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行吧,或者已經嚇不動也尖叫不出來了。”工民忍不住諷刺。
“這不是他們的錯,我們之前沒有用過火焰。你知道為什麽,對吧。”
任逸飛誘導著,這人沒有發現,還順勢說:“我知道,聽說修建巢穴的時候用了很多的易燃樹膠,用火焰會一下全部燒起來。所以藥婆婆只能在外面的草屋裡燒她的藥水。”
“是啊。”任逸飛應和著,一邊想著自己工作室那個小火爐。
不許見明火的蟻穴,卻允許他帶入小火爐,難不成他們不準備留下蟻穴了?
之前任逸飛發現蟻穴的照明工具都是發光植物和礦物,並且從未出現過明火,他就猜測過蟻穴可能有‘火抗較差’的缺點。
沒想到那些摸上去就是硬邦邦的水泥,它真的不耐燒。
吃了米粒和熱湯,一會兒學徒就表現出了不適,他的腸胃似乎不能立刻接受這種食物。
工民發現了,正要說什麽,任逸飛開口了:“我忘記了你還沒吃過火焰燒過的食物。以後熟悉起來,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抱歉,這裡的廁所在哪裡?”
“在外面,傑,你帶著這個孩過去一趟。”之前說話的工民像是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著。
“需要我帶你去上廁所嗎?”人群中一個人站起來,帶著學徒去上廁所。
為了保持洞穴的乾淨,廁所在很遠的地方,來回需要時間。當然,帳篷裡的人有專門的小馬桶,每天清晨去外面倒一次。
等到學徒兩人走遠了,工民轉過頭看任逸飛:“這個人是……”
任逸飛搖搖頭:“不好說,還是謹慎一些。對了,今天是不是來了一個負責戶籍的兵民?”
“是的,她還帶來了很多文件,一群人幫著運進來。”工民把方向指給他,“就在那裡,那個特別開辟出來的山洞裡。”
任逸飛一眼就看到了,那邊很亮,插滿了光木。
“你有事找她?”
“本來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要問一聲。就算沒有結果也沒關系。”任逸飛笑著說。
他的確是順帶的想到這件事。
對於‘鬼卡’,他本身沒有特別的執念。
如果他是執著鬼卡的人,這個時候一定很著急。高端副本對信息的提供異常吝嗇。在低端局和中端局很輕易就能獲得的信息,在高端局卻需要花費九牛二虎之力。
個比方,他如果看到雙生提示,想要知道雙生的信息,第一關是找到戶籍管理者,期間不能曝光。
第二關是找到她接觸到她。工民的身份不能隨意走動,那就只能是現在這種環境有機會接觸到。否則就得考慮潛入,然後引起眾多npc的仇視。
第三關是讓這個戶籍管理者願意透露類似這樣的機密。普通人,沒戲。那就只能嘗試著用不普通的手段,而且還得確保不會暴露。
就這一個‘雙生’的信息,就得用上那麽多手段。如果要知道更多,那基本上,就是每天奔走在尋找任務的道路上。
他都懷疑那些玩家沒動靜是因為放棄找鬼了。
任逸飛說要找戶籍管理者,這個工民誤會了:“你也想要問問自己的出生嗎?她來了之後,已經很多人去問了。不過大部分都已經找不到。”
原來還有很多人關心自己的來歷,任逸飛順勢點點頭:“我先試試。”
“貴族也在這裡?”在戶籍山洞的邊上,任逸飛發現了一些位置更靠上的山洞,那裡似乎有人正往下看。
對面的工民順著目光看過去:“聽說是,沒有見過他們,倒是聽到她們罵賤民的聲音了,嘖。”
和江一樣,這個工民對貴族的態度基本還是排斥的。他們不清楚貴族和女王的作用,認為他們僅僅是趴在他們身上吸血的廢物。
從任逸飛知道的信息看,這裡的貴族和女王不但不吸血,搞不好還被抽了很多血,略慘。
“還有那些人,他們還期待著兩天后就回到之前的生活裡。”他將炭灰蓋在燃燒的火堆上,將之熄滅。然後將其中完整的木炭撿取出來,放在一邊的陶罐裡。
“你留著這些木炭做什麽?”見了他的動作,任逸飛很是奇怪。
“上面收這些木炭。”
將完整木炭夾出來,又補充了一些乾燥的木條,他的事情才做完:“出來之後,事情的確變多了,但是,我仿佛更高興了。”
“我覺得,在外面生活,食物、習慣,這些都不重要,這裡才重要。”這個工民指著自己的腦,但是他真正想要指的其實是另外的人的腦。
見任逸飛不說話,他還以為他是不明白:“我給你演示一遍。”
任逸飛就看到他站起來,走到帳篷區的中間,大聲說:“我們以前住在籠裡,你們知道嗎?”
其他人都抬頭看他。
“就像是被養殖的東西,那個存在每天丟下一些食物,直到有一天,可以宰了。我們不屬於那裡,我們應該享有自由。”工民又說。
那些人紛紛把頭轉開了,自顧自做著什麽。
“看,就是這樣。”工民回來了,他臉上雖然笑著,神情卻寫滿了無奈。
這些人作為火種的一部分過來,但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過來,只是習慣性聽從了上面的指令。
幾十年來,所有人都是這樣教導他們,不需要疑問,只需要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