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牆壁上的藤曼已經在破壞牆體,最多三分鍾就能破開,任逸飛早就想好退路。
他伸手給剩下的管子打了個死結,所以只是滴下去兩滴,目前也沒感覺到不對,除了感覺有點香,身體還微微發熱。
看著面露不善的薩曼,任逸飛笑著問:“蟻穴的物資哪裡來的,和工蟻收集的黑立方有關?”
薩曼嗤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其實薩曼以往是個很有禮貌特別虛偽的玩家,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覺得這個玩家是在故意惹火他。
薩曼這輩子就沒被人耍過。
哦,他家阿飛除外,那是情趣。
“不打不相識嘛。”任逸飛繼續嬉皮笑臉,“要不要合作?我可是很有誠心的。”
任逸飛說得這樣情真意切,騙過了別人,更哄過了自己——沒錯,我是玩家,我現在是兵民,我是來送溫暖的,沒毛病。
“想知道?”薩曼終於笑了,笑得比任逸飛都和善,“留下來,待幾天,不就都知道了?”當然,怎麽個‘待’法,他自己說了就不算了。
“喲,這麽好客?我可……”任逸飛話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就地一滾。
透明的槍支出現在薩曼手中,一團金色閃藍色的電光團以想象不到的超高速度擊中任逸飛幾秒前站立的地方,這個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土地立刻碎裂,成了坑。
“說話就說話,何必生氣呢?生氣了就變醜了。”
都這會兒了,任逸飛還不忘招惹他,一邊反手三根箭矢齊發,隻比薩曼晚了一點點。可見他也早早防備著,都是千年的狐狸。
這兩人簡直是荒蕪之角老鄉見面的教科書級別范例了。
甜品玩家道具多得很,底牌也多,死不了。
這麽想著的任逸飛心裡毫無負擔,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對薩曼的真實戰鬥力,他很清楚。
這點攻擊,最多傷他點皮毛。
這三根箭矢分別對應薩曼的眉心、喉嚨和心臟,他抬手射擊電光團解決掉一個,側身避開了兩個。
不料這個箭矢似乎有追蹤能力,他反應足夠迅速,結果脖子還是被擦了一道,紅色血液流下來。
果然傷了個皮毛,任逸飛吹著口哨:“紅色和美人果然很搭。”
伸手一抹脖子上的血,薩曼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他起手又是幾團紫色光團,任逸飛用藤曼擋住,自己早早躲開,嘴上還不饒人:“幹嘛生氣啊?這不是很好嗎?添個傷口免得npc起疑啊。”
薩曼突然覺得古怪,這人倒像是認識他似的。不是認識角色,而是認識他這個人。那種不自覺的熟悉讓他覺得很是怪異。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玩家。”任逸飛笑眯眯的,人已經到了牆邊,並且輕松跳上去。
那塊牆壁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密密麻麻的蔓藤扎入,一點點碎裂,露出一人高的空洞,任逸飛就站在這個洞口上,逆著光。
月光懶洋洋地灑落在他身上,也落進室內。
銀白色的月,代表著打破約束的洞,黑色的逆光的俠客,鬥篷被風吹得呼呼響,頭髮也被風吹動。
他看起來就像是古早的歌舞劇演員,站在精心布置的布景上,並且正扮演一個劫富濟貧的英雄。
“不和你玩了,再見,美人。”
薩曼黑著臉看著這個玩家露出挑釁般的笑容,返身一躍而下,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他跑過去,下面空蕩蕩的,只看到一些中間斷裂的纖韌的蔓藤。
此時,下面已經傳來兵民們撬開大門的聲音。
這是一個注定無眠的夜晚,闖入者驚動了貴族,驚動了巡邏隊,也驚動了本來沉睡的其他兵民。
所有負責巡邏的兵民都被調動起來,大搜查開始了。
“砰砰砰!”
木門開了,睡眼惺忪的‘谷城’擦著眼睛打開門:“發生什麽事了?”
他臉上還帶著枕頭留下的睡印。
不獨他,他身邊其他兵民的洞口也被敲響,大家都不明所以。
“開門,檢查。”巡邏隊黑著臉。
‘谷城’愣住了:“什、什麽?怎麽了?”
“闖入者驚擾傷害了貴族們,是個兵民,有人看到他往這邊來。”檢查的人說,“我們不是懷疑誰,只是需要徹底檢查。”
“竟然有這種事?!”谷城震驚,他立刻把門推開,“快快快,檢查,那個人不會潛入我們的巢穴吧?”
他看起來有點慫,讓檢查的人都忍不住皺眉。
兵民的第一要求就是勇武,無能和膽小都讓人看不起。
屋子就那麽點大,他們很快把谷城的屋子檢查了一遍,理所當然,什麽都沒有,只是個很普通的兵民的屋子。
檢查的人還順便摸了一下被子。
因為剛剛起來的關系,他的床有點亂,被子上也留著余溫。
只有為首的兵民感覺到一點點不對,他鼻翼扇動,到處嗅:“你的房間……”
他嗅到了一點點很淺很淺若有似無的香氣。太淺了,就像錯覺。
谷城,也就是任逸飛,他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一邊將手背到身後,指尖出現一張道具卡。
“老大!找到了!”衝進來的兵民打斷了這次檢查。
“什麽?”檢查屋子的兵民回過頭,“找到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