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那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嘴裡的‘叔叔’脫口而出。對面那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多的年輕警察頓時哭笑不得。不過他們也沒說什麽,只是問:“能和我們說說情況嗎?”
“好好。”這個男生連連點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任逸飛混在學生裡,眼神帶著驚喜,並且頻頻抬眼鏡。
兩位警員一邊走一邊問情況。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任逸飛因為性格比較內斂,一般是他們問了才會說。
他的敘述相對其他人更有條理,甚至很多細節也都講到了,充分展示了學霸的冷靜理智。
當然。作為一個知道得並不全面的素人,他的話語中還是有很多片面的私人的東西。比如他也會不著痕跡說著自己絕對沒有和池波有過任何接觸,用來證明自己的無害。
兩位警察一老一新,但是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有很多經驗。任逸飛這種表現,在他們看來其實非常正常。
人都有趨吉避凶的特點,他們的供詞裡有更多保護自己的東西,這都需要他們辦案人員仔細分辨。
“這裡就是我們暫住的……”任逸飛正和兩位警員介紹,忽然來處轟隆一聲,不似雷鳴,像是煙花炸裂。
他嚇了一跳:“雷?”
兩位警員卻已經轉身朝著來的方向衝去。王老師見他們跑,自己也跟著,留下幾個學生面面相覷:“我們也?”
學生們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去看看究竟。他們舉著手機往聲音來源處跑,一直跑到鐵索橋邊。
王老師和兩個警員就在那裡,手握著扶手,探出頭看。幾個學生也走過去,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整個兒都愣住了。
任逸飛一隻手拿著手機,手肘靠著扶手,身體後縮,弓著背,還有些發顫。
想看,又畏懼,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是了,他身上還有個恐高的人設,關鍵時候可不能出紕漏。
而他的另一隻手在褲兜裡,手帕包裹著一枚橢圓形的電子車鑰匙。
任逸飛快速摸出那個手帕,手從褲腰處伸入,手帕中的東西順著褲管滑下來,落在鞋子上。接著腳小幅度一踢,電子車鑰匙就滑下山崖,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王老師忽地側頭,幽暗的背景中,隱約看到壓在欄杆上的學生的輪廓。
任逸飛就在那裡,他小心看著橋面斷裂處,臉上難掩驚詫,並且嘴裡發出難以置信的低喃:“橋,斷了?”
是他?不是?她竟有些迷茫。
第220章 囚鳥(13)
這邊的鐵索橋,兩頭深入水泥地,兩邊的護手是手臂粗的鐵鏈,下面還有漁網狀的護欄,護欄下是全鋼結構的橋身,上面鋪上木板,異常牢固。
可是現在,就在他們眼前,護欄還在,橋身卻繃斷了一截,橋面出現了大約三米的缺口。
“這個橋有多久沒檢修了?有些地方都生了鐵鏽了。”年輕警員探出頭查看橋面情況。缺的只有中間一段的橋面,若是膽子夠,握著鐵索也能來回。
“情況看起來還好,但也需要兩三日的搶修。哈,看來是有人不希望我們離開。”老警員用手電筒照著缺口處,臉上不見緊張,反而有笑。
經驗老道的他已經判斷出這是炸彈爆炸的痕跡。
嫌疑人選了一截橋面,在兩邊結構脆弱的地方安裝了那種微型炸彈,一炸就把這一段橋面給炸下去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選在這個時候炸了橋面,是為了什麽。
犯罪者所有故弄玄虛的操作,都只是為了他的犯罪目的。‘他’接下來必然還有其他操作,他們只要細心排查,總是能找出蛛絲馬跡的。
而且,對方把橋炸了,困住了他們,也困住了自己。
“王老師,”老警員轉身對王老師說,“麻煩空出一個房間給我們,我們想,輪流問問情況。”
民宿裡頭髮生命案,店員都已經嚇呆了,她們直接把主導權交給了兩位警員,並且給緊急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空置的房間。
之後他們通知了村裡的醫生,讓他過來。
趁著這個空當,兩個警員戴上口罩和手套,再套上鞋套拿上證物袋,走進池波死亡的房間觀察情況,並且拍照。
學生們被聚集到一起,他們都很害怕。幾個男生帶來了鐵索橋被炸斷的消息,這也意味著這兩天他們可能要待在這裡,甚至,這個小村子已經變成了一座孤島。
“我要瘋了,要是不來旅行,什麽事都不會有!”精神脆弱的人已經快崩潰了,他們哭得雙眼紅腫,一直和那邊的家人哭訴。
據說很多家長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並且他們打電話投訴到學校裡。
但是學校那邊表示,這是學生自發的行動,和學校無關。已經拿到畢業證的他們,實際上已經不是本校的學生,而且現在是暑假時間,學校不需要對學生負責。
反正兩邊就是相互扯皮,都攢了一身的怒氣。
身在其中的王老師更是焦頭爛額,因為誰都找她。她一會兒就得出去接一個電話,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
這會兒最閑的是那幾個玩家,他們既不和家裡打電話,臉上也沒什麽緊張感。不過從薩曼仔細聽眾人的談話看,他們也不是真的無所事事,只是參與不了罷了。
“你不給你的家人打電話嗎?”有人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沉默的任逸飛,他看到他手裡拿著手機,手指在聯系人上劃動卻一個也沒按,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