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油剛好經過,他看小美一眼:“出了這個門,必死無疑。”
不知道為什麽,這人明明一臉沒好氣,她卻感受到了善意,於是厚著臉皮上前問:“大哥,請問,為、為什麽會死?”
“誰是你大哥?”添油皺眉。
“抱歉,那個,先生?”小美小聲討好。
添油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了兩秒,問她:“看到關鍵字了嗎?”
“喜喪?”
“對,既然是喜喪,我們就是被這場喪事帶來這裡的。一旦走出門,出了‘喪’的范圍,直接剝奪玩家身份,必死無疑。”添油難得善心發作,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回。
“只能一直待在自己一開始出現的地方嗎?”小美見他心情還好,又小心問。
“不是,”添油搖頭,“每個遊戲不一樣,需要玩家自己判斷。好好珍惜這兩個小時,時間暫停是新手局才有的福利。”
小美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是添油玩家已經走遠了,他去了後院。
老玩家說得沒錯,不久之後所有人的卡牌都燙了一下,數字變更,9跳到8。
卡牌提示:
【玩家死亡一人,‘鬼’封印解鎖八分之一。】
“什麽意思?是不是……”在院子裡發呆的小美看著手裡的卡牌,喉嚨發乾,不敢細想。
從未有一刻,死亡離她如此之近。
老玩家看了一眼就繼續尋找線索,死掉一個計劃內的新人,甚至不能讓他們的眉毛抖動一下。
比起這個新人,他們更在意‘消失的第九人’和‘鬼’。
‘鬼’就藏在玩家裡,他們誰也不知道那個玩家是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至於消失的第九人……
找出它!
這邊,靈堂一直沒動靜,‘和尚’一直不抬頭。
任逸飛觀察許久,於是生出些賊膽,他坐在牌桌前,面帶微笑,一手在桌面上拿牌作石化狀,一手在桌面下拿黑色卡牌,飛快掃了一眼。
現在有兩個提示:‘人所厭棄的,就是鬼所厭棄的’,以及‘玩家死亡,鬼解鎖封印’。
對第一個提示,任逸飛的理解是:‘鬼’非常在意玩家對死者不敬這件事。
頭上冒金字就是‘人所厭棄’的結果,所以,這也是‘鬼’厭棄的。
誰會在意別人不敬死者?
死者家屬?劃掉,那一家人一看就有古怪,連他這樣的外行都看出來了。
那就是死者本人?
也就是大家口中和藹可親的長輩,春枝婆婆?
任逸飛在這個名字上打了一個問號,接著分析已經出場的這些玩家。
一共九個玩家,出場八人,死亡一人,其中一個是鬼。
剩下幾個玩家是……死亡預定?
惜命的任逸飛再次下定決心:當玩家那麽危險,我選擇成為npc。
npc任逸飛開始分析第二條:玩家的死亡直接和boss的實力成正比。
也就是說,越是後期,死亡人數越多,boss力量越強。
哦豁,boss居然是成長型的後期boss。那不是對玩家很不利?
蒼了個天,玩家還有沒有基本人權了?
哦,他目前好像是npc?
那沒事了。
子時即將過去的時候,幾個老玩家前後腳回到靈堂。
偷偷放松肌肉的某個npc瞬間端正坐好,舉著牌,面帶得意笑容,臉上的弧度自然又放松。
如此專業。
長孫媳婦看著兩人:“要交換線索嗎?一人一條有效線索。‘鬼’的真身就不必說了,想來大家都已經猜到。”
幾秒思索後,添油和長孫都點點頭。
長孫媳婦立刻一揚手,半透明的結界將他們包裹起來:“隔牆有耳。”
“我第一個,”長孫媳婦開口,“他們家有五隻下蛋母雞,但是雞窩裡有八隻雞蛋沒被揀取,這是至少兩天的量。
“雞蛋是農家人重視的東西,如果他們是因為某個意外顧不上雞,那麽,死者的死亡時間搞不好是兩天。兩天前這裡發生了什麽事呢?”
添油已經回到長明燈前,手裡拿著油壺給燈添油,他說出個線索:“後院的枯井裡,我找到了一條剛用過的麻繩,上面有指甲抓痕,懷疑和死者有關。”
長孫也說出一個線索:“我聽到死者兒媳和老和尚的對話,誦經七日,子孫後代一直跪於堂前,可以消除死者怨氣。”
這是三條不那麽重要,又確實有效的線索,至少現在他們知道了,死者可能被勒死或者吊死,死因和兩天前的某件事有關,死者家裡人或是知情人,或是參與其中。
這些線索能幫助他們找到‘鬼’扮演的玩家。
更重要的線索這三個人是不會拿出來的。他們甚至不能確定,三人中是否有一個混進去的鬼,所以肯定不會露底牌。
長孫媳婦撤銷結界,他們對之前的線索隻字不提,反而說起‘第九人’。
“所有地方都找過了,甚至屋頂也找過。”添油搖搖頭,“它仿佛隱身了。”
“比起隱身的說法,我更願意相信它偽裝成了npc。”長孫懷疑那個第九人就藏在附近,在npc堆裡,正得意地看著他們。
這種感覺讓長孫很不舒服,他繼續說:“副本本來就是‘鬼’的執念再現,它對副本的了解,超越任何玩家,幾乎可以做到完美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