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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痞子(H)》番外2
何進快回來了,半個月之前李繡開始打掃屋子,收拾新鋪蓋,曬得暖融融的整整齊齊堆了滿屋,提前通知何兆跟肖緣回家。

 

 肖緣看見何進屋裡床上嶄新的被褥,又從店裡拿回來幾件新樣式的被套,李繡歡歡喜喜拿回去煥了。那一副陣仗太大,不知道的該以為老何家準備娶新媳婦了。

 

 何支書抽著草煙,默不作聲當沒看見媳婦忙活,肖緣有時候也幫李繡縫個枕套什麽的。當然機器用慣了,她的針線工夫僅限縫補衣裳,做雙鞋子勉強能穿,繡花不在行。李繡也不嫌棄,零碎活很樂意交給她。

 

 婆媳倆商量起花樣來,一天天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何兆一本小說看了一半,天外烏壓壓沉澱成蟹青色,太陽埋進地平線,偶爾一兩聲犬吠雞鳴,田野間傳來幾聲吆喝。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屋裡靜悄悄的,何支書出門往村口看象棋去了。本來鐵牛一夥人喊他過去聚,想著平時工作忙,好不容易有假期回家陪媳婦,沒待多久就溜了。

 

 等了半天,一張報紙翻來覆去揉爛,只是覺得沒意思。門外頭有說話的聲音,何兆往椅子上一躺,報紙蓋在臉上,睡熟的樣子。

 

 腳步聲從門口一直到他跟前,半點沒停留繼續朝裡去了。何兆扒拉下報紙,一看是他爹,怨念道:“何支書,你媳婦怎回事,一天到晚拉著我媳婦不著家,你也不管管。”

 

 何支書懶得理他,倒一杯濃茶,點燃一根旱煙坐在門檻上,啪嗒啪嗒開始抽。何兆單腳支著藤椅,前搖後晃,漫不經心道:“我哥回來還走不?前幾天我聽部門裡說是市一中招老師,他既然上岸了,又有幾年的支教經歷,運作運作,沒準能成。”

 

 何支書眯著眼睛,煙熏霧燎中只看見他的臉色波瀾不驚,根本沒將何兆的話放在心上。何兆向來跟家裡沒大沒小,小時候一犯渾何支書就打,何奶奶護得緊,說是這樣活泛的性子吃得開,不準家裡拘著他。

 

 慈母多敗兒,好在何兆沒歪到哪裡去,相當有出息,何支書就不管了。小兒子是個滑頭管不了,大兒子看著溫溫和和的,叫上學就好好上學,叫找工作就好好教書。

 

 本來循規蹈矩的,最叫人省心的就是他了,哪裡想政策一開放,立馬跑得不見人影。李繡年年要念叨,苦口婆心的,叫他回來上班,順便成家,何進愣是抗住壓力,該怎樣還怎樣。

 

 何支書早看明白了,哼哼兩聲算是回應。何兆腦袋湊過去,“還叫他走哇,依我說,也浪夠了。”嘚瑟道:“娘說的對啊,我哥不小了,該結婚了。雖然不一定像我這麽好運氣,找了個情投意合的,全須全尾將就著過得了。”

 

 何兆絕不承認他在幸災樂禍,想當初他哥憑一人之力,全村的孩子都在他的襯托下活的苦逼兮兮的,尤其是他。他哥多上進,他就多悲催,除了他奶,人人都更看好他哥。

 

 當然他也覺得他哥挺厲害的,沒見多少小媳婦大姑娘都另眼相看,可是那時候連他媳婦也不能免俗,這可叫人情何以堪。要不是氣暈了頭,也乾不出那些混帳事,雖說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看他哥倒霉,控制不住樂顛顛的。

 

 何支書敲了敲煙鍋,懶得看何兆尾巴翹上天,嘟囔道:“有個屁用,一年結的婚,石頭家裡抱三了,瞅瞅你自己,娃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會心一擊,何兆頓時焉了,他也懷疑來著,跟緣緣挺恩愛的,幾乎每晚都那個。他還暗暗留意她的日子,掐著指頭算她什麽時候沒來,心想該有了,結果沒幾天又來了。他倒是想去醫院瞧瞧,又怕緣緣笑話。

 

 肖緣抱著一大捆綿穗進屋,視線被遮險些摔一跤,摸索著把東西全扔床上。一看何兆背對著她坐著看書,隨口道:“我娘給我買了一大捆棉穗,挺暖和厚實的,等冬天的時候給……給你做一件大衣,好好護一下胳膊。再做一雙棉鞋,每年都長凍瘡,也不知道在外頭怎過的,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本來這些棉花周桂花交代給她做娃兒棉衣,但孩子這事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說有就有。何兆本來就著急,何必再引著他想那些。

 

 何兆本來想耍脾氣,逗引緣緣哄他一下,聽她絮絮叨叨要給他做鞋子,記掛著他隨口一提曾經腳凍傷的事,就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是誰,沒理也掰扯三分出來,豈是一點小恩惠就能打動的。

 

 所以他一動不動,一本正經盯著書,誓要把頁面盯出一朵花來。自說自話了一會兒,要以往何兆早膩上來歪纏在她身上,走哪帶哪兒。

 

 肖緣有點意外,但是沒有立即做出反應,當做不知道,忙完了再次進屋。何兆還坐在原來的地方,等她從面前經過,半邊書擋著臉,溜圓的兩顆眼珠子跟著她轉,像一隻呆貓。

 

 肖緣沒繃住,倒在床上笑,何兆惱羞成怒,像一隻大狗猛撲上去,咬在她肩膀上,“我生氣了!”

 

 “你一天比受氣的小媳婦還幽怨。”他一邊咬一邊捏腰上的敏感點,肖緣壓低聲音,“爹娘在外頭呢,快起來。”

 

 “反正我爹要孫子,正好加把勁兒。”他小聲嘟囔,不滿道:“我哥要回來了你很高興?”

 

 “高興啊,怎麽不高興。我今天跟娘去村長家做鞋子,才知道娘手藝挺好的,鞋墊子上繡得花真的一樣,像我離了縫紉機啥都不會了。”肖緣半點沒體會到何兆的小心思,“我跟娘學著做鞋墊怎麽樣?”

 

 “學啥鞋墊啊,娘現在可最擔心咱哥打老光棍,你趕緊幫忙給她找個兒媳婦是正理。”他哼哼道。

 

 “好像也有介紹的,今天還說呢,就是村長她外甥女。不過我聽說性子驕縱的很,家裡不讓幹啥就非要去幹,我是不喜歡那種太自我的人,咱哥溫和,跟她怕吃虧。”

 

 她一說就停不下來,“還有一個,三姨提的,就是年紀太小了,相差十歲。還是個小孩子呢,成熟一點好,相互照顧,說得到一起去,不然日子多難過。”

 

 何兆拉聳著腦袋,黑黝黝的頭髮仿佛失去了光澤,軟趴趴伏著,賴在她身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肖緣揉著他兩邊臉,把他下巴搭在自己鎖骨上,結果咯得齜牙咧嘴,不滿道:“你太瘦還是我太瘦。你也太難伺候了,羊肉太膻、豬肉太膩、雞肉太油,沒見你這麽難養的。多大人了。”

 

 “不管我大多,反正你隻準喜歡我。”他不滿地扭來扭去,抓著她亂摸,“養不養?嫌我難養也丟不開,快說!”他那一種又生氣又撒嬌又委屈的口氣,是肖緣最受不了的,何況還被他揉來揉去,感覺快化了。

 

 “你幹嘛!”她臉蛋酡紅,氣籲籲的,眼睛裡泛著甜蜜的水色,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我不養誰養啊,我最樂意了,心甘情願要養一輩子的,不是早說好了?”

 

 何兆噗呲一聲笑了,心口那團矯情的鬱氣瞬間煙消雲散,乖乖巧巧聽她說話,“我也沒想到,原來進哥真跟杜明月有一段,你還記得那個知青嗎?早回城了,娘說哥就是念著人家遲遲不肯成家。我也覺得他兩各方面都挺合適,可惜了。”

 

 “不準你上心別人的事。”理直氣壯的很。

 

 肖緣詫異,“我說你今天怎麽別別扭扭的,那不是你哥嗎?我還不能問了,再說娘找我當參謀呢。”她揶揄的眼神太過明顯。何兆後知後覺臉燙起來,嘟嘟囔囔氣氣哼哼胡攪蠻纏,“你的命中注定在這裡,多看看我就好了。”

 

 她笑嘻嘻道:“那麽,這位命中注定知不知道有個詞叫愛屋及烏?”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是獨一無二。”

 

 何進回來那天天氣很好,肖緣給開的門,差點沒認出來。白白淨淨的瓜子臉曬成濃鬱的焦糖色,整個人鍛煉得很結實,笑時一口白牙,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經過這幾年的支教生活,摻雜了幾許堅毅、踏實,再也不是清清爽爽的少年了,終究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何支書拍拍兒子的肩膀,半是寬慰半是感慨,是驕傲的的情緒。變化太大,一身風霜,受盡辛苦的模樣,李繡眼淚止不住,心疼得很,勸了好久才停下。

 

 不到半天功夫,何進回家的消息傳得差不多,不少人聞訊前來,一直到晚上一家人才有機會在一起說話。何進講述他在外頭的所見所聞,家裡人都給聽迷了,還說他現在就在甘地一個地方教書,哪裡的小孩可憐又可愛,聰明又上進,準備過段日子還要過去。

 

 李繡一聽就急了,肖緣是最清楚的,李繡在何進回來前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又是到處打聽女孩子,又是收拾房屋,幾乎將家裡再辦一樁喜事的家當都整理出來。她是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何進留下來,一個想走一個想留,差點剛見面就爭起來。

 

 肖緣做飯,拉李繡去幫忙看火,何兆就跟何進爬到房頂上去坐著,何兆嘴裡叼著根草,“甘地那邊聽說解放挺慢,家庭承包現在才落實下去,人文僵化厲害,不容易過吧?”

 

 何進搖搖頭,“我又不是去過好日子的,要想輕松哪裡不能待?只是人不能覺得過得好就算了,心裡的那種缺失感你明白嗎?”

 

 空谷風浩浩的,河子屯在一片彌漫的炊煙裡若隱若現,家家戶戶都在做晚飯。飯菜的香味裡夾雜小孩子們嘻嘻哈哈的吵鬧聲,誰家喊吃飯的吆喝,這一片人間煙火氣融進人的心裡,暖呼呼的。

 

 “你看眼前這熱鬧,很難想象有些人在吃飯都困難的情況下還想拚命學習走出去,那種感覺……”他形容不出來,只是看見那樣渴望的眼神,那雙決意走遍華夏山河的腳便邁不動步子。他不偉大,不敢保證他的停留有更重大的意義,只是忍不住去投入心血、去經歷狂風暴雨,哪怕命運弄人,終究求而不得。

 

 何兆聽罷,沉默半晌,“那咱們娘呢,幾年不回來,你不知道她很想你?世上受苦受難的人多了去,你一個一個都管得過來。”

 

 何進聽到何兆如此官方甚至帶點冷血的言論,不禁有點生氣,“到底是當領導的人,立場不同,我不跟你爭這些。不過還是想你們幫忙勸勸媽,雛鷹長大了終歸屬於天空。”

 

 何兆也生氣了,他難道沒吃過苦嗎?當兵那幾年,受傷時身上潰爛出來一個洞,條件不允許還不是忍著?他難道沒見過人間疾苦,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水深火熱?為什麽很喜歡戰場浴血奮戰的痛快,還要回來弄個文縐縐的文員做著。是因為至始至終就明白,個人的力量太小,底層人的呐喊永遠是廢話,只有站到很高的位置,才有力量。只有你足夠重要,你的話語才足夠重要。

 

 一時之間氣氛滯澀著,誰也沒有說話,肖緣從廚房端菜到堂屋,喊了他們一聲。何兆立馬甜蜜蜜回了一聲,何進聽得笑,“怎麽說來著?哦,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何兆白了他哥一眼,“你就是吃不到李子說李子苦。”

 

 “那可不一定,當初我要是願意,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何進微微笑,人畜無害。

 

 肖緣對於何兆急吼吼回家的態度不明所以,也沒特別重要的事情,單位請假時間沒過,回了市裡兩天后他才去上班。對此何兆的解釋是,家裡戰爭面不斷擴大,非戰鬥人員還不滾更待何時。

 

 肖緣忍不住想打他了,眼見娘跟大哥關系緊張,互不相讓,就靠他在中間調和,現在留爹一個悶嘴葫蘆,恐怕應付不來。何兆滿不在乎,義正言辭,“我哥是一定要走的,我支持,他有教書育人的夢想,雖然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所以,為了讓李繡精神放松點,還是不要摻和戰爭了。肖緣不解道:“可是,於私,咱娘也可憐啊,你看她前段時間聽說那邊爆發洪水,嚇得差點進醫院。哎,都沒錯。”

 

 這樣看來,他倆趕緊走了也是好事,支持誰都不對。尤其是肖緣,她善於站在任何人的立場上思考問題,誰的想法都能共通理解,真要勸起來,不過是和稀泥。

 

 可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想不參與,最後誰贏了聽誰的,誰能想到問題自己找上來了。肖緣買完菜回來,趙二科說她家裡來人了在等,肖緣一臉疑惑進去,就發現何進坐在小圓桌邊,趙二科倒了水給他。

 

 李繡自己勸不動,想著肖緣跟何兆能幫忙拉回何進這頭倔驢子,再說老二倆個恩愛的啥一樣,何進見了不信他不羨慕。這要動心了,結婚不就順理成章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下,跟何支書商量出的最好結果。

 

 何支書也不想母子倆難得見面,在家裡大眼瞪小眼,李繡從感性的角度出發,是真心希望何進能開竅。肖緣接到了婆婆寫給她的信,招待招待大伯不成問題,至於勸不勸,另當別論。

 

 她丟下籃子,連忙把臥室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給何進住,又跑了一趟菜市場,買了兩斤肉。何兆下班回來嚇了一大跳,瞪著何進半天說不出話來。

 

 何進笑眯眯幫肖緣擦桌子端菜,半點不受干擾,何兆沉默了一回,勉強恢復正常。肖緣看兩人有點不對勁,何兆單方面不大理會何進,她給何進夾了幾筷子菜,招呼他隻當自己家,還承諾有空帶他出去周圍看看,何進照單全收。

 

 肖緣悄悄跟進屋裡,扯了扯何兆的袖子,“你怎麽了?臉色這麽臭,哥好容易來一趟。”

 

 何兆張口要說什麽,到底心平氣和道:“我又沒說啥,我知道他在外頭吃了挺多苦,你做了一桌子他喜歡吃的菜,我挺高興的。我還謝謝你呢,他確實辛苦,我上班,要辛苦你照顧照顧我哥。”

 

 何兆也糾結呢,有些話卻不好跟肖緣講。他還記得何進那天在屋頂上說的話,當時就怒了,差點氣得跳起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質問,“你什麽意思?”

 

 緣緣是他辛辛苦苦追到手的,就算當初有很多齷齪,經過這麽久,結婚也幾年了,緣緣早喜歡上他了。何進想幹什麽?他想搶不成,何兆平時挺冷靜的一個人,只是不能遇到肖緣相關,肖緣就好像是何兆的智商開關,當他意識到某件事危機爆表,智商便‘Duang’掉到谷底。

 

 何兆這幾天回來都很早,幾乎下班時間才過了幾分鍾,他便出現在家裡。肖緣買菜回來,好幾次他都先進屋,隻當是想好好陪一下大哥。

 

 何進看弟弟如此如臨大敵,如同一隻被侵犯領地炸毛的貓,心裡那點跟家裡吵架的鬱悶消散了些。偏偏又壞心眼,任由他焦躁苦惱,聽說有個古園開放,還邀請肖緣去逛。

 

 肖緣答應了,何兆立馬表示他可以請假,畢竟兄弟倆難得一處。何進不置可否,坦蕩蕩任他施為,肖緣詫異,“前幾天還說有個大檢查項目,有可能出差呢,你能請假?”

 

 “啊,何兆要出差,那我恐怕不方便?”何進意外道。

 

 肖緣比何兆先答話,“不用,哥你玩你的,家裡事情有我呢。他出差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何進坦然接受了,何兆氣得牙癢。肖緣洗完碗,見何兆坐在石架子上面看書,給他點了一盞燈,倒了一壺水。悄悄摸進來找何兆,捏捏他耳垂,“很累嗎?有氣無力的,又是什麽棘手的事,幫不上忙我也能給你分析分析啊。”

 

 何兆抱著肖緣的腰,小聲道:“緣緣,你怎麽這麽好?”好到看見的人都想搶,他想把她藏起來了。

 

 肖緣怪不好意思的,“就你覺得我是寶,指不定換個人還嫌棄我事兒多呢。”

 

 “沒有。我不準你說我的緣緣不好。”唉,他好像趕何進走啊,可是要懂事、要友愛,太難了。

 

 沉默了一會兒,肖緣突然說,“接觸下來,我覺得咱哥挺厲害的,想法堅定。認定的東西,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恐怕娘真拿他沒辦法。”某種東西已經成為人生信條,給予他的力量足以抗爭世俗的孤獨、壓力,很讓人敬佩,也很讓人擔心。

 

 何兆的心砰砰跳,“既然我哥那麽好,一定會找到個一輩子對他好的人,是嗎緣緣?”

 

 “那當然。一定有人愛他勝過愛自己,那個人還在等他呢。”

 

 “緣緣,你說得我都信。”他安心道。

 

 何進放下書,盯著繁星累累的天空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那扇泛著橘黃燈光的小窗,心裡忍不住泛起羨慕的感覺。但也僅此而已。

 

 “緣緣……”膩歪了一會兒,身上蹭出火來,何兆忍不住了,小聲在肖緣耳邊暗示性呢喃。肖緣抓住亂動的手,商量道:“再等等,哥還沒走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怪丟人的。”

 

 “那他一直不走,我就只能忍著了?哪有這樣的道理,不公平!”何兆氣憤憤地控訴,對於肖緣的推拒很是不滿,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待不了多久的,就是幾天而已啊。就當為了我也不成嗎?”她眼巴巴的看著他,想象著要是那時情動的聲音被何進聽見,簡直要命。

 

 “可是我都忍好久了,之前回去你也怕給爹娘聽見,冷落我好久,現在又這樣。”前後算起來有半個月沒親近她了。不想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想要了,渾身如同螞蟻嘶咬一樣癢颼颼。

 

 “那、那我幫你吧……”

 

 肖緣翻身騎在何兆身上,將他推回去躺著,何兆興奮地眼睛發亮,肖緣不讓他看,拿過衣裳捂住他的眼睛。黑暗中,有濕濕軟軟的東西從脖子一路往下,在胸前兩點處停了許久,噬咬、吮吸、舔弄……

 

 從小小的地方聚集起刺激的細流,忽而向外發散,躥過每一寸肌膚。那雙柔軟的手並不安分,挑著指尖,指甲輕輕沿著胸口刮向小肚子,原地打轉。

 

 細微又蝕人的刺激綿長不絕,感覺到小兄弟突然被抓住,肌肉本能繃緊。那一根朝天柱耀武揚威高高翹起,雄姿矯健。

 

 雙手握住肉棍,先在龜頭處舐了幾下,而後又做了幾次深呼吸,畢竟是第一次。聞了聞是什麽味道,就感覺熱乎乎的氣浪撲在臉上,這才一口吞入嘴中用鮮活的舌頭在肉棒四周來回攪動。她隻覺得著肉棒在她的嘴裡,一漲一突的,每漲一次就向上挑一下,好像不服於被玩弄。

 

 不同於埋入花谷的另一種感受,隨著龜頭被含住迅速突擊開來,柔軟靈活的小舌纏住柱身,照顧到每一根敏感的神經。牙齒合成一圈,從根部滑到龜頭,蝕骨的快感淹沒了理智,忍不住發出壓抑、低沉地哼吟。

 

 肖緣聽見何兆的叫聲,嚇了一跳,想立起來身來,被按著頭動不得。他咬牙,狠勁兒挺了一下腰,往後縮著腹肌,這樣才覺得渾身緊漲,心靈充實。全身熱得發燙,無法形容的爽意快感使他緊張,又瘋狂放浪。

 

 他夢一樣的呻吟喘息,渾身放松緊扣住床單,細細地感受她帶來的無法替代無法描述的癲狂彌亂。他舒服透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這種無法表達的甜頭,太舒服、太愉快了,那種輕飄飄快感洗刷過每一條神經的感覺,好像神仙飄蕩在雲中。

 

 直到最後的時候,有什麽緊繃的東西倏忽斷裂,酸麻的刺激如山洪爆發,往外噴湧。兩腿縮張,全身蠕動,繃緊又放松,血液沸騰。腦子裡仿佛放炮竹,劈裡啪啦、白光亂閃。精關大放,封閉的熱流在欲望被滿足攀到頂點的時候,悉數釋放。

 

 肖緣悄悄出門漱口,見何進屋子漆黑又安靜,忐忑不安又自我安慰般舒了口氣。實在是何兆今晚太反常,她從未在他主動的時候聽過他發出那樣的聲音,叫人面紅耳赤,渾身燥熱,又忍不住想聽更多,連帶著她的身子也開始癢起來。

 

 他一副沒緩過來的樣子,大口喘氣,臉上又紅又燙,額上掛著晶瑩的汗珠。仿佛喝醉了一樣眼角發紅,視線不知望著何處,聚不攏焦。

 

 肖緣剛坐上去他就靠過來,抱著她的腰依戀的味道十足,小聲啞著聲音嘟囔,“緣緣,好舒服……”她第一次主動,還用嘴。想來,該是心理的安慰快意大於生理的。

 

 肖緣還有些不好意思,縮著身子躺下去,小聲笑,“現在滿意了?”她有點擔心,動靜挺大的,何兆還叫了,叫得那麽舒服、暢快。

 

 何兆早上起得有點遲,精神卻很好,笑容滿面、春風得意,恨不能上院子裡打一套拳。這種亢奮的狀態直到看見何進出門,對方眼下青青的,似乎沒睡好,嘴邊起了一個小泡。

 

 肖緣問何進是不是起火了,她去買點涼茶,何進掃了何兆一眼,無視弟弟傻缺兮兮的得意,隻覺得這臭小子叫人好氣又好笑。吃完飯就回自己房間寫信去了,他這趟回來,還準備帶些東西過去,只是薪水不高,著實遇到了難題。

 

 肖緣將何進的煩惱看在眼裡,是想幫忙的,何進大方說了,她直接道:“這也不難,本來鐵牛收廢品,書書本本的就不少。諾大一個市,還怕找不到廢書廢紙嗎?明兒我就去問。”

 

 何兆發現了,肖緣這幾天跟何進早出晚歸的,他警惕極了,各種刺探在幹嘛。肖緣道:“大哥想買書帶出門,量挺大的,只能打廢品的注意,我們正在找呢。”

 

 這一天,兩人興高采烈的回來,說來也巧。肖緣服裝店一個供應商跟一家圖書館相識,那家的圖書準備換新,原本潮濕、缺損一大批有問題的圖書急需脫手,雙方一合計,各取所需。何進以極低的價格買進,如同平白無故撿了大便宜一樣高興,喜形於色。

 

 “我代表那邊的孩子們謝謝你,小緣,你幫了大忙了。不要跟我爭了,錢讓我自己出吧,現在的結果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臉色黑紅,滿眼真誠,豪情萬丈。

 

 肖緣一直覺得何進做的事情非常有意義,只是沒有親身參與,體會不到他的那種成就感。心情複雜,“哥,讓我也當一回好人。你知道,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以後再需要圖書,隻管聯系我就是了。我也想盡點力,攢攢福分。”

 

 何進感慨萬分,忍不住上前抱了肖緣一下,“小緣,多謝的話我不說了。何兆能跟你過一輩子,是他的福分。”

 

 何兆進門,看見何進抱著緣緣,一臉感動的樣子,嘴角撇了一下,大聲喊肖緣。

 肖緣拿過何兆的包,轉身進了屋,何兆立馬朝何進怒目而視,就像一隻被搶佔領地的小豹子,凶神惡煞,隨時準備撲上去撕碎敵人。

 

 何進想拍拍弟弟的肩膀,不要緊張,奈何何兆防范的樣子太流淌於表面,隻得作罷。他頂多再待兩天就走,到時候何兆自然明白他一點威脅都沒有,至於前幾天胡謅的話,完全是何兆嘚瑟的樣子太欠扁,讓人忍不住想收拾他啊。

 

 肖緣在何兆盯著她第五次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你幹啥啊?杵在這裡跟樽菩薩一樣,看書也不去,聽廣播也沒興趣,澆花也懶得動。擋我路了。”

 

 每次一發覺他盯著她發呆問起總有各種理由,找的事情都不滿意。“你跟我哥這幾天出去忙什麽了?要不要我幫忙啊,說說唄,跟我可千萬別客氣啊。”

 

 肖緣嘲笑他,“臉上的不服氣收一收,更有說服力一點。”

 

 “我認真的,哼,我有理由懷疑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簡直在汙蔑我。”他裝作指責她的樣子。肖緣笑他別演了,然後把何進買書的事情講給他聽。

 

 何兆不鬧騰了,對何進客客氣氣,先前別別扭扭的矛盾收斂起來,驚得肖緣以為他又怎麽了。要說何兆在外面和在家裡完全兩種樣子。身在政府部門工作,頑皮在臉上,聰明在心裡,跟誰都處得好,感覺挺如魚得水。只在她跟前的時候沒臉沒皮、胡攪蠻纏,肖緣一直很放心他。

 

 就這兩天他跟何進單方面生悶氣,隻當兄弟倆就這樣的相處模式,有點不大禮貌,好在從她這裡補補漏,至少沒有怠慢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的何進。何兆突然又正常了,驚喜之余,恐他又有突發奇想。

 

 何兆聽完肖緣的分析,有些窘了,原來都被緣緣看在眼裡了,他嚷嚷,“誰叫他惹我的,就是他不對,你不準幫他說我。再說我不是改了嗎?”最後這句底氣不足。

 

 “哦,你改了,人家都要走了。遇上你這弟弟,從小你哥肯定特別吃虧,因為懂事嘛。”肖緣調笑。

 

 何兆立馬想到肖緣之前的處境,心裡又為她不平了,抱著她承諾,“緣緣,我一定好好愛你。我現在變好了,也沒人比咱們倆更適合對方,你可答應要一直守著我的。”

 

 肖緣不想說話,她現在有理由懷疑何兆一定有被害妄想,總是害怕有人要破壞他的婚姻,挖牆腳。無語道:“你就算對我的操守不放心,也別把我構造的魅力無窮好不好,我是什麽難得的人物,人見人愛的?”

 

 “我沒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別人。”

 

 “那你更不用擔心了,就算有一片漂亮挺拔的林海,已經在你這顆歪脖子上吊著了,就認定了,還能怎麽滴?”

 

 他怎麽會是歪脖子樹,整好也是一顆筆挺筆挺、梆硬梆硬的水杉。然後梆硬梆硬的水杉一鬧起來,就真硬得受不了了,順勢摟著媳婦光明正大撲去床上。

 

 三兩下剝開衣裳,只顧著伸手下去揉了兩把,像搗水一樣在穴溝裡上下的攪動,接著張牙舞爪的硬挺迫不及待湊上去。陰唇外有一條泥鰍在不停地滑動,尤其滑到小穴核裡,立即全身瘙癢起來,她推拒的力道慢慢變小,甚至迎合上去。

 

 往後撤了一點,手握肉棒猛衝下去,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只聽短促意外的一聲‘啊’,肖緣渾身顫抖,好像一隻滾燙燙的鋼槍直插入自己的心臟,一股透體鑽心的激爽,漫延了全身。

 

 隨著他按耐不住的急操猛乾,她嬌喘籲籲小聲叫起來,一股熱浪從小穴裡發出,迅速向全身每一根神經竄去。隨著強烈的刺激,她不由自主發生一聲聲尖叫,用手背抵著嘴,牙關緊咬,又不知是疼是爽刺激地眼睛發酸流淚。

 

 肖緣想喊何兆慢一點,她不想叫的太大聲,他完全顧不上說話,動作激烈地她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實在招架不住,強烈洗滌神經般地酸麻和瘙癢叫人舒服地忘乎所以,兩隻手握成拳頭,不住在何兆背上捶擊著。

 

 何兆跪在肖緣兩腿之間,兩隻手握住她的腰,視線往下,平坦結實的小腹上兩顆飽滿雪白的乳房仿佛波浪,上下不住顛顫著,那樣的弧度力道似乎下一秒就會飛出去。

 

 狂抽猛送間,鮮紅的嫩肉,被粗大的肉莖插擠得翻出深陷不已,軟綿綿的花心更是被撞得顫抖不停……

 

 這邊屋裡水深火熱著,何進聽到那一聲聲壓抑至極更加誘人渾身燥熱的呻吟,借著微弱的月光往高高凸起的被子上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不聽不想,可是安靜的夜裡,婉轉哭泣的女聲無孔不入,攪動心弦蕩漾,口乾舌燥。

 

 右手忍不住探下去,扶上那難以想象的粗碩時,自己先嚇了一跳,即使有情難自禁的時候,何曾欲望高漲到如此不容忽視的地步。想象著圈住陰莖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無比柔軟、無比濕熱的小穴,隨著耳邊時快時慢的呻吟,伴著那節奏,上下套弄……

 

 只聽那聲音越來越高昂,哭音靡重,甚至含含糊糊混著求饒的話語。他的身子劇烈顫抖,連帶床架隨之起舞,一股陌生的熱浪爆發,一陣緊似一陣的快感攫取全部理智,臉頰發燙,腦門出汗,頭皮緊繃。突然強烈一股爽意攀上高峰,渾身一僵,緊接著馬眼打開,大股白灼激射而出。

 

 他脫力般大口呼吸,短暫的爽快之後迎來巨大的空虛,再聽那邊被捂住一般的小聲啜泣,何進苦笑。他想,他娘趕他進城,近距離感受成家之後的美滿生活,自己產生結婚的面頭,這一刻是成功的。

 

 要不就結婚之後再出門?他可以帶著媳婦走,本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那麽個人照顧他,在寂寞時也能說說話。最重要的,他何嘗不對那事好奇,跟媳婦歡好不是天經地義嗎?

 

 冷靜之後,他又覺得自己當真被蠱惑了,他並不認為何兆的好運氣自己也能擁有,情投意合、天作之合說得容易。他又有什麽權利帶人家姑娘背井離鄉去吃苦,分明連自己的日子都還囫圇著。

 

 何進急著走,說什麽也不在何兆家裡待了,苦留無果,肖緣隻好幫他打理行裝。順便抱怨何兆態度惡劣,何兆委屈巴巴的,有苦難言。

 

 何進走得這天,李繡哭著忙前忙後,將東西點了好幾遍,總覺得委屈兒子了。何進自覺對不起他娘,滿足不了她的心願,非走不可,李繡說什麽他都聽著。

 

 因為何進帶的東西太多,幾大箱圖書封好之後數量可觀,何兆找人聯系了跑外省的一輛貨車,幫忙把何進送到甘地。怎麽進山,又找了個熟識的腳力跟何進一起上路,把人送到了再回來,費用是肖緣商量好的。

 

 那個早晨,家裡人全部送何進到官大道上,望著眾人關切、依依不舍的目光,吹著清爽的晨風,何進無比清晰自己的理想。他帶著溫暖希望,遠赴痛苦的泥地池沼,去幫助別人重塑照亮黑暗前路的火炬,不畏艱險、不辭辛勞,渾身的乾勁與力量。

~

還有一個養娃的番外,順便交代一下何進後續,就更完了,開心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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