幾個位置，每找一個位置都會問他好不好看。
陳盡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意，卻還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可是家裡好像沒有瓶子……”
電視櫃旁邊的花瓶上次被她打碎了，一直沒有買新的。
“我去冰箱裡看看有沒有玻璃罐頭，要是有咱們就吃了，空出瓶子來……”
林染跑到冰箱前，打開，聲音和表情同時頓住。
他們家的冰箱裡全都是花，不止有玫瑰，還有雛菊、水仙、百合……各種各樣，斑斕繽紛。
“這也是你準備的？”林染紅了眼眶，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喜歡嗎？”
陳盡衝她輕輕挑了眉毛，這是他昨天過來準備的，準備好之後，又開車回老家，把她接來。
一天一夜的時間沒睡，他是硬撐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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