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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痞子(H)》010
本來劉二麻子乾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來,人被抓住了先開批鬥會,好好批鬥一番他糟粕齷蹉的思想,再拉去幾個聯合大隊的工地上勞改,情節嚴重的關進去吃班飯也有。

 

 河子屯幾個隊長商量了一番,倒沒有真拉他去吃牢飯的意思,小型的批鬥了一頓,趕到工地上去幹活了事。社員們討論這件事,熱鬧了幾天,又叫其他新鮮事代替,終究擱下不再提。

 

 肖緣恢復了每天下工撿柴之後再回家的生活狀態,這幾天每次上山都沒見到何進,她立在小山坡上往下看。對面山上一層一層雲朵一樣的梯田,線條圓潤流暢,金黃的、蔥綠的、紅褐色的拚接成一副彩色的畫,色彩斑斕,大自然的造物之力是最鬼斧神工的畫筆。

 

 她默默坐著看,十幾年了也沒看膩,她喜歡這樣平凡樸實,帶一點粗糙、香火氣得田園景象。許久沒人來,肖緣背上柴,沿著上山的小路,慢吞吞的朝家裡走。

 

 山腳下有一個牛棚,不知道什麽時候建的,破破爛爛許多年沒修繕過。前幾年從大城市來了一批知識分子,說是來勞教的,當時村裡沒什麽住的地方,就把廢棄的牛棚收拾收拾給他們住。

 

 一共來了五六個,有一個戴眼鏡五十來歲不愛說話的老頭子就住這裡。他一個人,白天上工,晚上拖著疲倦的步子回來,輕易不跟人打交道,也沒什麽話說。

 

 村裡社員各有各的日子要奔波,眼裡只看得見今天得了多少公分,年尾家裡的總收入怎樣。不懂上頭說的思想跑偏具體指什麽,只知道這些人近不得,好像他們有一種魔力,能妖魔化人一樣。

 

 肖緣不經常從這裡過,遇上趙凡高的時候不多,說來她跟這老頭子也算熟悉。之前這裡關著村裡的大寶貝——一頭耕牛,她負責采草喂,來來回回就跟趙凡高面熟起來,遇見了打個招呼。

 

 趙凡高年紀大了,白日裡乾的活兒也不輕,腰酸背痛是常事,自己動彈不得,拜托肖緣幫忙采些草藥。肖緣對中醫一竅不通,趙凡高敷上她采的藥,身體明顯好轉,她就有點好奇了。

 

 她是個心地柔軟的姑娘,看見旁人吃苦受累,就不能忍心,即使大人們常說離牛棚那些人遠點,她見到人總會客氣。因此,看見村裡一群小孩子一個個舞著棍子,上系根紅布當武器的長纓槍,朝趙凡高身上扔刺梨子,她就來氣。

 

 這時候山上的刺梨子長勢正好,吃進嘴裡酸得掉牙,那上頭的刺卻又尖又硬,扎在身上,可想而知有多疼。肖緣兩步跳下來,喝住他們。

 

 小孩子們跟著大人學,有樣學樣兒,腰一叉,下巴一抬,“批鬥階級敵人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你要跟他們一夥嗎?我告訴隊長去。”

 

 肖緣也不管他們,揪住她一個堂弟的領子,學他娘叫嚷,“家裡豬草剁好了?雞喂了?學校布置的作業寫完了,自己的事情都沒乾好,我看你們才該批鬥。毛主席說了,勞動人命最光榮,啥事兒不乾的人最沒出息,我跟嬸子說去,你們昨天偷地裡黃瓜了。”

 

 幾個小孩子不想她還有他們的把柄,面面相覷,“好男不跟女計較,誰告人小狀誰是豬,咱們走。”

 

 肖緣看著他們一個一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回頭去看趙凡高,老頭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肖緣也就沒跟著他進屋子,老頭子挺有自知之明,雖和肖緣挺處得來,不過多說幾句話,從來不表示親近。

 

 肖緣背上柴,繼續往回走,到了進村和去大隊委會的岔路口,一個高高的影子三兩步從不遠處跑過來。何兆不知怎麼回事,滿臉不高興,“你上哪兒去了?”

 

 他辦完事情,去接她回家,到了工地找了半天沒見肖緣的影子,問了張英才知道肖緣早走了。急得何兆又去她家找人,還是沒有,想到肖緣前幾天的遭遇,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

 

 連藏兔子的牛棚都找過了,也沒見她人,萬萬沒想到她又去撿柴了。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見他哥,這麽迫不及待,危險一解除就忍不住去幽會。

 

 即使那個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想到肖緣當那人是他哥,何兆就不舒服極了。心裡悶悶地,有點氣、有點痛,還煩,他之前逗她的時候分明不在意的。

 

 肖緣對何兆從來就沒好臉色,尤其想到剛才小孩子們欺負人,是跟何兆他們以前學得,混混第二,面對他更沒好氣,“找我做什麽,我就去撿個柴,招你了?”

 

 繞過他往前走,何兆才從‘她很危險’的臆想中回神,沒好好說句話,就對上肖緣不耐煩的臉色,突然一口氣哽在嗓子眼兒。她要是知道廝混那麽久的人是他,而不是心心念念的何進,估計要氣死了吧。

 

 何兆惡向膽邊生了一瞬,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她要知道了,估計一輩子不理他了。泄氣地吐出一口氣,何兆跟上肖緣,“現在還很危險,你別亂跑,我也有顧不上的時候。”

 

 他什麽時候顧她了,她什麽時候要他顧她了?肖緣覺得何兆最近奇奇怪怪的,聽他說話叫人怪不好意思的,撇開臉,“能有什麽事兒,就巴掌大的地兒,劉二麻子不是去勞改了,又跑不掉。”

 

 肖緣估計跟大多數人一樣,以為人抓住了就沒事兒了,何兆眉頭擰得緊緊的,“不是劉二麻子。”

 

 “什麽?”

 

 村裡到處欺負小姑娘的那人根本不是劉二麻子,先前出了事,何兆蹲了劉二麻子幾回,他就知道不是他。不過被他撞見劉二麻子拉杜明月進小樹林,這才懷疑他。

 

 真正乾壞事的那人想必也知道劉二麻子有前科,並且利用這一點叫劉二麻子給他背鍋,這樣他才好真正得手。利用對方這樣的心理,何兆這才找劉二麻子演了一場戲。所以劉二麻子勞改這段時間才是關鍵,就看那人能忍到幾時。

 

 何兆怕肖緣掉以輕心出什麽事情,隻好從頭到尾告訴她,“這下知道了,你這樣子不是招人欺負嗎?再一個人亂跑,出了事找誰哭去?”他頗為嫌棄的上下打量肖緣,視線黏在她胸前卻移不開,默默咽口水。

 

 肖緣腦子還有點迷糊,何兆好像什麽都解釋到了,她卻更糊塗了,“既然不是劉二麻子,那你們現在怎麽找人?”

 

 “劉二麻子之前欺負一個知青,就我看見了,他自己肯定不會往出去說。那人卻知道了,說不定跟知青很熟悉,我就盯著知青所就一定能有收獲。”

 

 “劉二麻子為什麽跟你演戲,挨一頓批鬥,又拉去勞改,不丟人嗎?”

 

 “是跟我演一場假戲找出真凶丟人,還是被人扣上反動的帽子,吃牢飯丟人。”何兆得意洋洋說道,劉二麻子被他威逼利誘,始終不敢答應,就怕何兆坑他交差。還是何兆找來何支書和幾個隊長,講的明明白白,劉二麻子這才勉勉強強配合。

 

 可是口頭上答應,和實際真被開批鬥大會罵一通,最後還在民兵小分隊的押送下去勞改,還是有很大差異的。劉二麻子當場就不幹了,何兆趕過去恩威並施,威脅了一頓將劉二麻子安頓好,轉頭不見了肖緣,嚇得他背上白毛都豎起來了。

 

 “所以說都是你猜的?”還搞出這一長串計謀,一般人想都想不到。肖緣有點佩服何兆了,腦子真好使。

 

 “那可不,輪耍心眼兒,我認第二,誰敢認第一。”笑容耀眼,自大又驕傲。何兆從小就是個眾星捧月的人,長得喜氣,大人都喜歡他,又聰明又頑皮,小孩子也喜歡跟他玩。

 

 肖緣就不一樣了,她從小安靜內斂,總是默默看著旁人熱鬧,這和何進安靜看書從不鬧騰的性子,有異曲同工之處。所以,她那樣受何進的吸引,他完全就是她想成為的人,樸實無華,內藏俊秀。就像她喜歡了許多年的家鄉一樣,給人安全感,離不開。

 

 何兆樂意把他們秘密的計劃講給她聽,肖緣也替他守著秘密,反正她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張英近來很是高興,她又和相親對象見了幾回,處得挺不錯,婚期已經定下。

 

 自己有了著落,跟肖緣在一處的時候,不免就聊起來這事,“你姐跟我一樣大,你爹娘就沒什麽打算嗎?還有你也快了吧。我跟你說,要是有人跟你說,千萬找個近一點的,遠了沒意思。”

 

 張英有個堂姐,說到省外去了,一年回來一次,家裡出個什麽事也趕不及。都說家裡女娃養大說的太遠,跟沒生一樣,樣樣靠不住。

 

 “我還早呢。”肖緣也不知道怎麽回這個話。

 

 “不小了,早啥啊。”張英盯著肖緣鼓囊囊的胸,有些羨慕道:“你說何兆啥意思,天天跟著你回家,那誰不是都抓住了,該不會他看上你。”

 

 張英不過開個玩笑,卻把肖緣嚇了一跳,“也跟著你哩,怎麽不是看上你?”

 

 因為說了親事,張英也有點知人事了,何況她經常半夜起來,聽見她爹娘屋裡的動靜,對那檔子事的好奇心不免就勾上來。有一回她去何家,還看見何兆一身結實的肉,有點羞又帶點興奮,“你別看不起人,咱們村裡就數何兆長得結實,以後好著呢,多少人指望他去說。”

 

 “要死了,你再說。”肖緣急著去捂張英的嘴,又回頭看何兆,見他一臉茫然,微微松氣。

 

 已經說出口了,肖緣越羞,張英越不怕臊。何兆其實聽見了,他耳朵就是尖啊沒辦法,肖緣臉紅的要滴血了,他隻好裝聽不見,不然那丫頭更不待見他了。

 

 今天也無驚無險得完成了護送任務,何兆拖著無聊的步子,還有一步就走進家門口,鐵牛找過來了。兩人說了一陣悄悄話,匆匆出了門。

 

 “你真看見了?”

 

 “哄你我是狗!你讓我盯著我還敢偷懶?我親眼看見孫三山進夏寡婦屋了,嘿,你說怎麽著?膽子真夠大的,竟然這麽明目張膽。”

 

 事情是這樣的,何兆叫鐵牛盯著知青所,看看有什麽人來往。先前還沒動靜,自從劉二麻子被抓,村裡的夏寡婦便跟知青所一個叫劉圓圓的知青走的很近。

 

 那夏寡婦是外村嫁過來的,先前男人是個老實人,乾活賣力對她又好,日子過的順遂得很。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男人出門跑了一趟車,遇上大雨山體滑坡,就這麽死了。

 

 夏寡婦哭天哭地哭命苦,娘家的人要來接她也不走,婆家更不敢虧待她這麽個潑辣貨,就叫她住著先夫的房子也不管她。她前兩年還守得住,後來跟些村裡男人眉來眼去,風評漸漸不好,又抓不住什麽把柄,夏家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何兆沒想到她跟知青所的知青還有來往,那些女知青平常是最不屑跟村裡人來往的,少有的也客客氣氣,夏寡婦真是個意外了。

 

 這會兒天快黑了,鐵牛看見孫三山找夏寡婦,就趕著去找何兆,他們回來的時候夏寡婦家門都關了。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屋後頭翻進去,摸到窗跟底下。

 

 剛靠近就聽見裡頭傳來咿咿呀呀的哼哼聲,兩人小心將窗戶開了個洞,朝裡看了一眼,頓時僵在原地。那夏寡婦睡在炕上,孫三山騎在她身上,正乾的起勁。

 

 兩個都不是什麽正經人,什麽話都說的出來,鐵牛似乎被這一副場景嚇傻了。何兆眉頭蹙了蹙,拍了鐵牛一下,鐵牛戀戀不舍跟著出來。

 

 “操,看得雞兒都硬了。”鐵牛看了何兆褲襠一眼,平平靜靜的,不由詫異。

 

 何兆黑臉,“那個人肯定是孫三山,難怪呢,竟然是通過夏寡婦關注知青所,咱們看著他就成了。”他努力在鐵牛面前表現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實則心裡火燒火燎難受的不行。他想起那次在小樹林,肖緣握著大雞兒幫他擼,就一個激靈,一股邪火從下腹竄起,他突然就起了個念頭,將肖緣壓在身下,體驗一下大人都喜歡乾的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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