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用,等我有心情時。”他站起來,“走吧。”
走在燈火通明的長廊上,兩邊皆是油盞,任逸飛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有一瞬間,他眼前的路變得扭曲,遠處黑洞洞的。
但是一回神,長廊還是長廊。
同一時間,有資格赴宴的大妖都已經受到邀請來赴宴,包括打敗npc混進來的玩家。
其他玩家意欲跟隨前往,侍女伸手攔住。
白日混著不少玩家的侍女已經不見了,這是新換上的一批。
她們笑著用衣袖捂著唇角,眼睛卻黑亮發光:“請客人們待在原地,入夜後,不要在外遊蕩。”
“嘶……”衣袖後,聽到了她們吸著口水的聲音。
看不見,但是能想象到,那是細長沾著粘液的舌頭,在嘴裡快速進出帶起的聲音,比如蛇,比如巨蜥。
這個宮殿一樣的屋子裡,所有的侍女都是美人兒的樣子,雪膚黑發,身姿曼妙。她們都是差不多的身高,都有嫣紅的嘴唇,彎彎的柳眉和烏黑的眼睛,眼瞳比常人的大了一圈。
美則美矣,就是瘮得慌。
在夜晚暖黃色的燈光下,她們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走起路來悄無聲息。
她們一笑,玩家的心就跟著一顫。
“姐姐,別笑了,不笑更好看。”有玩家提出意見。
侍女:……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的鶴懟懟已上線。
低情商:呔!妖怪!
高情商:姐姐,不笑更好看~
第38章 春日宴(4)
所有有牌面的妖魔都被邀請了,除卻主人外一共二十個席位,因為是主人師兄,他坐了左側第一個的位置,對面就是那個被他懟炸的孔雀,他正拿著麥粒逗一隻黑羽的八哥。
這個大妖一看到他就撇過臉去:“哼。”
也是夠傲嬌的。
宴會才滿座,歌舞還沒開始,裡面依舊熱鬧。
妖魔們白日就喝了很多酒,這會兒也是渾身酒氣,醉是沒醉,只是個個放浪形骸,有幾個還化出妖魔形態,可說是群魔亂舞。
這邊的建築是漢唐風格,坐席也是。地上鋪著一層席子,又有一個蒲團,妖怪們隨意坐在蒲團上,或者盤腿,或者支著腿,就是沒有像任逸飛一樣正襟危坐的。
不過他這樣的坐姿,倒是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眾所周知,鶴君事兒多,講究。
任逸飛眼瞼半垂,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雖然有了簡歷,但是更多細節的地方還是需要自己多加注意。
其他玩家就沒有那麽多困擾,他們不必非得假扮原主,被npc認出來也沒關系,只要不破壞某種規則,npc們便是牙癢癢的也無法對他們下手。
薩曼就是這樣一個玩家,他不需要扮演原主,這不是他強項。但他也不會破壞規則,讓自己成為出頭鳥。
作為挑戰成功者,他的位置非常靠後,在右側最後一個。這個位置倒也方便他將左側許多妖魔的表現收入眼中。
從左側第一個的白衣妖魔,到正對面同是挑戰者的玩家,他一一看過,其中還混著幾個角色就是高級妖魔的幸運玩家。
他們一個對視就知道哪些是玩家。除非有千面,或者上個副本的盲人青年那樣的偽裝能力,大部分玩家在他這裡都是明顯的。
npc會和玩家對話,一旦玩家露出明顯‘非npc’的破綻,他就被npc群體排斥出去。這種試探可能是關於角色的,也可能是關於某些常識的。
npc們不會殺這些沒有曝光的玩家,但是會極盡所能壞玩家的事,給他們增加麻煩。因此,npc的好感度非常重要。
玩家在npc的問答裡錯誤率越高,好感度越低。
薩曼盡量不說話,以降低自己的錯誤率。大部分玩家都和他一樣,他們盡量裝出醉酒樣子,用行動拒絕npc的接觸和搭訕。
一個玩家甚至直接趴在了方桌上:我醉了,請勿打擾。
正廳裡賓客雲集,各個角落還有更多玩家呆在自己的小房間翹首以盼。
侍女的警告絕非無的放矢,玩家都不是新人,他們手裡至少握著一張R級卡牌,十來次的遊戲經驗還是有的。所以他們很清楚,偷溜出去,絕對是破壞規則的行為,下場很有可能就是成為盤中餐。
但是相對的,越是規則不允許的,隱藏的線索越多。凡是能掙大錢的,都是上了刑法的,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這些滯留在房間裡的玩家很是猶豫,是保命,還是更進一步?
一個玩家在房間思索片刻,想著富貴險中求,到底還是摸出屋子。
屋子外是個長廊,長廊外則是一個小院子。白天這個小院子很熱鬧,能看到鳥雀,還能聽見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但這樣的夜晚,小院子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風,只有靜悄悄的月光。
外面沒有人,白日經常走動的侍女也不見了。
這個玩家躡手躡腳,貼著一側牆壁走進一個拐角處的走廊。這裡和他那邊又不同,兩邊都是房間,房門上還掛著居住者的牌子。
一個房間的木門被鑿出一個洞,這個玩家偶然和門洞上的眼睛對上,兩人都是無言。
“你好?”
“嗯,你好。”
告別這個小小意外,玩家繼續往前走,鑿洞的那個玩家還是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