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三個玩家都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轉回去。
任逸飛深吸了一口氣:“誒誒,如果我說,我似乎能看到某些東西……你們能不能?”
薩曼的表情頓了一下,看向任逸飛的眼神暗藏深意。
眼鏡姑娘沒說話,只有小女孩看了他一會兒,用著稚嫩的嗓音冷酷道:“我幫不了你,不過,要是你願意聽我的吩咐,或許還有機會。”
思考數秒,任逸飛問:“什麽吩咐?”
小女孩也在想,這個npc有沒有用處?
外面大雨滂沱,裡面氣氛焦灼,三個玩家都沒有動。
眼鏡姑娘後退一步,雙手抱胸防備狀,薩曼不動神色觀察著他,小女孩似乎在考慮。
此時外面卻也有了更大的騷亂,許多人在雨水裡奔跑,慌不擇路還撞到樹上去。看他們跑的方向,是小木屋那邊的避難者。
任逸飛的耳朵動了動,憑借二次進化過的聽力,依稀聽到人喊著‘死人了!’、‘有鬼,有鬼’的聲音。
好奇心重過貓的中年人開了一條門縫,朝著外面喊:“怎麽了怎麽了?”
語氣裡帶著絲絲緊張,還有一些吃瓜的好奇。
門外的人逮住一個又哭又喊的島民,問是怎麽回事。
“死人了!有鬼!”被抓住的人連滾帶爬跑進雨裡,看他方向,似乎要往山下跑。
莊園裡的工作人員試圖讓他們回去,卻被看作是居心不良。
“回去,他們有自己的選擇。”莊園老板出來一趟,叫回所有員工。
具體逃出去多少人不好算,肯定有上百個。這其中只有少數幾個看到外面險惡環境,嚇得被迫冷靜下來,又回來了。
通過這些跑回來的人,他們終於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那幾間的屋子裡也發生了恐怖事件,一個好端端坐在那裡,卻在兩秒內溺水身亡。還有一個仿佛被重物砸到,腰椎直接斷裂,當場身死。
避難者剛逃出生天,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一看這個情況,當即就心態崩裂,接受不了直接跑出去。
扭頭看看腳下積水裡呲牙咧嘴的骨頭架子,任逸飛心情複雜:原來你是這麽凶殘的存在?
npc進門的時候把身上的水也帶了進來,地上躺著的那位就是全身濕透的狀態,他都可以相見那個東西是怎麽從濕漉漉的衣服裡鑽出來。
任逸飛打了個哆嗦,因為他也是全身濕透的狀態,甚至這個防水服裡面還有很多積水,走起路都晃蕩。。
‘刺啦’骨頭架子悄悄伸出一隻手骨,指甲在地上劃拉,任逸飛瞥了一眼,一隻腳踩在手骨上。
他再次看向小女孩,臉發白,還強裝鎮定:“說說你的條件。”
“無條件聽從。”小女孩冷漠地說,“或許你可以活下來。”npc在玩家這裡就是可消耗工具。只有新人才會對npc保持著‘同類’的天真。
“這不可能,你讓我送死呢?”任逸飛直言。
“我隻接受這個條件。”小女孩說,並且不再看他。一個有點小聰明的npc,這個沒了,還有其他上趕著。
他有些失望,還有些憤恨,但還是收起所有沮喪,咬牙道:“你們不幫,那我自己來,總會有辦法。”
任逸飛看了他們一眼,一聲不吭往外走,一身年輕人的倔強和天真。
薩曼皺起眉,默默看著他。
是?
不是?
“有東西跟著我……”
越來越多被恐怖事件嚇到的npc慌不擇路從房間裡逃出去,他們畏懼暴風雨,不敢下山,但也不敢進屋,就這麽呆立在露天平台上,淚水和雨水混合起來,說不出的絕望。
“轟隆!”一條金蛇劃過天際,院子裡的人都嚇得大叫起來,幾乎軟倒在地上。
“冷靜!”任逸飛也走出去站在屋簷下,他白著臉,但還是強撐著身體,“回來,去沒有雨的地方,不要碰水!”
沒有玻璃缸擋著,他的聲音穿過雨幕傳到了那些人耳朵裡。
任逸飛轉頭看了無動於衷的玩家三人組一眼,又看著站在屋簷下漠然注視著這邊的莊園老板。
沒有人能救他們,除了他們自己。
他再次衝著雨中慌亂的人群喊:“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你們……是不是看到了一具腐爛的屍體?只有你們自己能看見?”
他顫抖的聲音更大了一點:“水就是媒介!只要不碰到水,它們也無法碰到你!”
“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不如信我一次?”
他的眼睛紅彤彤的,不知道裡面是雨水還是淚水:“拜托你們,快回來!”
除了風聲雨聲和驚叫聲,他的聲音最大。一些人聽信了他的話,都跑過來,跑到屋簷下,或者蘑菇房裡。
“把濕透的衣服脫掉擰乾!身上的水擦乾淨!”
跑進來的人開始脫衣服,水擰到地板上,匯聚成小水灘。
之前又慫又好奇的中男人連忙給他們送毛巾:“來來,都擦擦。”
中間形狀猙獰的屍體還在,地上都是血,他們不敢靠近,都緊緊貼著牆壁,等著任逸飛說話。
“誰和我一起把‘它’搬到外面?我看到角落裡有兩根拖把,麻煩你們誰把水,還有那個……擦乾淨。”
任逸飛自己抓起地上死者兩隻手臂,嘴裡指揮著這群驚慌失措的島民,你做什麽,我做什麽,他做什麽,都安排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