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在貴族的身份,而在你們的行事。以折辱別人取樂的貴族,就像是糞坑上亂竄的蒼蠅,更是傷口上的腐肉,處理不乾淨,罪惡還是會滋生。”
任逸飛幾乎是冷漠地看著她瘋狂:“你問我,如果不清楚貴族和女王的作用,我會不會殺了你們,這就是答案。事實上,如果老的女王還在,還有生育能力,我會選擇殺死所有貴族。
“這世界上總得有人做刀子,我就是那把刀子。割掉所有腐肉,傷口才會好。這腐肉包括你,包括其他貴族,更包括那些冥頑不靈自以為是的兵民。”
“所以你死了!”她指著他,咬著牙,每個字都滴著血,“你多狠啊?你連自己都不放過!”
“如果真是那種情況,而我又是如今這種情況,那我便是‘該死’。”任逸飛依舊很冷靜,和癲狂的鬼形成兩種極端,一個是灼燒的火焰,一個是不化的寒冰。
“身為貴族的我活下來,那麽我的意志和決心便不足以取信於人,他們更不願聽從我留下的指導。我和我的信念如果只能活一個,我就‘該死’。”
看江留在神樹樹洞的東西就知道,他一直抱著沒有明日的心情過著每一天。他的決心如此強烈,可以不惜性命。
“江!”任逸飛身後的術野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任逸飛咳嗽了幾聲。
“不要說這種喪氣話!什麽死不死的?我們都會好好活下來,我們不但會活下來,還會送那些該死的神靈回他們老家!”
雖然江是貴族,可是江和那些貴族完全不一樣,他沒有享過這個身份一天的福,憑什麽就要因為這個身份被質疑受輕慢?
任逸飛笑了笑:但是,從鬼的話語中可以知道,江的確是做了這樣的選擇,他的話就是江的話,如果信念和生命只能選擇一個,他可以拋棄生命。
“下面的工民和兵民全部撤離之後,就可以點燃蟻穴。”
說到這裡,他還看向一旁微笑著看他的薩曼:“我們的負責人可是給了我們很大一個驚喜。”
隔著兵民和金甲衛,薩曼和任逸飛遠遠對視一眼,他們沒有說話,卻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薩曼站起來:“我們去樓下。”
鬼自然是不願,但是她的信息素被壓製了,不甘不願也得去。
到了蟻穴外面,薩曼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最後一批。其他的工民和兵民早早就出了蟻穴,都整整齊齊排列成行。
唯一突兀的是一個昏迷的大猩猩和一個巨大的飛碟,他們的畫風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那裡面的人怎麽樣了?”薩曼指著飛碟。
“死了。”任逸飛的嘴角含著淺淺笑意,低頭咳嗽的時候看著還很柔弱,但他的行事作風卻意外的凌厲強勢。
“裡面發現了很多藍液,還有一些活生生割下來的翅膀。”術野擔心薩曼覺得任逸飛心狠手辣,忍不住解釋。
“他們從活著的貴族身上割取翅膀,製作成工藝品,據說在他們的世界可以賣出極高的價格。這些人死不足惜。”
從第一層開始,火焰沿著牆壁燃燒,風一吹,蟻穴很快整個兒燃燒起來,像個火炬。
火光照耀著外面一圈工民和兵民的臉,連神樹底下的人也走出來看。現場沒有人說話,他們只是默默看著,也默默流淚。
“以後就沒有蟻穴了。”薩曼說著一句雙關的話。
在場所有人都仰著頭,和曾經告別,薩曼也仰著頭,手卻悄悄伸出去,指尖碰到了指尖。任逸飛的手縮回去,又被追上,抓住了,勾著手心。
他們兩人面上都是一本正經,只有手不老實,終於任逸飛忍不住看向薩曼:別鬧了。
忽然轟隆一聲,蟻穴內部不知道是出現了什麽問題,巨大的建築裂開,崩成好幾個部分。燃燒著的碎片刷刷掉落,差點殃及到最前面的人。
薩曼拉著任逸飛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安全的距離。
“天、天罰?”人群裡有些騷亂。
“都安靜!”術野開口說話,“這是之前我們埋下的東西。還記得之前讓你們收集的木炭,糞池邊上的泥土之類的東西嗎?”
光是燒還不夠徹底,必須完全毀掉這個坐標點,薩曼就想到了火藥。其中黑炭、糞池邊上的泥土裡收集到的硝都是製作火藥的主要原料。
任逸飛聽到術野說,上面讓他們收集這些東西,他立刻就猜到了薩曼的意圖。所以上第四層之前,他便作主讓全體人員退出蟻穴。
要玩,就玩大的。
“哈哈哈……”隔壁的鬼在笑,一邊笑一邊紅了眼眶。這個蟻穴不僅是限制了工民,也限制了他們貴族。
那麽多次副本,這是唯一一次,燒掉炸毀蟻穴的。
她的心意外的有些輕松,感覺壓著她的什麽東西也跟著蟻穴一塊兒消失了。
“差不多時間了。”任逸飛走到鬼旁邊。
鬼轉頭看他,覺得他給人的感覺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江?”
任逸飛微微一笑,江的感覺淡去:“正式自我介紹,我叫任逸飛,天地浩大任我翱翔的任逸飛。雖然過程不太愉快……你好,聖春。”
聖春:“……?”
作者有話要說: 鬼,角色身份是一個兵民,妹子,之前被男性貴族拉著求愛那個。
但是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男性貴族,毀容那個,和江是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