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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27、梅開二度
("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明修詣冒雨回紅塵苑時,

 宮梧桐已經睡下了。

 春意盈滿整個院落,禪室的門半開著,宮確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眸參禪,

 捏著佛珠的指尖有一絲靈力隔著牆連在內室熟睡的宮梧桐眉心。

 明修詣默不作聲行了個禮,輕手輕腳踩著一地殘花回了房。

 天色已黑,明修詣拿火靈石點了燭,面無表情將那封潮濕的信燒了。

 看著火舌艱難吞那封信,明修詣眸子冷淡,

 手指輕輕摩挲著玉鉤劍的劍柄,

 似乎在等待什麽。

 很快,

 火舌將信上的明峽島印吞沒,

 只見火焰猛地竄高了一瞬,一抹虛幻的人影從火焰中出現,落在地上。

 正是楚譽。

 楚譽似乎早就料到明修詣會燒明峽島印,

 淡淡笑著:“修詣,我就知道你會見我。”

 明修詣端坐在椅子上,他自幼性情溫順,

 整個人就是大寫的溫良恭儉讓,

 哪怕是對著將他送入虎口的仇敵,良好的教養也只是讓他眸子沉了沉,沒有當場罵街。

 “你那話是何意?”明修詣問。

 楚譽笑了,

 他一笑周身氣勢顯得更溫和了,斯斯文文道:“既然你點燃了明峽島印,

 說明你已相信,何必多此一問?”

 明修詣默不作聲。

 “天雷落完,首尊生機未斷,只需一道靈力便可飛升。”楚譽道,

 “可那宮確聖尊卻只是冷眼旁觀,還說什麽‘大衍已闔’。”

 當時明寂迎雷劫時,明修詣正在明峽島下方,也聽到了宮確的那句話,他手指輕輕動了動,卻還是不置一詞。

 楚譽很有耐心,走到明修詣身邊,俯下身熟練地偽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來,聲音輕柔:“像宮梧桐宮確那等天道寵兒,能看到常人所瞧不見的東西,世間因果、命數皆在他們一眼之下,自然不會將我等螻蟻放在心中。”

 “傳聞中冰魂雪魄的宮確聖尊,實際上只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真小人罷了。”楚譽諄諄善誘,“修詣,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明修詣認認真真和那雙全是虛偽和算計的眼眸對視,不知是不是因為和宮梧桐待久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譽:“……”

 楚譽臉上故作出來的蠱惑還未散去,眸子已經徹底冷了下去。

 “你笑什麽?”

 “笑你。這種汙蔑玷汙之語,你也就隻敢在我面前說了。”明修詣淡淡道,“前幾日我師尊前去明峽島時,聽說還是楚譽大人不辭辛苦為我下寒潭撈劍。”

 楚譽臉色一僵。

 明修詣認真問他:“義兄,您到底是真心愛護我這個義弟才舍身為我撈劍,還是因懼怕小聖尊這個人呢?”

 楚譽:“……”

 楚譽算是看著明修詣自小長大的,從來不知道一向兔子脾氣的小崽子竟然學會了夾槍帶棒地嘲諷人了。

 “你不信?”

 明修詣這下臉上是徹底的迷茫了,他根本無法理解楚譽的思緒:“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信任害過我的人,轉頭去傷害救我出水火的恩人?”

 明修詣在紅塵苑聽過宮梧桐不少罵人的話,冥思苦想想再嘲諷他幾句,但少年人還是經歷太少,好半天一句髒話都罵不出來,隻好保持微笑,用眼神來表達“你腦袋上頂的是什麽玩意兒?”真摯的疑惑。

 楚譽:“……”

 楚譽終於撕去了偽裝,冷冷道:“你既然不信,為何要開印?”

 桌上的信已經徹底燒毀,只剩下一枚金色的印痕落在原地,明修詣看著那印,溫聲道:“我只是想告訴義兄一件事。”

 楚譽:“什麽?”

 “島上的那位貴客想要的東西……”明修詣又是溫文爾雅地一笑,抬起手輕輕在金印上一點,哢噠一聲微響,金印連帶著楚譽的神識竟然直接被動成一小塊方冰。

 寒冰靈種的靈力太過森寒,一瞬間幻影似的楚譽身形也一頓,竟是被直接製住了。

 楚譽愕然看他。

 明修詣:“——寒冰靈種,已經被我融於丹田。你就算想要將我騙回明峽島,也拿不到靈種了。”

 楚譽陡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暴怒道:“你——”

 沒有人能被寒冰靈種寄生後還能活著,明修詣從寒潭中逃出去後,還未逃到海面便被追兵捉住。

 那是他身上毫無異樣,楚譽看著嫌煩,便將他扔到了島外一處魔窟,自生自滅。

 寒冰靈種雖然離開,但寒潭上的寒意卻不是一朝一夕消除的,楚譽不敢下寒潭去尋靈種,便想要琢磨個穩妥的法子將寒冰靈種拿出。

 直到宮梧桐那次誤打誤撞地過去,硬著頭皮下寒潭去撈劍的楚譽本做好重傷的準備,誰知上來後只是輕微凍傷。

 那時他才知曉,寒冰靈種一定是被明修詣帶走了。

 看到楚譽這副險些氣炸了肺的樣子,明修詣心中有些驚奇,他心想怪不得宮梧桐總是喜歡看別人無能狂怒,感覺倒是真不賴。

 明修詣懶得再聽他說些什麽詆毀宮梧桐或宮確的話,指腹又是輕輕在金印上一點,寒意竟然直直將那明峽島印上的靈力擊散。

 楚譽還沒來得及罵上一句,神識便炸在了原地。

 明峽島上。

 楚譽猛地睜開眼睛,一道神識被暴戾摧毀的痛苦襲向腦海,讓他不受控制地捂住胸口,好半天猛地嗆出一口血來。

 他眼神森然,怎麽都沒想到之前那個連說話都溫溫柔柔的明修詣竟然一反常態這麽心狠,二話不說碎了明峽島印。

 楚譽調息了半日,才終於將喉中不斷湧起的血腥氣給壓了下去,這時他才發現,放置在小案上的漆黑玉牌不知已經亮了多久。

 他愣了一下,眉心輕輕一皺,猶豫地將神識進入玉牌中。

 那玉牌並非尋常聯絡靈器,反而連著一處洞府。

 洞府一片漆黑,好像曾倒塌過,斷壁殘垣,頂上倒懸的堅硬石頭緩緩落下水滴,地面上全是一個個能沒過腳踝的髒汙水坑。

 不遠處點燃著一盞豆粒大小的燈盞,一人穿著黑袍遮擋得嚴嚴實實,懶散坐在唯一的石椅上,而在他身邊,奪舍後的江巳正跪在地上,垂眸看著水坑中自己的倒影。

 不知為何,江巳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楚譽沉著臉走過去:“何事?”

 黑袍人笑了笑,聲音莫名嘶啞:“寒冰靈種已經被明修詣融合了?”

 楚譽神色更加陰沉——此事他也是剛剛才知曉,為何這人……

 黑袍人伸出細長的手指臨著燈漫不經心看了看,似笑非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楚譽冷冷看他:“交易罷了。寒冰靈種沒了,挖了明修詣的金丹,依然能用。”

 黑袍人放聲大笑:“你還真是心狠手毒,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他說罷,垂眸看向跪在一旁的江巳,饒有興致道:“那你呢?”

 江巳擰眉:“宮梧桐……我在宮梧桐身上下了……”

 江巳還沒說完,黑袍人突然冷冷道:“你碰了他?”

 江巳猶豫了一下,前幾日他在觸碰到宮梧桐小腿時,曾將一個術法打入他的經脈中,只是不知化神期的修為能不能奏效。

 他腦海中只是閃過一個握住宮梧桐靴子的場景,黑袍人隱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倏地一閃,視線看向江巳那隻不安分的左手。

 江巳還在猶豫怎麽回答,突然感覺到左肩有些異樣,接著一樣東西猛地墜落在地上,濺起一捧地上的水。

 楚譽神色一寒。

 血腥氣彌漫在周遭。

 江巳後知後覺肩膀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他瞳孔劇震,恍惚中瞧見落在自己身邊的正是自己的左臂。

 他慘叫一聲,踉蹌栽到在地,傷口處的鮮血將地面的水坑染成了血色,被燭火一映,別樣的美。

 江巳抱著手臂斷裂處掙扎著嘶叫道:“你——!”

 黑袍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翻滾的樣子,似乎喜歡欣賞別人這副垂死掙扎的慘狀,他淡淡道:“四年前我便說過,不要碰他,你沒記住嗎?”

 江巳喉中全是血,幾乎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直到他翻滾時帶起了一滴血濺在黑袍人的衣擺上,黑袍人身上更陰冷了幾分,手指輕輕一敲,無形的黑霧從地面翻湧而上,困住江巳的四肢讓他再也不能動上分毫。

 因為這個強勢的動作,江巳的半張臉都埋在了淺淺的水坑中,無法呼吸。

 楚譽冷眼旁觀,只是感受著周圍莫名森寒詭異的氣息,他頭一回隱隱生出了與虎謀皮的恐懼。

 江巳已經沒了靈力,根本無法閉氣,竟然被這個姿勢按在水中,眼看著就要呼吸不上來了。

 黑袍人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看著。

 江巳唯一還露在外面的眼睛越睜越大,因為無法呼吸耳畔一陣陣劇烈的嗡鳴,仿佛鍾鼓聲。

 直到這時,他恍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自己……似乎要死在此處了。

 電光火石間,江巳的腦海中風聲呼嘯似的卷過來一句宮梧桐漫不經心的話音。

 “黑袍遮面,渾身浴血,斷壁殘垣,一隻斷了爪子的老鼠溺死在小水坑中……”

 斷了爪子的老鼠……

 溺死在水坑中。

 江巳本以為宮梧桐所說的是自己死時周邊的場景,卻從未想過,他口中那可笑愚蠢的溺死在水坑裡的老鼠……

 竟是自己。

 楚譽微微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江巳那微弱的掙扎緩緩消失,而宮梧桐下在他身上的「追引」也化為一隻蝴蝶猛地引入黑暗中,落在黑袍人的衣袍上一瞬就消失了,沒被任何人發覺。

 與此同時,紅塵苑中的宮梧桐猛地從美夢中驚醒,他這次隻睡了三個時辰,隻呆怔了好一會便徹底清醒。

 他險些忘了自己還在病中,直接翻身下榻,雙腳一沾到冰冷的地卻一個踉蹌直接跪在地上。

 噗通一聲,聽著就疼。

 明燈已經飛快進來,匆匆將他扶起來:“小聖尊?”

 宮梧桐喘了一陣,膝蓋磕得生疼,他卻臉色蒼白捂著左肩,好像那處有傷似的。

 “我下在江巳身上的「追引」有反應了。”

 明燈疑惑:“他死了?”

 “嗯。”宮梧桐捂著手臂站起來,額角上全是冷汗,都病成這樣了他氣勢依然很足,磨著牙哼唧道,“我要去把那個藏頭露尾的兔崽子給從洞裡逮出來!”

 明燈還沒勸他,宮梧桐反倒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嗯?”了一聲,捂了捂眉心,嘗試著道:“滾?”

 明燈:“什麽?”

 宮梧桐隨心說出那句讓人滾的話之後,開心地對著虛空道:“給我滾!滾滾滾!滾呐!”

 明燈:“……”

 宮梧桐終於解了禁,可以高高興興罵人了。

 宮梧桐被明燈扶著坐在榻上穿衣穿鞋,還在美滋滋的:“我爹可真心軟呀。”

 才幾天啊就解禁了,他還以為自己要“說人話”說到宮確離開九方宗呢。

 他剛穿好鞋,宮確就從外走進來,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漠。

 宮梧桐立刻慫了,他收起竊喜,小心翼翼看著他爹的臉色,揣度他為什麽生氣。

 “不可能是我吧。”宮梧桐心想,“不能吧,我這麽乖,要是真的惹他生氣了他肯定不會把符給我解了才是。”

 宮梧桐暗自琢磨,越想越覺得對。

 只要不是自己惹他爹生氣,就不用擔心,照常浪就行了。

 明燈將外袍給宮梧桐穿上,余光掃了一眼還在美的宮梧桐,心想你要挨揍了。

 宮梧桐不知死期將至,穿好外袍後,還在和宮確說:“爹,你什麽時候走啊?”

 宮確一雙琉璃似的眼睛漠然看他,清修多年的佛子頭一回這般心煩,那青玉佛珠都被他撥弄得好像要冒火星子了,哢哢作響。

 他心想:“我是哪裡教錯了嗎?怎麽教出這麽個……”

 後面的話不是清冷的聖尊適合說出來的,宮確及時止住,冷淡道:“這般著急我走?——你又打算去哪裡胡鬧?”

 宮梧桐哼唧:“沒有,我好好待在九方宗,哪兒都不去呢。”

 宮確根本不信他的話,視線掃了一眼明燈。

 明燈卻是個只聽聖尊話的,當即就拆穿宮梧桐的謊話:“聖尊,小聖尊是打算去找四年前想要他心頭血的罪魁禍首。”

 宮梧桐:“……”

 宮梧桐當著宮確的面不敢罵人,隻好磨著牙瞪明燈。

 宮確皺眉:“你尋到了?”

 宮梧桐不情不願地點頭:“嗯,我自己能解決。”

 宮確看他。

 宮梧桐自小便是如此,總是覺得無論何時自己都能解決,哪怕最開始無法入眠這種大事也隱瞞了好幾個月才被宮確發現。

 但他在外面又總是拿魔族、九方宗和宮確的名號惹是生非,無人能猜準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準去。”宮確冷淡道,“我讓宮禾去一趟。”

 宮梧桐哭笑不得:“爹,四方古佛寺那些高僧早已看我不順眼了,若是知曉佛子因一些小事替我勞累奔走,肯定又要破戒罵我。”

 宮梧桐執意要孤身去,宮確勸不住,隻好隨他。

 外面似乎要破曉了,宮確轉身要離開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又給宮梧桐腦門上畫了個符。

 宮梧桐躲不開,隻好皺著眉任由他畫。

 “您又要畫什麽呀?我又哪裡惹您生氣了?”

 宮確腦海中又回想起夢境中宮梧桐被三個逆徒搶來搶去還樂在其中的蠢樣子,一言難盡地看了宮梧桐一眼。

 “這個符能讓你正常說話。”宮確難得和他說了符的效用。

 宮梧桐一喜。

 宮確:“但是……”

 宮梧桐又蔫了,“但是”前面的話全是廢話,他就知道宮確沒那麽容易放過他。

 “但是。”宮確說,“前提是,你不胡思亂想,生無端妄想,行悖逆之事。”

 宮梧桐沒聽懂,歪頭“啊?”了一下。

 宮確轉身便走。

 宮梧桐都懵了,連忙跟上前去,拽著宮確的袖子問:“爹,說清楚啊,什麽叫‘胡思亂想’,我若是胡思亂想了會怎麽樣啊,哪種思是胡,哪種想是亂啊?爹!”

 宮確被他纏得受不了,停下步子忍無可忍地瞥他一眼,冷淡道:“你夢裡夢到了什麽,還要我提醒你嗎?”

 宮梧桐:“……”

 宮梧桐捏著宮確袖子的手猛地一松,嚇得噔噔噔後退三步,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宮確。

 “您您您……”宮梧桐嚇得都不會說話了,期期艾艾道,“您看到了?”

 宮確冷漠看他。

 宮梧桐呆愣好半天,突然嗚咽一聲,直接捂住臉蹲在地上。

 宮確冷冷道:“現在知道害臊了?”

 “沒害臊。”宮梧桐還是嗚嗚咽咽,抬起頭來眼底還殘留著些許後怕,“我就是覺得還好我當時沒想著雙修……哎呦!爹我錯了!”

 宮確將手收回來。

 宮梧桐可憐巴巴地拽著他的衣擺:“那……我這也控制不住心思呀,萬一我真的胡思亂想了,會怎麽樣啊?”

 宮確都要被他氣笑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罷,拂袖離開。

 宮梧桐懵然站在原地,冥思苦想那符到底是什麽效用。

 難道胡思亂想就讓他去千仞學府舔糖人?

 還是說把他年少時做的糗事再做一遍?

 這種符,他爹肯定能下的出來。

 宮梧桐睡了一覺身體好了許多,但臉色依然蒼白,緩慢挪到門口正要上台階,就見一旁連接偏院的遊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宮梧桐偏頭看去,燈下三個少年扛著掃把匆匆跑過來。

 “喲!”宮梧桐樂了,“一大清早就要去掃山階啊,這麽勤快?”

 三人跑來匆匆行了一禮:“師尊晨安。”

 越既望道:“這會剛好沒下雨,萬一下午下課再落雨去掃山階就要挨淋了。”

 睢相逢跟著點點腦袋。

 明修詣行完禮抬起頭,發現宮梧桐雖然笑著但臉色極差,試探著道:“師尊是受傷了嗎?”

 宮梧桐沒想到明修詣這麽敏銳,忙裝模作樣地按著左肩:“是哦,可疼死我了,筋都給我傷得一抽抽地疼。嘶嘶……哪個好徒兒能給師尊揉揉肩啊。”

 宮梧桐好整以暇地看著三人,視線從越既望、睢相逢、明修詣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微微眯著眼睛,長睫之下的眼睛帶著點斯文禽獸的架勢,腦海裡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來昨晚美夢中被逆徒搶來搶去的滿足感。

 “特別好。”宮梧桐心想,“夢裡被搶過了,夢外我也要被搶一搶。”

 宮梧桐為人並不師表,自顧自編排了八場戲。

 明修詣先搶,越既望再搶,睢相逢後搶。

 再這樣再那樣,最好能扛著掃把打起來。

 甚好甚好。

 就在他等著徒兒們開口時,卻見三人的視線陡然變得詫異起來,像是瞧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宮梧桐疑惑看著他們,與此同時自己也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身形高挑,比十幾歲的少年高出一個頭來,本來看三個徒兒時都是雙手環臂垂著頭看,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現在的他……

 視線好像慢慢地和三個徒兒平視了。

 宮梧桐:“……”

 而且,他還感覺到自己身上原本十分合身的衣袍不知從哪裡開始漏風,像是衣服驟然變寬大,或者身體突然變小,腰封也松松垮垮地往下垂,看著馬上就要掉。

 宮梧桐滿臉懵逼,也不雙手環臂裝腔作勢了,本能伸手一邊拽著腰封一邊攏著從肩上掉下去的外袍,保持著一個欲拒還迎的姿態,沒讓三個徒兒瞧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

 ——雖然他本人根本並不在意衣衫整不整,裸奔他都行,但在徒弟面前,他還是得裝一裝人的。

 宮梧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後知後覺低下頭,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外袍已經拖了地,層層疊疊堆在腳背上。

 纖細的手腕,瘦弱的腰身,以及內府中隻到金丹的修為。

 還有手腕上陌生又熟悉的三紋模樣的印記。

 ——那不是他十八.九歲時的身體才有的印記嗎?

 宮梧桐:“??????”

 四人面面相覷,活像是白日青天見了鬼。

 作者有話要說:  八場戲【×】

 年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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