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下狠狠的重擊。

塗川身上的傷口越發嚴重，直接昏了過去。

——

君婉容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一雙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

她如同木偶一般沒有半點生機，臉上卻是有著深深的淚痕。

昔日的記憶盡數浮現在腦海中，所有的痛苦和屈辱也盡數襲來，過了一會兒，君婉容便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很是悲涼，更可笑。

“哈哈哈……”

“哈哈哈……”

“君婉容，虧得你身為妖族公主，卻半分骨氣都沒有，被人那樣的凌辱卻無能為力，只能將所有的事情打碎了牙咽回到肚子裡，眼見著親人同胞陸續死在自己的面前卻不能阻止。”

“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眼淚再次模糊她的雙眼，她緩緩起身竟木訥的向著河水中走去，當日沒能在皇宮中自裁去地下見父君，如今是該回去父君的身邊磕頭請罪了。

湍急的河水涼的徹骨。

塗川臨走的時候的決絕和妖族同族恐懼哀求的眼神不斷的在自己的眼前浮現，走至一般的時候君婉容早已經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崩潰大哭起來。

河水太淺，連想死都死不成。

她還是那樣的懦弱無能，遍體鱗傷卻還是無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性命，甚至連了結自己都做不到。

看著那湍急的河水，君婉容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她身影踉蹌的向著河岸邊走去。

——

塗川被捕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妖族。

才不過半日的功夫京城中的百姓們便忍不住歡呼。

多少本該正直風華正茂的少年小姐卻死在他的丹藥之下，如今既然被抓到了便是萬幸的事情，長公主和即將登基的新皇應該立刻下令將人狠狠拷打，等著新皇登基大典的時候更是直接殺了他祭祀慶祝才好。

一道身影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尋覓到了皇宮之中，很快找到了塗川的所在。

身影看著傷勢嚴重的塗川不由得鼻尖一酸，眼中流出心疼，她想也沒想的便上前要解開塗川身上的鎖鏈，奄奄一息的塗川卻瞬間睜開雙眼，目光凌厲的想要對身影出手。

可塗川在看清楚身影的那雙眼睛的時候，便當即停止住了自己掌心凝聚的靈力。

“你……”

是……君婉容。

在看見君婉容的這一刻，塗川的心中五味陳雜，又意外，又高興，更多的是愧疚……

他已經說的那麽清楚，那麽狠心了，可他的小妖後不但沒有離開他，反而冒險重新回到這處處危機之地前來營救他，這份感動更是讓塗川愧疚難當。

他甚至——

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面對君婉容的真心。

他不配。

塗川別扭的轉過頭，不想讓君婉容看見自己的眼神和目光。

此時，他的心裡更是如同刀絞一般，濃濃的愧疚，他甚至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當初為何那般禽獸要如此折磨心地善良的小妖後，他才是真正的禽獸啊！

可塗川不知道事情是就在他剛剛看見君婉容出現的那一瞬間。他那兒雙向來陰鷙清冷的眼睛的目光所第一眼產生的情緒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