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眼淚落下，讓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藍舵的笑意僵住，再也笑不出來。

　雲蘇蘇甚至不知道已經哭了，低下頭，雙手無措地抹著眼睛，眼眶泛紅的好痛，可不知道為什麽，越流越多，怎麽擦都擦不完，聲音泛囔吸起了鼻子。

　“哭什麽？”藍舵問她，“他可是先帶頭強奸的人，把他殺了幫你報仇，你難不成愛上他了？”

　“沒……我沒有，不知道。”

　連任何解釋都說服不了自己，她低頭蜷縮起雙腿，把臉埋在了膝蓋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情緒，只是真的好難受。

　他死了……鄭毅死了？

　嗚，為什麽會，為什麽…

　季杜甩開藍舵的手，朝她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給她擦眼淚，目光所居之處，滿是心疼，可他的心臟好像更抽痛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鄭毅了？”

　她不斷的吸著鼻子，鼻尖紅透，“你真的，真的把他殺了嗎？為什麽啊……為什麽要殺他，你殺人了。”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是真的喜歡鄭毅了嗎？”

　季杜比她還難受，壓抑的快呼吸不過來了，一塊大石頭在心臟上重重的壓著，好痛苦。

　“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把他殺了啊！”

　她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抓緊身下的被子用力扣在手心中，哭聲越來越大，直到一聲電話打破。

　藍舵看著打過來電話的人，接下來，開了免提，那邊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

　“你他媽把雲蘇蘇藏到哪裡去了！竟敢半夜趁著老子睡覺的時候進來，媽的，要不是門口的監控，你他媽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乾的好事！她人在哪裡？趕緊給我還回來！”

　雲蘇蘇愣住，聲音無論聽多少遍都是他的音色。

　還沒止住的眼淚，又一次從眼眶中傾瀉下來。

　季杜揉著她的頭頂，輕聲細語，“沒把他殺了，我們開玩笑呢，別擔心。”

　最後三個字，他用盡全力的說出來，讓她別擔心。

　可他心都碎了，落了滿地的玻璃渣渣。

　藍舵本來是一點都不想告訴他地址，可看到雲蘇蘇哭成那樣，他想罵都罵不了。

　“等會兒再告訴你她在哪！”

　掛了電話，他真的滿心不服氣，朝她走去問，“你告訴我，這家夥哪點招惹你喜歡了？憑什麽聽見他死你就要哭？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哭？哭的像現在這麽傷心！”

　她低頭抹著眼淚，“沒……沒哭。”

　“你特麽騙狗呢！”

　季杜看著他，“那她不就是在騙你嗎？”

　藍舵懵了一秒，才發現自己罵到自己了，吼了一聲靠，蹲在地上煩躁的撓起頭髮。

　“我真服了啊，雲蘇蘇你到底喜歡誰啊！我們他媽的都想把你搶過來，你就這樣一直掌控著主導權，吊著我們不放，是不是感覺很爽？”

　“那我要是說了，你們就會放過我嗎？”

　“不會。”他回答的很乾脆，心中已經有90%的可能，她會選擇鄭毅，所以他當然不會放手。

　呵，看吧。

　沒過多久，鄭毅就來了，藍舵甚至還沒把地址發給他，他就找上門了，一路尋著監控衝進來，見到人完好無損的那瞬間，他終於放心了。

　來之前還想著要是敢動她，就算被打個半死殘廢，也要跟他們打一架。

　“眼睛怎麽紅了？是不是哭過了？他們欺負你了！”

　轉頭瞪著那兩個男人，他們心情比他還差。

　“得了便宜還賣乖，惡心！”藍舵唾棄道。

　季杜冷呵，“就是。”

　

　雲蘇蘇抱著被子裹住，撇嘴道，“我冷，沒衣服穿。”

　“等下。”鄭毅慌張的脫掉身上的牛仔外套，裡面還穿了一件咖色的襯衫外套，給她穿上，系好紐扣，寬大的外套，勉強能遮蓋住大腿，可她沒褲子，內褲都沒有，抱著被子不肯出去。

　已經是冬季了，酒店的供暖不太好，沒有地暖，隔壁就是商場。

　“那你等我，我去給你買衣服，有什麽想吃的沒？”

　她搖頭，聲音囔囔的，“我隻想要衣服。”

　“好。”

　鄭毅難得一笑，桃花眼裡盡是溫情。

　等他還沒出去，藍舵直接撞開他，開門就走。

　他差點被撞倒，往後退了兩步，及時扶住門框質問他，“幹什麽？”

　前面的人轉頭瞪著，“我要去幫她買衣服！我買的肯定比你好看。”

　“幼稚。”

　房間中只剩季杜，雲蘇蘇躺在床上，蜷縮在被子裡側頭看他。

　察覺到她的視線，季杜仰在單人沙發上，睜開眼睛，看到那雙水靈靈的圓眼，直勾勾的盯著他。

　“怎麽了？”

　“你臉上的傷，哪來的？”

　“被打的。”

　“為什麽會被打？”

　“因為強奸你。”

　她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他活該。

　季杜輕聲哼笑，帶動著臉上的傷疤，“還滿意嗎？我的臉。”

　“醜。”

　“嗯，我也這麽覺得。”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道，“所以你是不是不會愛上我了？”

　雲蘇蘇撐著腦袋，神經逐漸放松，“為什麽你們都想讓我愛上，我只有一個心臟啊，同時愛上五個人，不太現實吧。”

　季杜臉色一變。

　“誰讓你愛上五個人了？我們是讓你從五個人中選一個啊！你以為我就想跟他們分享你嗎？你選一個也能解脫，選我好不好？”

　他承認他自己自私了，起身走到床邊，趁那兩個人不在，趕緊給她洗腦，“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打你，沒有他們，我也能把你保護的很好，我真的很愛你，強奸你是我的不對……”

　“打住。”

　雲蘇蘇伸出食指，放到了他的嘴邊，笑容動人極了，一時恍惚了他的雙眼。

　“其實我覺得吧，我幹嘛要非從五個人中選一個呢？既然我可以得到五倍的愛，又讓你們爭搶的生不如死，幹嘛不全要啊？”

　臉上一抹輕描淡寫的笑，是認真說出來的話，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季杜愣的甚至忘記合上了嘴巴，難以想象這種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

　“你是……在報復我們嗎？”

　“你季杜這麽聰明，怎麽就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