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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2-5
被牽到溪流邊,劉恆取了雲生手裡的帕子,蹲身在水裡擰了兩下,再起來,傾下身幫他輕輕擦拭那張花貓似的鬼臉,“別動。”兩個字足以把想要自己來的雲生給鎮得不敢動。

一手托著小下巴,一手緩慢仔細的擦著好笑的漆黑。

雲生覺得臉快破皮了,劉延年是把他的臉當大刀在擦嗎?……

劉恆則前所未有的愉快,瞧著一張漂亮臉蛋被弄髒,再擦乾淨,盡管還有些汙漬和泛紅,可很有莫名的成就感。

又擰了遍帕子,動作熟練了不少的劉恆將帕子遮在雲生雙眼:“敷一下。”被煙嗆到眼睛的滋味可不好受。

雲生乖乖的也不敢動,就這麽抬著下巴。

劉恆彎著笑巡視著小老鼠的臉,真小,臉小,鼻子小,嘴巴也小,嘴唇偏偏豐潤嫣紅,如同深紅的山茶花瓣,圓潤飽滿又帶著一圈光澤。小小年齡不掩一團稚氣,五官都未完全長開,卻是這麽一副純真又誘人的模樣,若非再三確定了他有喉結,說是個女娃娃都不會有人懷疑。

所謂的男生女相麽?這種模樣的人若是出生低一點,泰半會淪落為玩物,他還好還有個雲家做背景,萬幸一般的人不敢打他的主意。一旦入了長安,若是哪個權貴動了心思,雲卷的官品多少也能起點兒保護作用。

劉恆微微側了側頭,對於有人鬥膽敢把手伸向這隻小老鼠,略微的不悅起來。

“叔叔,小侄好了。”清清脆脆的嗓兒一聽就還未到變聲的年齡,稚嫩得很,他說他有15歲了,可無論是外表還是嗓音都不太像,

劉恆恩了一聲,瞧著小老鼠自己取了帕子,在看到那手帕上的漆黑後,臉色有點發綠。心情立刻又好了起來,不願他被人碰,就罩著他好了,攝政王這個頭銜,全大漢還真沒人敢輕易觸犯。

蛤蟆蹲下去對著淋漓的溪流怎麽也照不出發疼的臉皮哪裡還有不妥,索性全部擦一遍,雲生暗自腹誹,那是什麽火,怎麽煙盡往他臉上招呼,他記得以前就算出去野炊,煙的走向也是會變道的。

起身,他擰乾帕子抹掉一臉水,沒有選擇之下仰起著臉朝著劉延年:“麻煩叔叔看看小侄哪兒還有不妥。”方才頂著花臉過來的狼狽他不想再經歷,務必乾淨整潔的回去。

劉恆垂著長睫看他,看得他心裡忽然毛毛的覺得自己長出兩個鼻子時候,他終是探出了手,右手的拇指指腹,緩慢無比的按擦過雲生的唇角,很用力,像是在蹭陳年汙垢……

“現下沒有任何不妥了。”劉恆慢吞吞的背回手去。

雲生彎出燦爛的笑容拱手:“多謝叔叔。”……果然武夫就是不一樣嗎?他不但臉皮疼,連嘴角都有點抽痛。

劉恆頜首,回身走人。

雲生連忙跟上,沒有注意到劉恆背在身後的右手,拇指一直輕輕搓著食指。

回到營地,一看風向和炊煙的走向,雲生臉立刻有點歪,他方才是杵下風口喂煙了吧?

用過午膳,大家就在樹蔭下休憩,由於睡了一早上實在不困,雲生捧著書,坐在馬車裡打算讀讀書,卻在聽見車壁被敲擊後,看見掀開的簾子後露出劉恆的臉。

雲家女婢們顯然很怵他,紛紛垂頭鵪鶉狀。

雲生心裡再如何怒其不爭,面上也不敢顯出半分,只是笑問:“叔叔有何要事?”

劉恆舉了舉手裡的棋盤:“手談一局如何?”

雲生挑起了眉毛,思考了一會兒,“唯。”也就一局嘛,上!一路上老是被欺壓的感覺,如果可以在棋盤上挽回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跳下馬車,他看見劉恆已經在一棵大樹下擺好了棋盤,便快步過去,嘴裡不忘道:“隻下一局哦。”不怪他膽小,劉延年這人老是給他一種很邪乎的感覺,能避讓最好永不相見。

眉骨高雙眼深邃,又因眼形狀狹長而顯得愈發深幽的劉恆微笑,半點也沒有反對的點頭。

結果下了當然不止一局,因為雙方在趕路,所以定的是快棋的方式。但雲生怎麽也不理解為什麽會發展成:大夥兒都不睡覺了,黑衣人圍在劉延年身後,雲家人站他身後,聚成一個圈,還紛紛下注的局勢……

圍棋這個東西博大精深,他用心學了十幾年也不過皮毛而已,無非有些未來人的想法,所以下法比較新穎,在豫章城的確出眾。與劉延年對弈,他則完全不敢輕視,古人這種幾乎是全能的恐怖生物,誰又知道一個武夫是不是手談高手?

第一局,他下得謹慎又謹慎,雖是快棋,依然按照他一貫以來的保守路線進行。

劉恆自然是攻勢凶狠,他們居然打了個平手。

數完棋子後,劉延年臉上閃過絲驚訝,讓雲生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得意忘形,莫名其妙的就答應了第二局,然後輸了半目。劉延年臉上的滿意又讓雲生暗起了一把名為:不服氣的火焰,於是有了第三局……

衝動是魔鬼,此刻的雲生迎風淚流滿面。

數局下來,引得眾人圍觀,而棋勢還算精彩,大家看到了興致,一局結束了還會討論幾句,接著就攛掇兩人進行下一局……

最後的最後,還是劉延年覺得該趕路了,下結論是最後一局,遺憾的眾人不知誰起了頭說乾脆下個注什麽的,紛紛得到響應,連雲家人都激動的參與了。

雲生扶額寬面條淚。

劉恆撿著棋子,笑得輕松寫意:“我們兩也下個彩頭如何?”

雲生立刻警惕得耳朵都豎起來了:“下什麽彩頭?”他才不會蠢到把自己賣了還幫數錢。

劉恆思索了一下,“贏的那方可以隨時找對方手談如何?”小老鼠抱著棋子的模樣像是轉身就要逃走,他實在不忍心在捉弄更多。

雲生懷疑自己的耳朵,這麽簡單?又瞧了瞧劉延年臉上的淺笑,似乎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好。”也就應允了。

比較起他們之間的淡若水的彩頭,黑衣人隊伍和雲家人連五銖錢都掏出來了……

劉恆瞥一眼那賭局,笑道:“索性我們再加請對方一次飯吧。”

“好。”雲生完全不怕,飯嘛,你一個人吃十斤都不怕。

最後一局開始,依然一攻一守,經過之前的對弈,兩人對對方的棋路多少摸了底,下起來便快了不少,而這個時候,雙方的暗藏棋手也會突然迸現,這讓棋局精彩不少,也讓觀棋的人們很是緊張。

最終,雲生不敵,輸一目半。

搖著頭笑,雲生輸得心服口服,古人的智慧啊,他歎為觀止。特佩服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鋼筋水泥,卻依舊可以把世界征服於腳下,依舊可以綻放後人無法比擬的光彩,真厲害。

直跪拱手,他恭敬的行禮:“叔叔謙讓。”劉延年落子遊刃有余,肯定還讓著他這個晚輩。真的是個萬能的古人,身為武夫,圍棋居然這麽厲害。

劉恆半眯的眼裡閃過絲驚訝,小老鼠的反應讓他完全意想不到,如此有所感悟還能開懷言笑,氣度非凡實在不似年僅15,豫章雲氏如果子弟皆如此,那麽雲氏必成為下一個名門世家。

幾局棋莫名的讓黑衣人和雲家人產生了微妙的友誼,兩隊人馬相攜前行,也並不如同之前那麽排斥了。

沒有午睡有些疲倦的雲生沒有騎行,而是在馬車內倚在軟枕上讀書,雙眼微垂,心思依舊很是集中。

馬車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劉恆借著打開的車窗,簡單打量了眼舒適寬敞的馬車內部,比較典型的遠程載人馬車,唯一特色就是四圍的車壁都厚厚加了軟墊,生怕裡面的人遭受到半點顛簸似的。其余的矮幾暗格就比較大眾了,沒什麽特別的。

不過這小子真的愛看書。劉恆又將視線移回小老鼠身上,車窗被打開,簾子也掛了起來,給予了他充分的光線閱讀,他看得十分認真,表情亦時刻有著變化,他讀書的速度非常緩慢,似是一個字一個字推敲而過,一卷面三片竹,他就可以沉迷兩柱香。

是的,沉迷,如同太學裡面的老學究,得到一本難得的古籍,就跟閉關了似的,五感全失一般,隻沉浸在百年不遇的孤本裡,無法自拔。

小老鼠不過一束發少年,習性何以會與大部分同齡少年不同?豫章城養出的孩子就是這麽與眾不同?

雲生這個名字他有印象,豫章城自5年前起,孝廉推舉的名單就有這個名字,可連續5年,這個名字的主人從來沒有出現在考場過,年年有恙。先前他還以為這是個病胚子,無福消受皇恩,如今看起來則有隱情。之前小老鼠信誓旦旦的此生之願唯有孝順父母至老,並未存有作官的心思。

若以他讀書的狀態並非學究而是愚鈍,那麽未避免考場出醜倒也解釋得通。

若是如此,推舉雲生的背後人就有問題了,為朝廷舉薦名不副實的人,實乃欺君,還年年皆以雲生為首。

是優秀,還是作弊?

優秀自可想辦法攬了這人,作弊為何要年年上榜?

劉恆若有所思,正逢雲生讀完一段,合眼回味,待那雙眼眸再睜開,無意間移向窗外,正好與他對視。

雲生下意識彎唇一笑,雙眼微彎,立刻整個人就由內散發出一種極為明媚的氣息,如若春日清晨的太陽,充滿了生機活力又帶著春風徐徐的暖意叫人難以抗拒的隻想親近。

將試探又咽下了肚子,劉恆人生裡頭一回覺得,欺君便欺君罷了,這小老鼠自己歡喜便好,朝廷少一名臣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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