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是在某個下雨天被裴言撿回來的,當時它渾身濕漉漉地蜷縮在路邊的水溝,瑟縮發抖中發出虛弱無力的嗚咽聲,因為太可憐,所以被裴言送去了寵物醫院,該做的檢查都做完以後,裴言把它帶回了家。
但是咪咪是一條小土狗。
咪咪一開始不叫咪咪,裴言想叫它小雨或者小路這類可愛一點的名字,她正猶豫不決起什麽名,剛好回家的宋柏岸說:“叫咪咪吧。”
宋柏岸摸著小土狗的柔軟肚皮,笑得很惡趣味:“這樣小裴你就貓狗雙全了嘛。”
神經病!誰給狗起這個名字。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宋柏岸追著狗天天叫這個名字導致洗腦成功了,還是因為它確實比較滿意這個名字,總之,狗到最後隻對“咪咪”這個名有反應。
宋柏岸很欣慰,抱著狗說:“看你這麽聽話的份上,允許你做一次狗兒子,乖,叫爹。”
雖然狗是裴言撿回來的,但是宋柏岸確實把它在當親兒子養,吃的是最好的進口狗糧,每天凍乾肉和營養劑搭配,肉眼可見從可憐瘦弱的小土狗變成了肥胖圓潤的土狗。
但是咪咪心裡的第一位還是裴言,只要有裴言在,咪咪一定跑來在她身邊轉來轉去找機會蹭蹭,裴言不在時,才會勉為其難地讓宋柏岸抱。
咪咪不太喜歡時予,每次時予來就會對著他叫半天,特別是時予抱著裴言親的時候,咪咪就會急得在兩個人的腳邊打轉,然後開始啃時予的拖鞋。
一個月啃壞三雙。
後來裴言終於找到原因。在無數個深夜裡,宋柏岸都會掏出手機裡時予的照片,一邊喂狗兒子凍乾肉,一邊耳提命面道:“乖兒子,這個是你後爹,記得見到他就咬他一次,不然等他上位,別說凍乾,狗糧你都沒得吃了。”
咪咪見到江越的第一面,衝上去咬了一口江越。
宋柏岸發誓:“我沒給它看過照片!”
但是神奇的是,咬完江越以後,它變得很黏很喜歡江越,僅次於對裴言的喜歡。
江越每次來咪咪都在他腳邊瘋狂搖尾巴,嗚咽著期待被江越摸一下。
但是江越都冷冷地從它身邊路過,從不多看一眼。
宋柏岸揪著狗兒子的耳朵恨鐵不成鋼:“我才是你親爹!你認賊作父哇!”
咪咪被罵得規規矩矩坐好,下次江越來,繼續上去做舔狗。
宋柏岸和它的父子情終結於它開始爬裴言的床,裴言很溺愛它,它一上床,裴言就把它抱懷裡摟著睡。
時間長了咪咪恃寵而驕,別的人在床上它還要把人趕走,宋柏岸晚上抱著裴言睡,睡著睡著狗跳上床了,下一秒一屁股騎上宋柏岸的臉,要裴言抱。
裴言抱著狗,宋柏岸再試圖抱裴言,狗就不樂意了,發出嗚嗚嗚的委屈音。
裴言看他一眼:“要不,你去客房睡?”
“憑什麽!!!我是人,他是狗誒!”
裴言抱著狗已經閉眼:“對啊,所以你跟狗計較什麽,它不是你兒子嗎。”
宋柏岸忿忿地開門出去了,心想,它哪裡想當我兒子,它想當暖床丫頭,做四姨太!
幸好時予來的時候也有同等待遇。
宋柏岸笑眯眯地看時予被趕出房門,笑得很幸災樂禍:“人不如狗啊,人不如狗啊。”
時予微微一笑,第二天給狗兒子報了狗學校課,讓宋柏岸這個爹帶著狗兒子上學去了。
於是時予獲得更多白天獨處時間。
狗兒子確實認賊作父,江越來的時候,它跳上床,要江越陪它一起睡,因為只有這個時候江越會願意摸摸它抱抱它,它就睡在江越裴言中間,一副一家三口歲月靜好的模樣。
宋柏岸憤怒地沒收了狗兒子的鵪鶉凍乾。
過了幾天,又心軟還回來了,看著狗兒子吃凍乾的快樂模樣,歎了口氣:“老婆不屬於我一個人就算了,怎麽連狗都不屬於我。”
咪咪是條幸福的小土狗。
在不叫咪咪之前,它在車胎下流浪,在泥濘裡打滾,吃的是發餿酸臭垃圾,喝的是泥溝裡的汙水。
有天有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從它身邊路過,看了一眼髒兮兮的它,把早餐的包子遞過來分給它。
在這之前遇見過很多人,有的人嫌棄地踹它一腳,把髒兮兮的它趕到遠處去。
路過的小孩對它扔石頭,以看它慘叫為樂,它曾經對這個世界不安,有戒心,充滿防備。
“不喜歡吃?”對方把包子遞得更近了一點。
它本能地咬了他一口。
咬完就立刻低頭蜷縮,它知道自己做錯了,等待著對方的怒火。
但對方什麽都沒做,把手裡的包子都放到它面前,起身走了。
它想,這個人的血好像是甜的。
咪咪變成一隻幸福的小土狗以後,它爸對它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好兒子,除了你爹以外的野男人,都可以咬。”
和江越見面的第一次,它聽話地衝上去咬了一口。
於是它又嘗到了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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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微博發過的番外,其實狗的設定是我正文大綱裡有的,大概在十幾章,結果被我寫漏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