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屹誠不知道生沒生氣,總之,他兩個晚上沒搭理徐若凝。
徐若凝成年後,幾乎沒在男人身上碰過釘子,謝屹誠算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只不過,她怎麽撩,對方都不為所動,幾次下來,她算是琢磨透了,人家根本不吃她這套。
回程的日期訂下了,徐若凝買好票之後,準備拿相機四處去轉轉,才剛換上鞋,門口就傳來開門的聲音,原以為是謝屹誠回來了,沒想到,開門後看見的是之前在咖啡店碰過面的那個男人。
“哈哈!我一猜就是!”彭輝進來大笑三聲,盯著徐若凝笑道:“我說他怎麽最近天天晚上到點就回來!原來是金屋藏嬌!”
徐若凝扯了扯唇,“不好意思,你誰?”
彭輝:“……”
他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大喘了兩口氣後,指著自己的臉問,“美女,我的臉是多沒有辨識度?我們之前在咖啡店見過你忘了?”
徐若凝拖著長音“哦”了一聲,在彭輝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說:“忘了。”
彭輝:“……”
徐若凝換好鞋子,拿起包包,又掃了他一眼,“你開車來的?”
彭輝點頭,“是啊。”
“走吧。”徐若凝當先走了出去,彭輝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走到一半反應過來,忍不住“操”了一聲,“這女人到底做什麽的,怎麽氣場這麽強?”
“你要去哪兒?”彭輝坐上車,看了眼後視鏡。
徐若凝坐在後座,隨意道,“你去哪兒就開車去哪兒,不用管我。”
於是彭輝一腳油門,把她帶到了謝屹誠面前。
原本彭輝想套她的話,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半句話沒套出來,險些被徐若凝套光了自己的底兒。
“兄弟,這女人太厲害了。”彭輝走到謝屹誠邊上,衝他拍了拍肩,“一般男人根本駕馭不了。”
謝屹誠才剛跟當事人見過面,手裡拿著整理好的資料文件從會議室出來後,就看到了徐若凝,她坐在待客區的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腦袋微微歪著,一隻手撐著下巴,托腮盯著一個老外的嘴巴看,似乎在聽對方說什麽。
耳邊彭輝還在壓低聲音問他,“你平時裝得人模人樣,沒想到背地裡這麽悶騷,就見過一次,就把人帶回家了?”
謝屹誠輕輕搖了搖頭,助理送來咖啡,他接過道了謝,抿了口才低聲說。
“彭輝。”
“她就是十年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孩。”
彭輝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回頭看了眼徐若凝,始終無法將這個女人和謝屹誠口中那個女孩代入成同一個人,一張臉布滿了詫異和震驚,良久,才蹦出倆字:“臥槽?”
謝屹誠十年前回國旁聽了一樁刑事案件,他那會才22歲,還是賓法大學的法學院學生,沒拿律師資格證。
他回國遇到的第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碰見了徐若凝。
那時候,他坐在車裡,剛到警局門口,就看見一個女孩拉著一個男人,把他按在地上爆錘了一頓,又往他襠部踹了一腳。
車廂內有人笑,“這女孩好強悍啊。”
謝屹誠隔著車窗看過去,只看見她兩手擼起腦後的長發,動作利落地用發繩扎上,又擼了擼袖子,一把扯起男人的衣領,把人拖進了警局。
他進去之後,才聽身邊人講,“那男人是個鹹豬手,在車上摸了其他女孩的屁股,被那個女孩看見了,二話不說就拉下車揍了一頓,又叫了車送到警局來了……”
謝屹誠隔著距離,遠遠地看了眼,只能看見女孩半張臉,她五官並不柔美,眉毛英氣,眼神透著股堅不可摧的韌勁,她嚴肅地跟警察說:“千萬要好好罰!這種人不嚴懲以後就要乾壞事的!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
她錄完口供,被警察送到門口,學著警察的模樣,笑著衝對方敬了個禮。
那雙眼明亮極了,謝屹誠恍惚間就愣了神,直到邊上的人喊他,他才回神,低聲道了歉,等再回頭時,女孩早就走遠了。
彭輝知道的只有這點。
他不知道的是,謝屹誠後來在酒吧又遇到了徐若凝,更不知道後來他們兩個人發生的故事。
他唯一知道的是,十年前的這個女孩,是謝屹誠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