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可以把工具放在垃圾車裡,維修工可以把工具放在工具箱裡,保安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這時候就能排除掉保安。
這兩個人的條件差不多,都有機會觀察別墅裡的人的動靜,可以攜帶工具,並且可以穿行於各個別墅而不被人懷疑。
這個時候依舊使用排除法。
從劉負責人給的線索看,作案人的目標和路線都非常明確,從二樓上去,直衝主人臥室,竊取保險箱裡的珍貴物品。
這裡就有個前提條件,這個作案人必須知道主人房在哪兒。但是,老實說,雖然劉負責人說有二十四種內部劃分模式,但從外面看過去,其實分不出哪間才是主人房。
一直在地面活動的清潔工想要快速規劃出直衝主人房的路,不是很容易。維修工卻可以做到。
這個小區都是三層別墅,且相互之間用高大喬木遮擋,還不允許無人機飛行。那麽,有機會從高處看到別墅二三層情況的,只有偶爾需要爬上電線杆的電路維修工。
任逸飛站在三樓主人房看出去,樹冠之上,除了天空就是一條條電線和電線杆。如果有人正在電線杆上,他是可以看到這邊的情況的。
“電路維修工。”他將這幾個字寫下,點擊確認。
一分鍾後,方框消失,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看來關於凶手是誰,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嗯,先用晚餐吧,一會兒你們就知道誰是正確的,誰是錯誤的。”
中午的時候是分辨完正確和錯誤的才開始吃飯,這會兒是吃了飯才分對錯麽?這個活動竟然這麽有人情味?
任逸飛覺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主辦方在搞什麽鬼,但目前只能遵從這些安排。
這時候服務員們已經推著餐車出來,烤龍蝦,蒸面點,鍋包肉……各種很少出現在一個場合的菜肴被端上來,擺在選手們面前。
任逸飛多看了兩眼:這一批的工作人員,似乎和中午的不是同一批。
服務員又送上熱毛巾、餐具和飲料,有些人是冒泡的酒液,有些人是鮮榨的果汁。任逸飛的面前是一杯金琥珀色的氣泡酒,邊緣有青檸檬片作為擺設。
他拿起來,剛喝了一口,就看到對面拿果汁的人突然睜大眼睛,手裡果汁掉落在桌子上,一隻手掐著自己脖子,呼吸急促,臉燥紅,之後開始乾嘔,手指抽搐,緊接著‘啪’一聲臉朝下砸在餐盤上,失去意識。
任逸飛轉頭把嘴裡的酒直接吐在擦手巾上。
“你……”這個人旁邊就是那個卷發女生,她嚇了一跳,手裡的杯子落在桌子上,“你怎麽了?”
‘砰砰砰’,連著三聲,又有三個人趴在了桌面上,這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他們的臉上驚恐和疑惑交錯,完全不能冷靜享用晚餐了。
然而那個人身後的服務員卻像是早有準備,直接拉起這個人,扛著他手腳利落地離開了。而這人身前所有食物,還有餐具,也都被拿走。
“呵呵,”那個聲音出現了,“不要緊張,他們只是吃了短時起效的迷藥。作為失敗的代價。”
“真、真的嗎?”選手們乾乾笑著,語氣裡有很多不確定。
任逸飛不吭聲,他的額頭冒出薄汗。
恕他見識短淺,這種一分鍾內連續出現呼吸急促、惡心嘔吐、臉部泛紅的症狀的,他只能想到一種毒藥——氰化物。
迅速、凶狠、必死。
空氣中食物氣息混雜著,他沒有嗅到苦杏仁味。
任逸飛又用眼角余光掃過那些服務員,這些人有高有矮,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他還看到別人吃了一半的羊排,那人一點事都沒有。
究竟是他想太多,還是出現了什麽之前沒有的變故?
“哈哈哈哈,只有解題失敗的人才會昏迷,如果對自己有足夠信心,可以放開手去享用這頓大餐。”那個聲音響起在安靜的長桌上。
“還是,你們怕了?”
這個激將法可是夠明顯的,只是如今他們手裡什麽都沒有,想要吃東西只能在這裡,生死也全掌握在別人手裡,並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種情況下,除了聽從,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現場沒有人動,都在等著第一個動手的人。任逸飛拿起叉子,一叉子扎入小塊的煎牛排上。
金屬叉子插入厚實肉排的聲音吸引了許多目光。他拿起叉子,慢慢往嘴裡送,其他的選手竟然緊張得吞了一口唾沫。
如果是氰化物,他剛剛沾唇的那點酒水就足夠致命,但無事發生。而且,任逸飛對自己的判斷有十足的信心。
除非他們非要搞‘詭敘’這一套騷的。
他對著直播鏡頭露出一個笑,接著張嘴咬下肉排。
二點五厘米的厚實牛排,用黃油煎到五分熟,然後切塊。兩邊的肉煎到變褐色,肉收了汁,裡面卻還帶著點血紅蛋白的紅,一口咬下,細嫩的牛肉在唇齒間翻滾,似乎能嘗出淡淡奶脂香味。
其他的選手都盯著他,看他吃完一塊牛排,又叉起第二塊,仿佛還吃上癮了。
“脂肪比例恰到好處。脂肪比例太高的牛排吃起來奶香更足,但是失去了一點兒嚼勁,這樣的就剛剛好。牛排上隻撒了一點點海鹽和黑胡椒碎,吃起來只有濃鬱的肉香。這種牛肉本身就很好吃,不需要太多濃鬱的香料去提升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