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站在自己房間的任逸飛一點點撕掉了手指上的甲膠,撕碎了,丟進馬桶裡。
看著裡面浮起的碎甲膠,他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
那時候他和黑皮等人遇上的時候,故意激怒他們,然後拿走了池波的手機。
之後任逸飛回到民宿,若無其事地用餐,然後回到房間,用電腦暫時避開密碼,複製走了對方手機裡很多視頻、照片等資料。
之後他出去了一趟,將手機丟在路上,然後在民宿門口丟下誘餌。
原主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任逸飛也就節省了許多步驟,只要讓對方拿走香煙就算成功。
其實民宿內沒有監控,但是安全起見,他還是在進民宿前就把煙落在必經之地上。
其他人不吸煙,司機呆在民宿沒有出去,這包煙大概率會被池波撿走。就算不是池波撿走,是其他人,按著他們這些人的‘友情’,煙也會到池波手裡。
當然,世界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百分百,所以任逸飛也做好了萬一失敗的準備。那時候或許他會另外尋找辦法。
將妹妹的情況加工過宣傳出去,並且對受害者進行了肢體和心靈雙重傷害,最後卻因為‘沒有足夠證據’逃脫責罰,還能繼續上學。
“池波。”他無聲默念這個名字,然後摘下眼鏡,烏黑的眼睛仿佛蒙著一層磨砂玻璃,烏沉沉的,無法反射任何光。
那麽,將這件事透露給池波,自己全身而退的人,會是誰呢?
這個人一定很了解池波,知道他的求而不得,知道他的心理病態。這個人一定也很了解妹妹,了解她的無害和單純,了解她的軟弱和無措。
在妹妹的‘說說’裡,她一直和香雪、小敏一起玩,並且香雪和她一樣是藝術生,準備走藝術學院的路子。
任逸飛猜測她們不單是朋友,應該還是室友。室友有天然優勢,可以很快玩在一起,並且成為朋友,甚至是閨蜜。
班級群裡,所有的學號按著姓的第一個字母排列。他們是分班後重新排過學號的,所以學號是連貫的,妹妹名叫韓菲菲,開頭字母是H。
在何香雪和蔣敏之間,少了一個學號,對應的正是H姓。
一般來說,學校安排寢室,都會以學號的形式分配。所以她們果然是室友。
排除掉一個安靜的和眾人不來往的學霸,剩下有機會知道這件事,並且透露給池波的只有香雪和小敏兩個人。
香雪是校花,在外的形象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就算對著夏川這個不討喜的同學都會關心地問一句‘有沒有暈車’。
這樣聰明的女孩,就算想要說出去,也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
倒是小敏,一直以來用‘大大咧咧’、‘沒有心機’的形象示人,並且和男生們也都玩得很好。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哪一天不小心‘說漏嘴’,也完全能夠理解。
“找池波確認一下吧。”
他按下衝水鍵,看著皮屑被水流卷著衝走。
呼啦啦的衝水聲中,他慢慢抬起頭,沒有戴眼鏡的雌雄莫辨的臉上,凝固著死寂的表情。
一般人面對著這種如同絕境的路,會如何?
悲傷,拒絕接受現實的悲傷。
憤怒,因為無法改變而憤怒。
痛苦,在失去中反覆掙扎、遍體鱗傷的痛苦。
“還有復仇。”鏡子裡的臉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有些人偏執、瘋狂,喜歡以牙還牙,天生壞種。
第216章 囚鳥(9)
第六個煙頭丟進馬桶,並且被水衝走。
池波滿足了,他收起煙,然後洗了手。鏡子裡的他還帶著高峰過後的潮紅,糜爛得像個熟過頭的香蕉,散發著粘稠的臭味。他自己卻還覺得挺不錯,甚至有些帥。
推開廁所的門,黑皮不在這裡,池波也不在意,他捂著有些暈乎乎的頭,跌跌撞撞走出門去,大字型倒在床上,進入賢者時間。
池波捂著額頭在床上翻轉。之前沉醉在片子裡沒有感覺,如今才發現自己的頭暈得厲害,並且身上燥熱,燒一般。
“都一點啦?”他看著手機,“睡一會兒,四點走。”
“叮。”眼睛剛剛閉上,他的手機就震動,說明來了新的短消息。
池波閉著眼,伸手摸到了手機,打開一看裡面是好友申請,一個陌生的號碼,頭像是某個少年漫的角色。申請一欄寫著:好片共賞。
明明頭痛欲裂,他卻來了精神,通過了這個申請號碼。
對方直接發來了一段視頻。池波還以為是那種視頻,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了,然而發來的卻是他和某個網紅的裸聊視頻。
他裸,除了穿著一個吊帶黑襪,其他部位裸得乾乾淨淨的。
池波的後背冒出許多細汗,睡意一下被驅散。
“你是誰?”池波喘著粗氣,卻不是因為荷爾蒙,而是因為難受,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喉嚨疼,頭暈,他是生病了?
“沒想到,你私下玩得這麽野。看不出來啊,池波同學。”用著新申請的帳號,任逸飛發過去一句話。
消息來得倒是快,看來不是急性致死的藥。還能思考和回短信,狀態也不是很差,也不知道原主為這個人準備了什麽大餐。
可惜了。
如果煙裡是直接致死的毒藥,池波死去,想要留下這些人就很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