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舒岑被文斐然抱進了車副駕駛座,她歪著身子靠在車後座的靠枕上,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擺脫掉剛才那種重如千斤的狀態,才艱難開口:“文法醫……你怎麽會來……”
而且身上還穿著帶著血的白大褂……
文斐然按道理當然是不會來,甚至今天都不會去局裡上班,可奈何局長給他分了個急活兒下來,他到了分局直接進行了五個小時的解剖,才把那具欠缺美感的屍體收拾妥當。
結束後他整理好自己的解剖刀往更衣室走,正好遇到對著三組空蕩蕩的辦公室發火的賀隊長。
要別人文斐然興許也就不上去問了,可賀隊長經常因為局裡急缺法醫追他屁股後面求他加急,求得多了,倆人倒是也算熟了。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什麽我看不見的人……”文斐然靠在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賀隊的獨角戲,“把賀隊長惹得這麽生氣?”
賀隊這才看見文斐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群人真是長本事了,今天跟我丟下一句說什麽白水那個案子要收網了,一溜煙全跑了!我要不給他們兜著,全得記玩忽職守!”
白水那個案子?文斐然一愣:“不是沒法血檢嗎,找到證據了?”
那個案子文斐然也關注過一陣子,最後得知周和飛的父親把事情壓下來之後就沒興趣再理了。
“別提了,楊琳突然說自己找到了一個線人可以幫忙,還搞了一個什麽臥底計劃說要人贓俱獲,我真的服了,現在這些新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麽。”
“她才剛被分過來,連線人都有了?”提起白水這個案子,文斐然腦海中又浮現出某個漂亮小姑娘紅彤彤的耳朵尖,說話也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是啊,就是上次去律海大學找的一個和死者稍微有點來往的女大學生,估計就那個叫舒岑的吧。”
文斐然現在回想起那一瞬間聽見舒岑的名字,脊背還能感覺到微微的寒意。
“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他側過頭去,看著舒岑半闔著的雙眼,“哪裡不舒服?”
“我身體……很輕。”
這種輕盈感像是剛從一套厚重的金屬盔甲中解放出來,好像一下浮到了雲端,對周圍的觸覺都變得不敏感,就像明明此刻她坐在副駕駛座裡,感覺卻像是被雲層托舉著。
“還有嗎?”
“還有點熱……”
舒岑喘了口氣,又思索了一會兒,想要更加詳細地向文斐然描述出自己的狀況。
“尤其是小腹那一塊,很熱。”
“嗯。”是服用白水後的正常反應,文斐然轉動著方向盤,“等一下你可能會覺得四肢有點冷,稍微忍耐一下,我現在沒有手去抱你。”
這話文斐然說得極其自然,舒岑一瞬間也沒聽出裡面有任何不妥,隻覺得他穿著這身白大褂這麽說理所當然。
時間並不算晚,晚高峰甚至還沒結束,一個紅燈的十字路口能攔截十米以上的車輛一起等待,文斐然看著前面整整齊齊的車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答應楊琳去做她的線人?”文斐然頓了頓,側過頭看著整個人已經因為寒冷而微微蜷縮起來的舒岑,朝她伸出了手去,“還有那杯酒,你不知道應該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嗎?”
舒岑立刻像是條件反射般握住了眼前的溫暖,“可是我喝下去也不會死啊,那不是毒藥,我只是會今晚都很難受而已,熬過去就好了。”
“何況如果我不喝就會安全嗎……我不這麽覺得,與其以後一直擔驚受怕的活下去,倒不如咬牙挺住,一切都會過去的。”
舒岑的大腦已經因為開始外來的腦啡肽而亢奮,這讓她語速不斷加快,說話的時候因為藥物刺激甚至帶上了一些幾近病態的喜悅語氣。
“而且……其實我一直對陳甜甜的死……有點難以釋懷……”
說著,她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微微地垂下了頭去。
“因為我爸也是墜樓身亡的。”
就在去年,在舒岑剛成為大一新生的十月份。
“警察告訴我,他喝醉了酒,所以失足從工地上摔下來了。”
“可是我爸已經答應我不會再喝酒了……”
舒岑回想起那天奶奶給她打電話時近乎絕望的語氣,斷斷續續的抽泣,眼前就不由得浮起了一層薄淚。
“我不相信他是因為醉酒後失足的,可是我沒有證據,但這件事不一樣,我可以找到證據的……”
他用手托住舒岑的臉,一片冰涼滑膩,他大拇指一動,指腹便揩到了一手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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