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岑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昨天是怎麽睡著的了,她當時隱約看見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然後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失去了意識。
她躺在床上稍稍動了動胳膊,就被身後的人擁得更緊了些。
“再睡會兒……”
是文星闌的聲音。
文令秋應該已經去上班了,床上只剩下他們倆人,文星闌一條手臂墊在她腦袋下面,另一條手臂纏在她腰上,那力道大得好像恨不得直接把她揉身體裡去似的,舒岑嘗試性地想把他的手挪開,好不容易挪了半分,就又被更用力地抱緊。
“星闌……我……你太用力了……疼……”
“……不疼,不疼啊,我給你吹吹……”
身後的文星闌明明還沒有醒,用睡嗓說著口齒不清的話,可聽見疼這個字卻像是條件反射般呢噥著安慰起她來。
昨天的記憶再次在腦海中翻滾出來,舒岑心裡又酸又軟,她老老實實地縮回了文星闌懷裡,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身體是清爽而乾淨的,睡裙也被重新換過,舒岑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後他們肯定還給她清理過,比她睡得還要晚一些,也更疲憊。
現在具體的時間舒岑也不是很清楚,只看外面陽光很好,她閉上眼睛正準備再接著小憩一會兒,就聽見敲門聲響起。
“舒岑,醒了嗎?”
文啟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了進來,舒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文星闌倒是一下反射條件般地驚醒了。
“我醒了,有事嗎!”
叫你了嗎……
文啟扭動門把推開房門,平靜地對上舒岑霎時紅透的臉:“文斐然那邊叫人過來給你做血檢,準備一下。”
“男的女的啊!?”
舒岑還愣了一下,倒是文星闌立馬跳下床從不遠處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男的再等會兒!”
然後文星闌還沒來得及給舒岑扣扣子,門已經被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女人推開了。
“我趕時間,麻煩快點。”
女人臉上是輕易可見的疲色,說話也不太耐煩,帶著一股效率至上的冰冷氣息。舒岑見狀趕緊拂開文星闌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隨時都可以,麻煩您了。”
“嗯。”
女人拎著箱子快步走到了床邊坐下,從醫藥箱裡抽出壓脈帶熟練地系在了舒岑的小臂處,目光同時冷冷地從她臉上掃過,如同一陣撲面而來的冷冽秋風,讓舒岑心頭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文星闌看著舒岑的小胳膊被勒得緊巴巴的,心裡好像也跟著被勒住了一樣:“醫生姐姐,你輕點兒啊,她特別怕疼……”
“嗯。”
典型的醫生式敷衍回答。
舒岑看這女醫師一臉心情不好的模樣也不敢說話,縮著脖子跟一隻小鵪鶉似的看著文星闌,文星闌被看得心都軟了,是真恨不得自己替她挨針。
女醫師手裡的采血管一個接一個,到最後好不容易結束文星闌趕緊接住女醫師手裡的棉簽給小狐狸精壓著。
“疼不疼,沒事吧?”
看著文星闌皺著臉擔心的模樣,舒岑那一點疼也早就跟著飛走了,女醫師收拾東西的時候冷眼瞧著倆人親昵的模樣:“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她男朋友!以後會結婚的那種!”
“……”這人搶答得也太快了,舒岑臉一下就燙了起來,想解釋又覺得好像有點兒找不著說辭。
“哦。”女醫師嘴角扯出個冷笑,“我下午還要過來注射,中午記得不要喝酒。”
一聽這女醫師下午還來,文星闌才抬起頭又朝她搭話:“您怎麽稱呼?”
“姓李,叫茉莉。”
李茉莉丟下這麽句話就拎著醫藥箱走了,留下文星闌坐在床邊給舒岑壓著針眼的時候還擰著個眉頭。
“我怎麽感覺這人陰陽怪氣的。”
舒岑也覺得有點兒,坐在床上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壓力大心情不好吧……”
下午,文啟把點滴架放在了舒岑床邊,三點的時候李茉莉準時進了舒岑的臥室。
文星闌中午吃過飯就出門上班去了,下午只剩下文啟一個人坐在床邊陪著,李茉莉把瓶瓶罐罐的藥掛上點滴架,又聽一旁男人開口:“麻煩輕點。”
她奇怪地看了文啟一眼,總覺得這台詞好像在哪聽過,想了想才想起那是臨近中午的時候聽另一個男人說過。
李茉莉心頭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把針推進舒岑血管中之後收拾了一下東西,正準備走余光又瞥見男人的手扣著女孩子的後腦杓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額吻。
她嘴角微微一抽:“你們是……兄妹?”
舒岑的臉已經徹底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了,文啟自然地側了側身擋住了李茉莉看向舒岑的目光,面色無比坦然:“男朋友。”
“誒!?”
“……”李茉莉嘴角又一抽。
真就全員男朋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