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亞特蘭蒂斯的建築風格真的很像他在幻境中看到的深海建築。但是,這不是雲南某部族的祭祀麽?
據他所知,雲南那邊多崇拜山林、大地、鳥獸……極少有崇拜水中的什麽怪物的。而且也沒聽說那邊有某個大陸或者島嶼沉入海中。
他打開電腦,查詢‘雲南,殺人祭祀’,出來的第一個頁面就是‘古滇國殺人祭祀貯貝器,國寶級文物,不允許出國展覽。
他仔細看圖片上的青銅器,那上面確實是在進行一場殺人祭祀,並且也真的和團建的祭祀十分相似。但是……
並不完全一樣,貯貝器上的只有一個銅柱,祭品綁在一個銅碑上,其他還跟著牛等牲畜,是人畜同祭。
可是學校裡的團建祭祀卻是完全的人祭,人被綁在柱子上,並且祭品數量巨大,圍繞最中心的篝火,足足六個。
另外,銅器上的柱子有兩條蛇盤繞,頂端有一頭老虎,底座橫臥一條鱷魚。都是能找出來歷的現實中就有的動物。
可是學校社團的祭祀,作為柱子的東西上描繪的卻是怪物的造型。因為圖片太小,任逸飛也沒有得到完整的柱面圖,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上面是一種怪物,而不是鱷魚老虎。
暫時找不到頭緒,任逸飛再次看向網絡:古滇國的祭祀只有這種嗎?有沒有可能存在更加邪惡的邪神,需要更特別的祭祀呢?
抱著這種想法,他查找古滇國的殺人祭祀。然而出來的第一個網頁內容就讓他膽戰心驚。
這上面居然說:
“毀滅別的部落,篡改別人的祭祀,肆意改造別人的聖物,當誅。”之後還跟著一段詛咒,大意是隨意篡改他們祭祀的人,應該作為祭品獻上,用鮮血洗淨罪惡。
接著他查詢古滇國,發現是第一任國王是楚頃襄王的下屬,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這個將軍帶著士兵打到雲南這邊後,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歸楚,乾脆就自立為滇王。
之後,就有了擁有三百多年歷史的滇國。
“如果滇國是這個人征服了這片地區的原住民才開始出現的,是否有可能,學校團建的這一次祭祀其實是還原最原始的場景?”
他想知道這個人都征服了哪些地區和哪些部落。然而年代比較久遠,他並沒有找到那些被打敗的部落,更無從得知他們的祭祀方式。
在以前,人們將自己部落的祭祀看得很重,輕易不會讓外人進來,更別提有人篡改。
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一小部分人的後裔,對先祖又比較認同,說不好就會走極端,比如在學校搞這種原始祭祀。
這種祭司或者巫師的手上,握著和神秘未知的生命交流的鑰匙。如果他們在學校裡進行一場完全符合規則的祭祀,事情會變得如何?
遠方他們的神靈和主宰會回應嗎?
想著這件事,任逸飛身體戰栗:會!
他從古書中,從別人的死亡中,從自己的經歷中提煉了兩個字:吃人。
被吸引來的,被信徒喚醒的那一個,正如發現了好玩遊戲的貓,將殺死路過的螞蟻當成了樂趣。
學校社團裡能搞這種活動,還擁有話語權的……
打開學校網,選擇搜索‘神秘生命研究社’,他發現,這個社團還是一個成立不到五年的年輕社團,而社團成立的初衷,其實是研究世界上各種各樣的宗教文化。
但是現在,這個社團已經徹底成了邪典愛好者狂歡的天堂。
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是正常的愛好者,向學生會提交‘活動申請’被駁回,雖然私下也有一些小話,但絕不會頂風作案:學校會說不行,我偏要行。
是的,讓人心有余悸的邪教祭祀複原根本沒有得到學生會的許可。他們是偷偷自己搞的活動。因此關於這場活動,這個社團沒有宣傳,他們是社團內自己嗨自己玩。
最多就是這個過程中吸引了部分非社員的好奇心。
他看到關於一個月前邪惡祭祀的團建活動的報告,一些人在感謝社團,讓他們這些有興趣的人作為旁觀者見識了祭祀的場面。
他們誇這場祭祀非常莊嚴肅穆,十分真實可信。並且完全肯定,裡頭學生的演技能甩娛樂圈賣臉的部分男團幾條街。
這個評論下面還跟著很多類似內容,他們都是此類亞文化的興趣愛好者,對邪神祭祀接受良好。
任逸飛的表情還維持著平靜,但他其實已經整個兒嚴肅起來:除了社團自己人,那一場祭祀居然還有那麽多人參與進來?
如果說社團的人承擔的是祭司、參加祭祀的人、祭品這樣的身份,那麽圍觀者其實就是祭祀的圍觀者。
他們全部‘參與’了這場祭祀,也全部成為了可能的受害者。首當其衝就是想象力豐富,大腦能量活躍的這一批人。
他關掉這個頁面,轉去搜索從樓梯掉落,然後死掉的這個同學。
上面已經有了這個信息,但是因為官方判定是‘意外’,討論的人不太多,話題度也不高。
學校目前最火的話題中,跳樓事件一騎絕塵,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望著打了馬賽克的圖片,任逸飛略有不適,他揉揉手臂,試圖緩解手臂上冒出的這些雞皮疙瘩。今天已經發生了很多意外,事情會到此而止吧?
也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就是是人類祭司,還是被祭祀的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