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心不誠啊,沒有哪個神靈搭理。薩曼隻用了五秒,就將自己的棋子放在了最合適的位置。
滴答,那噩夢般的十五秒倒計時又開始了。
“不如我們和棋吧?今天我就當沒來過。”棋茗突然道。
然而薩曼連頭也沒抬,只是研究著棋局,對方看起來是窮途末路,但是棋場如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他還是得小心謹慎,不到最後都不能放松警惕。
“你的情人,黑兔子被包抄了,他死定了。”棋茗又說,他想要轉移薩曼的注意力,讓他露出破綻。
其實這會兒任逸飛正好著呢,雖然是被其中一個玩家的兩張鬼卡包圍,但他這會兒還能言語刺激這兩個玩家,說明情況還在控制范圍內。
那兩張鬼卡,一個是海怪,一個是長翅膀的女妖,攻擊力都很強大。只是任逸飛這會兒又變回巴掌大的月精靈體,對方的速度跟不上,一直被溜。
而且任逸飛一邊閃避,一邊輸出,兩個玩家和兩個鬼卡都不能奈他何,他們自己已經被箭矢射得全身破洞,偏偏無法治愈。
死?也不知道是誰死。
“你還有八秒。”薩曼抬頭看著自己的對手。
他不敢小看這個人,十大之首。雖然沒聽說他有什麽特別突出的能力,但是光是能活七年,就能說明這個人的生存能力很強。
滴答,又一秒過去。
棋茗抬頭看向棋局外,不過數秒,外面兩個玩家卻已有敗勢。是他小看了黑兔子和薩曼,尤其是黑兔子。
就算其他人不感興趣走了,對付黑兔子的還有三個人,然而他們三人卻反過來被黑兔子逼進死角。
還有這個!
他又看向沒有表情的薩曼,和黑兔子橫空出世的驚豔相比,薩曼的按部就班徘徊三十名實在顯地不夠看,所以他一直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裡。
然而此刻棋茗忽然意識到,薩曼是個隱藏很深的玩家。
可怕的新人,可怕的天賦,棋茗竟有些嫉妒。
滴答,倒數三秒。
棋茗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外面已被任逸飛控制,他就算走運贏了薩曼,只怕也要被這個可怕的新人玩家留下。
如果是這樣……棋茗低頭看一眼掌心,那裡有一張特別的道具:涅槃。
這張卡柯北曾經有一張,後來毀在任逸飛手上。這張卡的爆率接近零,但是上一次遊戲副本直接獎勵了一張。
那時候他就有些預感,這是荒蕪之角的官方特意給他的,並且確信有一日他會用上。
如果他沒有涅槃卡……棋茗看向對面薩曼,如果他沒有涅槃卡,他死就死了,反正不管是這些玩家,還是荒蕪之角,都是一樣惡心人的玩意兒。
但是現在他有了涅槃卡,那就同歸於盡!
立著很多npc的棋盤突然亮起了光,一條條縱線橫線交錯,白光炸裂。
身處其中的薩曼下意識看向任逸飛所在方向,他張嘴要說什麽,但身體被爆裂的能量直接湮滅。
任逸飛正溜著鬼卡女妖,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就見邊上棋盤炸裂,白光瞬間吞沒了薩曼。
女妖的爪子一把抓住了月精靈體的任逸飛,一根指甲刺穿了他的大腿,他卻怔怔看著被封鎖的棋局空間,那裡此刻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林觀月?”
第259章 深藍(26)
身上驟冷,血液都要凝固般的冷。
任逸飛仿佛感覺不到腿上的疼,他紅色的眼睛裡黑色符文轉動著,試圖找到消失的人的去向。
“殺了他!快!”邊上的禿鷲在狂喜,吵吵嚷嚷好像一群揮不開的蒼蠅。而他眼前看到的只有一片黑,無邊無際。
薩曼消失了?
任逸飛已化作人形,拖著一條帶傷的腿慢慢走向之前封鎖的小空間。他閉上眼,精神延展開,如蛛絲覆蓋了這整個小世界,甚至通過一個細小的接口感受到了源世界的神秘存在。
然而,沒有薩曼。
他真的不在了。
一股紅繩斷裂,任逸飛緩緩睜開眼,黑色的星辰凝聚在他身邊,他的指尖可以撥弄世界的時間。
“回來,我命令你。”
嫉妒,可截取一段時間,編織成奇跡。
陰陽倒轉,泯滅的小空間在他眼前一點點成型,冒著冷汗的棋茗也一點點出現在棋盤一頭,任逸飛眼睛微微一亮。
然而等到他的目光轉到另一頭,驚喜凝固在臉上。
那裡沒人。
“發生什麽事了?奇怪。”棋茗手裡拿著涅槃卡,心想自己正要動手,對面的薩曼怎麽不見了?
他轉頭,看到了封鎖的結界外的任逸飛,那張臉平靜得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夜。
“如果他不在,你為什麽還能活著?”任逸飛緩緩轉頭,聲音平靜。
棋茗瞬間感覺到死亡的氣息,他要跑,身體卻動彈不得。
“呵……涅槃卡呀。”任逸飛伸手從虛空中取來棋茗手中的東西,“原來如此。”
“不——”棋茗眼睜睜看著他手中的涅槃卡碎裂、消失,就好像看著自己生的希望碎裂、消失。
“死……”
“殺……”
撒出去的精神網絡帶回很多繁雜信息,任逸飛‘聽見’了很多人的心聲,它們組合成了噪音,讓他整個人煩躁不已。
好吵,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