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臉上帶著止不住的驚恐,一些人身上還沾著濺出的血跡,他們很怕薩曼,眼神帶著畏懼。
眾人面面相覷,一人低聲問:“不是說要等待神的使者嗎?這些人又是怎麽回事?”
薩曼冷笑一聲,提腳將手裡被五花大綁的兵民踹在地上:“這就是你們要找的神使。”
“啊!”被踹到傷口的神使大叫,而薩曼面不改色。
失去了那層貼身的發光的古怪衣服,又沒有了飛碟作為後盾,神使就是砧板上的魚。他們的身體素質甚至比不上驍勇善戰的本土士兵。
所謂神使,只是佔著擁有更發達的科技肆意欺辱弱小的小人罷了。
“你做了錯誤的決定。”神使抬起頭看薩曼,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你惹到了惹不起的敵人。你不知道,等著你們的是什麽。”
“你想說,你們大本營的家夥,還會順著坐標找過來,是吧?”
“沒錯,我們……”
“別說了,閉嘴。”另一個被捆綁的神使踹了同伴一腳。這是一個殺神,更是一個聰明人,不能當成是普通的原始人。
他們死了只是死了,若是被推掉坐標,那才是千古罪人。要知道,從萬千世界中找到這裡,定下位置,他們也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一旦定位被毀,想要再找到就難了。
“你說他們是神使?這、這怎麽可能?”那頭的本土人士終於反應過來。
四樓的眾人一時間難以接受這種轉變,高高在上的神靈,居然……是同類?且以這樣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可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以本地人的認知,他們完全不能想象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你們可以理解為另一個比我們強大得多的種群,他們甚至製造了一眨眼就能飛越高山和江河的工具。但是……”
薩曼頓了頓,又低下頭用手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跡:“他們失去了自己族群的大部分女王和貴族。”
在六樓的時候他已經審問過這些人,問出了很多消息。在死了半數以上的來犯者之後,這些人終於懂得了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們的確來自平行世界,一個發達得多的平行世界。那裡的人已經進入星際時代,他們再沒有基礎的溫飽困擾,也實現了大多數的願望。
然而人的欲望,是永遠無法被滿足的。
在那個世界,他們的族群數量龐大,佔據著幾個星球。貴族是榮譽統治者,本身沒有什麽實權,更多是一種象征,工民和兵民也沒有分得很開,本來是很和諧的世界。
偏偏這些人想要重新定義人類的基因。
工民的優缺點都不明顯,兵民強大聰明卻有極端缺陷,貴族女王控制生育卻身體脆弱。
“這個世界上,能不能出現一種結合了所有優勢的新人類?”
人體實驗就這麽開始了。
最後他們沒有設計出強大新人類,倒是整出了一種專門針對貴族的病毒。
一開始,這個病毒以‘改善人類基因’的和善面貌出現,幾十年間,它肆意蔓延。等到他們發現這種病毒會破壞貴族的生育功能的時候已經晚了。
前一代的貴族們大面積死亡,後一代的貴族小貓三兩隻。截至到現在,貴族的人口已經不足人群比例的萬分之一。
為了不使種族滅亡,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掠奪其他平行世界的女王分泌物,返補自身。
一開始他們是掠奪女王和貴族,還準備劫掠人口。然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這些人一離開原世界,很快就會死去,身強體壯的兵民也一樣。
他們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放牧模式。
所謂放牧模式,就是蟻穴這種,統一管理,專門為他們提供藍液。
而他們給這裡的人提供那些廉價物資,也只是為了穩定人口,因為女王分泌液體的數量會根據族群人數而增減。
族群人數過少,女王生育欲望降低,分泌液數量不夠。
族群人數過多,女王滿足子女所需後不會再分泌多余的藍液,數量依舊不夠。
他們那邊的科學家研究了很久,才找出了最佳的族群數量配比:一個女王配備多少人,可以產出最大數量的藍液。
他們正是利用黑立方裡的物資的數量,將這裡的人口穩定住。
而這樣的牧場,他們有好幾個。
如果沒有人反抗,長此以往這裡會變成什麽樣呢?會一直無法發展起來,習慣了被施舍被投喂,徹底失去自我,成了真正的養殖場。
直到哪一天,這些人不再需要另外的藍液了,養殖場裡的動物或許能苟活,或許適應不了死去。
這件事薩曼也告訴了其他人,他們才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聽到事情真相的兵民們一臉三觀崩碎,他們忍了忍,忍不住一腳踹在一個‘神使’身上:“你們自己做的錯事,就該自己解決,為什麽要吸我們的血?!”
還有年長者涕淚橫流:“這麽多年,我們維持著這樣的制度,你說要反抗的時候,暗暗的還有別的想法。我們是族群的罪人。”
薩曼沒有安慰這些失意者,他更好奇這些平行世界來客能帶來什麽信息。
“難道你們就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嗎?”被踹的人爬起來,冷笑著反駁,“從頭到尾,這都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我們從沒有強迫過誰,別一副受害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