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失誤在文啟身上出現,這麽久還是頭一回。
舒岑把東西歸好類,又看見冰箱裡還剩兩顆她前兩天買的蘋果。
房間裡,文啟靠著牆壁將身體隱藏在外界的視線外,用余光注視著樓下一輛黑色的桑塔納。
整個小區車位的情況他已經在剛來的幾天內摸清楚了,現在停在下面的桑塔納無論從車型還是車牌都很陌生。
車窗剛才降下來了一會兒,說明裡面有人,可一直沒有開走,有可能是在盯梢。
不一定是衝他來的,可不得不提高警惕。
“文啟,吃蘋果嗎?”
女孩子的聲音傳了進來,文啟正想張口回絕,想了想還是走出了房間。
盤子裡的蘋果已經被舒岑削好皮切成了塊,一旁還貼心地擺好了小叉子。
文啟一般吃蘋果都是洗乾淨連皮啃,這麽精致的吃法讓他拿起叉子的時候動作都有些生硬,舒岑坐他對面吃著蘋果看著有點好笑。
“文啟,明天你就要搬走了嗎?”
剛才在房間裡兩個人做完了又在床上說了會兒話,看舒岑實在是羞得沒臉見人了,文令秋才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嗯。”
文啟點點頭,又看向她。
“最近少去圖書館,最好天黑之前就回來。”
“啊,好……”舒岑下意識地答應下來之後才想起來問:“不過……為什麽?”
剛才的推測還都只是推測,文啟也不想嚇到舒岑,“天黑了不安全。”
畢竟這裡不是大學校園,圖書館閉館後回去路上沒有同行的同學,雖說文令秋已經說過舒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可樓底下那輛車的出現文啟感覺並不是偶然。
可文啟沒想到的是他這股預感當晚就成了真,樓下幾輛車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一個男人,文啟直接闖進了舒岑的臥室。
明天一早有課,舒岑睡得早,現在已經睡了兩覺了,突然被文啟的推門聲一下吵醒,整個人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怎、怎麽了!”火災,還是地震!?
“噓。”文啟對上舒岑驚魂未定的眼神,先示意她安靜,“起來穿衣服。”
文啟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了臥室,舒岑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愣了一會兒,也趕緊起身準備換衣服。
“等等。”
畢竟不是訓練有素,門外雜亂的腳步聲已經完全暴露了來人的行蹤,文啟聽了一會兒,擰起的眉又微微緩和了些許。
三個人,估計是先頭兵,倒是不多。
他直接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給了舒岑,“穿上,等我一下。”
舒岑慌慌張張地接住文啟的衣服,只見他在黑暗中敏捷地三兩步踱到了玄關。門鎖轉動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清脆,舒岑透過裝飾櫃看見文啟整個身子貼在門框另一側,在門打開的瞬間直接一拳放倒了第一個進來的人,然後搶過朝門內揮舞進來的鐵棍,身影消失的瞬間,門外已經響起了兩聲如同麻布袋落地的悶響。
“出來。”
就在舒岑目瞪口呆的時候,文啟又退回了玄關。事到如今,舒岑也察覺到是攤上大事了,不敢再耽誤時間趕緊披上了文啟的外套小跑著出了房間。
門口,文啟看見舒岑出來直接先把她護在了身後,下一秒他們頭頂的聲控燈就炸裂開來,整個走廊一下陷入黑暗。
舒岑耳畔玻璃碎裂的聲音劈裡啪啦地爆開,她嚇得一個哆嗦,就被文啟一把攬住。
文啟力氣很大,攬得舒岑一個趔趄差點站立不穩。
“走。”
看來後援來了,而且有一個準頭很好的射擊手。
文啟帶著舒岑進了另一側的樓梯間,先把她往樓梯上推了兩步才轉過身去關樓梯間的門,走廊密集而凌亂的腳步聲迅速逼近,文啟關上門的下一秒踹門的巨響就降臨在了門的另一邊,隨後又是一陣髒話。
顯然對方也並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文啟簡單確認了一下門栓的牢固性,便直接帶著舒岑往樓下走。
此刻舒岑已經有點兒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剩下兩條腿還在機械性地運動著。他們馬不停蹄地下到了一樓樓梯口,文啟腳步才緩慢了下來。舒岑正想張口問文啟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看見男人的大臂處已經被血色染紅了大片。
“文啟!”袖子被子彈灼出一個圓形的洞,舒岑回想起剛才文啟突然把她抱住,立刻明白了過來,“你沒事吧……”
文啟的表情看起來依舊平靜,他簡單地瞥了一眼大臂上的槍傷,“沒事。”
“可是……”
“先別想這個。”文啟打斷舒岑,“你在這等我,別出來。”
聞言,舒岑又開始緊張,她看著文啟已經完全濕透了衣袖的血跡,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拉住了男人的手腕。
“別……你別出去了……”
文啟側過頭,就看見女孩子眼眶已經微微發紅了。
“他們連槍都有,你說不定會死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這些多管閑事,但是、但是……”
舒岑是真怕文啟出事兒可又不知道怎麽辦,但是了好幾遍也但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都出了哭腔。
說實話,在這一瞬間文啟有點無措,他張了張嘴,想向舒岑解釋剛才黑暗中另一頭的腳步聲很雜亂,初步判斷大概有七八個人,加上他撂倒的三個先頭兵已經十余人了。主力軍估計馬上下來,現在底下隻留了三兩個望風的,要跑也只有抓住現在這個時間差了。
但想了想,文啟還是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沒有不喜歡。”
=
今天0:00有2500珠的加更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