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嗤笑一聲:“如果你將他看作無害的動物,那就糟糕了。這可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為獵殺而生。
“上一個被小怪物迷惑的研究員的下場你還記得吧?要小心被這種東西迷惑,永遠記得,這是異類,壓縮了我們生存空間的異類!”
這個研究員似乎和怪物之間有著刻骨仇恨,他嗤笑一聲:“如果你們不信,我實驗給你們看。”
說著他按下某個按鍵,原本單向的鏡子漸漸清晰,變成了完全透明的鏡子。
任逸飛看到了外面,也看到了外面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
這裡的確是實驗室,他的兩邊都是一樣的玻璃房,只是裡面空無一物。
這個實驗室看著很乾淨,昨日的屍體和血跡都已經處理得乾乾淨淨,但是任逸飛的臉還是一點點僵硬,然後露出強烈的抗拒。
“還記得我嗎?或許,你還記得它嗎?”這個研究員拿出一小罐銀色的試劑,是針對猩紅女巫的一種特別的藥。
任逸飛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當年實驗在年幼的猩紅女巫身上的藥,一度讓他死去。
“啊!”他砸著玻璃,並且對外面這些白大褂表現出攻擊性。
“你看,你覺得這種生物能交流嗎?不能!”這個研究員走過來指著任逸飛,面朝著他的同事,“怪物就是怪物,就算給他一百年,也不能進化成人類。
“鸚鵡能學人說話,猩猩可以使用工具,狗可以訓練成伴侶動物,但它們,全都只是動物。怪物也一……你們怎麽了?”
其他研究員都瞪著他的背後,研究員後知後覺,他轉過身,看到他口中的小怪物咬破手指,在玻璃上畫了一個叉叉,那雙眼冷冷看著他,帶著不容忽視的仇視。
“你覺得,動物會這樣嗎?”研究員的同事們問,“怪物和動物不一樣,所以我們出現在這裡,尋找人類和怪物結合的可能性。”
“仇視不屬於高級情感,道德、理智和美感才是。”研究員堅持自己的意見。
他看著這群同事:“我勸你們認清楚,怪物只能是怪物,我不想實驗室再出現一個和怪物相戀的奇葩種,那簡直是科學界的恥辱。”
實驗室外面,人類的地下城。
趁著官方抓捕猩紅女巫的時候,地下城正有一場浩浩蕩蕩的遊行示威在舉行。薩曼種下的火種,兩日內就能燒得基地高層心驚膽戰。
也是他們以前埋下了太多的坑,地下城階級固化、階級壓迫等等問題終於在今日爆發。
雖然因為武器管制的問題,平民手裡沒有什麽有用的武器,但他們站出來,集結起來,就是一股讓人發抖的力量。
人群中混著一個戴著帽子的長腿男人,他沉默地跟隨著隊伍,但是手裡拿著“人生而平等”的小旗子。這是薩曼,這場遊行的發起人之一。
來了第三日,薩曼已經混進這個群體裡。他作為中間人,聯系上了好幾個反基地的勢力,準備今日一起衝擊官方的領導地位。但是沒想到加入的人那麽多。
基地也就是上萬人,這裡已經一兩千了。
這個數字不算大,可是走在隊伍中還是有種被歷史潮流推動的感覺。
薩曼提供的東西,說白了也就是權貴窮奢極欲的生活記錄,但是地下城的貧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事實,也無法接受。
人固有一死,與其苟延殘喘,不如奮力一搏,即便自己享受不到,後代也能得些公平。
為信念而燃燒的生命就像是火焰一樣,真的極美。
“這還有人搞階級革命?”俊美玩家已經知道外面的消息,沒辦法,這事兒搞得挺大。
他現在就在大小姐家中,基地首領不在。
基地首領因為猩紅女巫的事情,已經幾日沒有回家,並且和女兒說了,近兩日都要住在辦公室,他的女兒便讓俊美玩家來到家中。
只因俊美玩家‘無意間’透露,自己在旅館惹了一點小麻煩,有人因為他和大小姐站在一起針對他,甚至讓他無處可去。
深感此事有自己責任的大小姐立刻收留了他:“都是我的錯,讓你為難了。”
但俊美玩家的目標並不是大小姐,他進入據說已經死去兩年的她母親的房間,那裡還有一些沒有收拾掉的遺物。
沒有日記本之類的私密的物件,也沒有俊美玩家想要找到的東西。
房間很乾淨,各種意義上的。
所以,他又去了基地首領的房間。失去伴侶的男人,生活和房間一樣亂糟糟的,東西雜亂無章地擺放著。不過地面和擺設沒有灰塵,這間屋子並不是打掃禁地。
“兩年前妻子離世,之後就另外找了一間屋子作為住所。逃避、愧疚,卻也執迷不悟……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他會將自己的秘密放在哪裡?”
自然放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看到、碰到的地方,基地首領的辦公室很可以找找。
搜索一圈,俊美玩家在保險箱的夾層找到他想要尋找的東西——新人類計劃書、日記。
似乎這些人想過,將人類和怪物結合起來,融合創造出一種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新人類。
回到客房,俊美玩家打開燈,一頁一頁翻看日記。
已經放置了十多年的日記除了有點發黃,沒有其他更多歲月的痕跡。俊美玩家看得很仔細,暖色的燈光打在他冷酷的不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