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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痞子(H)》015
天上的烏雲大朵大朵地蓋過來,好像是快要下雨。秋收最後一場忙完,又該為來年的耕種做準備,土地要養養,家裡茅坑裡的糞這時候成了寶貝。河子屯裡外飄散著一股糞味,許久不散。

 

 肖緣奶奶和幾個伯伯都來她家挑糞,周桂花跟妯娌一道,擔著桶搖搖晃晃往後頭去。她三嬸兒說起村裡的閑篇,今年河子屯訂出去的大姑娘,問起肖蘭,又說肖蘭好人才,行情不能醜。

 

 周桂花沾沾自喜,隻說如今的年歲嫁個不愁吃不愁穿的就燒高香,笑一陣兒,閑話從如今年輕人的日子說到過去二十年前姑娘們定親的排場彩禮。

 

 誰誰家過得好,誰誰家越過越爛,她三嬸兒意味深長哼了一聲兒,“你瞅瞅那位,倒是好呢還是壞呢。要我說,比我們這些個勞苦命是精貴多了。”

 

 她三嬸兒眼神一瞟,周桂花就知道說的是誰,往地上呸了一聲,“你羨慕起她來了,安生的日子不過,欠男人的貨。再好的日子也過的一地雞毛,她那褲襠是香的,老少爺們兒都愛鑽,可不就出事了,活該。”

 

 肖緣在圈裡喂豬,聽到她娘的話猜到是夏寡婦,前幾天她爹娘還吵了一架。因為她爹要她娘之前,原本說的是夏寡婦,沒叫人瞧上轉而說的她娘。

 

 本來這事很常見,周桂花也不是小氣的人,肖一德從未表示過對夏寡婦有什麽意思,她犯不著吃那點乾醋。偏偏夏寡婦不知怎麽跟她不對付,丈夫死了之後,誰都要刻薄幾句。

 

 前幾天肖一德在路上遇見夏寡婦挑水,說是挑不動,肖一德幫忙送回屋去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有人把這事告訴給周桂花,當即就點燃了炸彈,夫妻倆幹了一大架。

 

 夏寡婦愛勾搭人,聽說給隔壁大隊婦女主任抓住了什麽把柄,天天罵架,吵的全村都知道。三嬸兒哼哼,“為了啥,還不是因為她把人漢子勾搭上床了。也沒法子,誰叫人家命好,羨慕不來的,要說她再老實找個人家好生過日子,也不是不能,專乾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怎想的?”

 

 “還能怎想,賤得慌,無媒無聘跟人攪和,就稀罕泥漢子那二兩肉呢。”周桂花點評道:“這也就是她夏家,礙不著我懶得張口。我家要有姑娘跟人鬼混,趁早打死了乾淨。”

 

 “我也說可憐了她二妹。”夏寡婦有個妹妹因為她的緣故,定了親挨到二十二,未婚夫家突然不要,說辭是怕娶回去一個夏寡婦。那一頭固然不坦蕩,也並非沒有夏寡婦的緣故。

 

 肖緣聽到她娘說的話,再想想自己和何進,就有些怕了。萬一他們的事情給人知道,她娘一定不會繞了她的。

 

 又聽她娘說,“你以為她現在還嫁的出去?哪個好人家要她,那些漢子也不過圖她身子,爽快幾回,自甘下賤還指望啥。”

 

 下午的時候,公社裡又開了一次會,幾個隊長幹部還結伴去聽了一堂政治教育課。何支書沒有跟大家夥兒一起去公社食堂吃飯,在河廟前分道回家了。

 

 他媳婦李繡今天去鎮上娘家了一趟,回來的早,做好了飯。何支書洗好手坐去飯桌上,端起碗看了看,“兩個小子呢?”

 

 “老大他奶喊過去了,老二這幾天比你還忙,早出晚歸的,知道他忙啥。”李繡盛好飯遞給何支書。

 

 何支書看看空下的桌子,嘴角一拉聳,“多大了還瘋,鐵牛家都打聽媳婦了,他還定不下來。我看還是送他去鎮上學開車,他二叔一家好看著他。”

 

 “自己的兒子自己都管不了,他二叔有什麽法子?還不如給他舅舅帶去參軍,我打聽過了,明年正好招呢,歷練歷練,出來了就懂事了。”

 

 夫婦倆為這個跳脫的二兒子傷透腦筋,何家老二,不是不聰明,是太機靈了。小時候攆他去上學,人家不去,誇下海口都學會了,何支書叫他氣笑,跟著胡鬧起來,要他給個證明。

 

 何兆就真給了證明,一口氣背完百家姓,原來是他奶奶帶他的時候時時口裡念著,他聽著居然就學會了。有這份聰明勁兒,何支書又愛又怕,果不其然,長大了這麽不聽話,他一要收拾就一推人護著,尤其他娘,當老二是命根子。

 

 夫婦倆這裡在頭疼,何兆刮風似的進了屋,端起飯就往嘴裡刨。李繡喊他吃慢點,鍋裡還有,何兆吃完一碗飯,墊了點底,慢條斯理下來,“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李繡道:“你外婆今天跟我說,前兩天你哥去家裡吃飯,帶的女娃很不錯,他該說媳婦了。”

 

 何兆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哦,誰啊?”

 

 “就是你肖叔叔家的蘭子。”

 

 何兆一口湯從鼻腔裡嗆出來,不經腦子吼了一句,“不成!”

 

 何支書含著下巴,翻著眼睛看他,李繡瞅丈夫一眼,笑眯眯道:“為啥不行?你外婆挺看的來。”

 

 “脾氣太大,養的太嬌,啥都不會,我哥太吃虧。”何兆想也不想。

 

 “那你以後的媳婦真倒霉,你還指望人家撐家呢。照你這樣說,我看小緣跟你哥挺合適,那丫頭我也看得來。”

 

 “你喜歡是好,但她也不適合我哥,軟綿綿的沒點脾氣。我哥適合那種聰明愛說話的,跟他談得來,兩個人才能過得好。”何兆不管三七二十,一頓亂侃,指望他娘打消念頭。

 

 “你心得還不少,那你適合哪樣的,我為你物色物色。”李繡很有興趣,看何兆怎麽說。

 

 “我就簡單了,我喜歡的就是跟我合適的。要乖順,我往東她不能往西;要勤快,叫我娘多歇歇;要孝順,把你倆放在第一位,不然我要她幹啥。”

 

 何支書哼了一聲,懶得聽何兆亂侃。李繡就哈哈大笑,不論真假,兒子逗她開心是真的。

 

 何兆上一次跟劉二麻子一起出門,才知道這家夥閑著沒事倒賣東西呢,劉二麻子極力拉他入夥。何兆有點感興趣,跟著看了一圈,瞧著他們進貨拿貨倒是蠻順利,看完就有點不想幹了,太麻煩。

 

 劉二麻子怕他說出去,何兆嫌他嘰嘰歪歪,威脅了一頓才趕跑人。回來聽說外婆看上了肖蘭做兒媳婦,一下就急了,上竄下跳打聽何進的想法,得知他沒那意思,這才放心。

 

 又有閑心優哉遊哉去找肖緣了,誰知肖緣這幾天根本不想理他,在小樹屋等了幾天也不見肖緣的蹤跡。趁著這天肖緣去牛棚,何兆終於等到人,跟肖緣說上話,“你這幾天怎麽都不理我了?”

 

 “沒有。快過年了,家裡的豬要上交,忙著哩。”肖緣低頭,心裡盤算著問問何進,他對他們以後有什麽看法,她覺得就這樣一直混著不好,他還總對她那樣。

 

 肖緣且糾結著,手抓著衣裳下擺,欲言又止。何兆一猜不透她想什麽就心急,“我上次送給你的發卡你都沒戴過,真的喜歡嗎?”

 

 “喜歡的,我娘問起來,我不好說。”她找到了一點思路,試探道:“你說我要不要跟她說?”她肯定不敢跟周桂花說自己在跟何進處對象,問問他很有必要。

 

 何兆立馬心虛,他倒是不介意肖緣跟家裡交代,結婚也蠻好,可是肖緣一說肯定指的何進,那怎麽成?何兆吞吞吐吐,“先不說吧,等我想想,我覺得我們現在挺好的。”

 

 肖緣有些失望,又不明白心裡那口鬱氣從何而來。兩人這一次分開都有些悶悶的,心裡揣著秘密,肖緣從小路上下來,趙凡高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

 

 村裡的知青有些要回家過年,杜明月也要走,肖緣約了張英去瞧瞧她。她們到知青所的時候,杜明月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將兩人請進去倒了開水。

 

 肖緣打量杜明月的屋子,床頭桌上最多的便是書,碼得整整齊齊,愛護的很好。張英跟杜明月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杜明月是北京人,這是她來河子屯第二個年頭,去年因為沒買到車票回不成家,所以今年特別高興。

 

 “家裡來了幾封信,叫我早早買票,錯過了車又趕不上就糟了。昨天進城去買票,何同志正好在,幫了我大忙。”杜明月絮絮說著昨天遇上何進,何進跟她一起去火車站買票的事。

 

 張英接了句那挺好,肖緣懵了半晌,兩人都換了話題了,她才道:“何進嗎?”

 

 “是啊,他剛好回外婆家,巧著遇上了。”

 

 再之後,張英和杜明月又說了什麽,肖緣就沒注意了。她記得沒錯,昨天何進分明在牛棚後跟她說話,又怎麽會陪杜明月去買票,到底哪裡搞錯了。

 

 肖緣和張英從知青所出來分手,她要去看看那窩兔子,可是壞事真是接踵而來。那窩小兔子好像是被人發現了,一隻也沒有了,肖緣有點心慌,悶悶的喘不上氣,她得去找何進說說話。

 

 何進今天一早和杜明月一起回得村子,在學校整理資料備下學期的課,下午六點才回家。快到家門的岔路口,有個影子在哪裡晃,他走近了發現是肖緣,不知等了多久,嘴唇都有點發白。

 

 肖緣忍住哭腔,語氣帶著一種麻痹自己的慌亂無望,“何、何進哥,怎麽辦?兔子不見了,一隻也不見了,被抓了,一定都被吃了。”她緊張得盯著何進,指望他一定能接上她的話。

 

 發現何進一臉茫然,心頭頓時涼了半截。“什麽兔子啊,小緣你說清楚,哪裡有兔子?”肖緣怔了半天,確定何進沒有說謊,沒有逗她玩兒,勉強笑道:“哦,搞錯了,我問錯人了。我這就回去了,我問錯了。”

 

 何進看肖緣很正常的樣子,不疑有他,看她走遠了才轉身回屋。肖緣一路恍恍惚惚,走了半天抬頭,不是回家的路,她走到牛棚了。

 

 趙凡高站在院壩前,杵根棍子看著她呢,克制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滾出來,“趙老師,怎麽辦?我認錯人了,真的認錯人了,不是何進,不是他。”對任何人都不敢吐露的話,趙凡高就像家裡的長輩,可以依賴。

 

 趙凡高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想起昨天跟肖緣說話的那小子,雖然長得跟何進一模一樣的臉,他一眼就認出來不是何進。恐怕就是那小子騙肖緣玩兒,惹她傷心了,他厚實的手心拍拍肖緣的肩膀,“緣丫頭別哭,錯就錯了,改過來就是了。誰還不犯錯呢?”

 

 “可是,可是我、我……”肖緣哽咽,她此刻心裡又慌張、又生氣、又絕望,酸甜苦辣全部打翻,五味雜陳。她差點連自己都給他了,原來都是假的。那是何兆,從來都不是何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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