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
夜幕中,長翎衛最先發現了謝才卿,一時大驚。
謝才卿衣衫不整,兩手被捆縛在身後,搖搖晃晃地走著,隨時要摔倒的樣子。
他一身墨白色衣袍,本就顯眼得很,加上皮膚超出常人的白,在無月的夜裡微微發著瑩白的光,一眼就能瞧見。
蕭昀心道了聲還真是顆夜明珠,大步流星上前,這才徹底看清他的狼狽,皺眉示意:“給他解開。”
長翎衛領命。
狀元郎見著人,停了下來,一聲不吭地歪頭看他。
蕭昀笑了:“看朕作甚?”
眼前人神情沒了以往的清冷,有點乖,臉還微微泛紅,看上去很安靜的樣子,黑如點漆的眸子裡卻躍動著火焰,顯得有些躁鬱不安,整個身子都在輕微發抖,像隻受傷的白毛小狐狸。
身後他被捆縛住的手不自覺蜷縮又舒展,像是想抓住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握住,只剩下越來越大的空虛,在他眼裡蔓延。
眼睛都被熏得起了一層水霧,看上去都熱氣騰騰。
蕭昀意識到什麽,眉頭皺得更深,眼神冰冷:“他給你下藥了?”
狀元郎沒說話,也不知是說不出來還是意識模糊了,只是牙齒咬下唇的力道越發大了,像是忍得極難受,瀕臨崩潰,蕭昀甚至能看清他唇上的一點點血絲。
與此同時他顫抖得更劇烈了,眼睛微微發紅。
蕭昀一拍腦門指著他:“你可別給老子哭啊,男子漢大丈夫,朕跟你說你敢哭朕要打屁股的,你等會兒,尹賢去拿——”
身後長翎衛廢了好大勁兒終於把狀元郎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繩索解了,剛要扶著狀元郎,狀元郎卻撲進了皇帝懷裡。
蕭昀正焦頭爛額,心裡琢磨尹賢個沒鳥的怎麽還沒來,冷不丁感受到懷裡的觸感,滿臉難以置信,低頭看他。
謝才卿柔滑的腰帶早就被扯松了,在腰側晃蕩,外袍大敞,露出裡面光潔的褻衣。
他一向穿戴齊整,一絲不苟,光風霽月碰不得的樣子,如今卻隻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緊貼著他。
“熱。”眼前人解了外袍還沒完,開始拉褻衣。
一重重阻礙被他自己移除,蕭昀驀地看到一片比謝才卿臉上的肌膚更瑩潤滑膩的肌膚,呼吸一停。
他的目光順著那根纖細罪孽的紅繩下移一瞬,落到懸在正中央像是宣誓歸屬的那塊白玉上,眸光驟深,喉結上下滾了滾。
“熱,”謝才卿去抓他垂在身側並未抱他的手,抬眼焦灼道,“摸摸我……”
“穿上!”蕭昀反應過來,厲聲呵斥,挪開視線,從他手裡搶過褻衣,給他死命往上拽,卻不知怎麽回事,越拽越亂。
謝才卿原本平整光潔的褻衣上全是他施暴一般的手印。
長翎衛盯著狀元郎,眼睛發直,心頭直跳,忙深埋下頭,一眼都不敢再看。
謝才卿意識迷離,修長柔軟的手指不聽話地開始摸蕭昀的胸口,他很用力地在捏他揉他,似乎想要隔著衣袍就觸摸到炙熱的皮膚。
蕭昀渾身一激,吃驚地看著他,額上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跳。
謝才卿卻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殷勤地開始解他的腰帶。
他的手指頭又長又纖細柔軟,本該是做盡下棋彈琴的風雅事的,卻在迫不及待地伺候著人,乾著極盡下流的勾當。
蕭昀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間深不見底,聲音低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謝才卿顯然不知道。
他踮起腳尖,湊到他耳朵根:“我要,難受……”
他急得聲音發啞,聽著都快哭了,往日裡矜持淡漠的眼眸裡也含著渴望和依賴。
炙熱的呼吸混合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冰火兩重天,撲面而來,蕭昀不受控地血氣飆升,毫無意外地再起被引動,心道了聲操。
他似笑非笑地睨著眼前人。
謝才卿身體一僵,偽裝出來的表情滯了一下,一瞬間心慌得厲害,未知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害怕,往後挪了挪,想要避開那個過於活躍恐怖的物什。他的手指微微發抖,那些牢記了無數遍的經驗好像都不管用了,只在腦子裡沒意義地飄著,他骨子裡還是皇兄教出來的那個乖孩子。
蕭昀為數不多的耐心和好脾氣卻被耗盡了,嗤笑一聲,什麽玩意兒,搞得他像個被調戲的貞潔烈女:“要什麽?”
他沉聲逼問。
眼前人像是被唬住了,有幾秒沒動作,咬著唇不說話。
蕭昀笑了聲,眼神陡然一冷,直接將人扯了回來,用東西卡著他。
狀元郎整個人都更紅了起來,像是要被燙壞了,渾身不住發抖,整個人焦惶又恐懼。
“要什麽?”他貼著他發紅的耳垂,低聲問。
他的聲音帶著點調笑和說不出的冰冷,仿佛在誘哄恐嚇小孩兒,只要他乖乖說出想要什麽,他就大發慈悲地滿足他,直到他哭著說再也不要,再也不敢了為止。
電光石火間,謝才卿的呼吸前所未有的紊亂,腦子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事情比他預想的要好上數倍,甚至是最好的局面,蕭昀現在非常非常想要他,是自願的,不是強迫的,有了第一次很容易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他就要得逞了。
他咬咬牙,徹底狠下心豁出去了,仍是一幅意識迷離的神態,甚至怕他吝嗇似的,踮起腳尖,主動去吻他唇角討好他:“要它,要……”
長翎衛額頭恨不得抵在地上了,隻恨自己多生了雙耳朵,都到了這地步了,陛下和狀元郎……
謝才卿說:“給我……”
蕭昀低頭,享受著唇角若有若無的柔軟,眼神卻有一瞬的高深莫測、寒冷徹骨。
他懶洋洋笑說:“祁王費了好一番心思,朕一個做舅舅的,跟外甥搶,像什麽話?狀元郎這麽想要……”
謝才卿的心陡然沉入谷底。
蕭昀毫不留情地把人推開:“來人,去叫祁王叫過來。”
低著頭的長翎衛個個瞪大了眼睛,這種時候能毫不猶豫將人推開的,全天下估計只有陛下一人。
謝才卿一瞬間心頭狂跳,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袖中的手暗暗攥緊,因為用力過度,指尖發白。
多年來的磨礪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清醒。
慌張從來無用,尤其是在敵人面前,只會成倍地增加他的危險,並不能真正幫助他解決任何問題。
他幾乎沒有任何停滯地冷靜下來。
他現在意識模糊,是不應該聽得見蕭昀的話,並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的。
他並不該知道眼前人是皇帝。
蕭昀直勾勾地盯著他。
謝才卿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被推開後,眼裡霧氣更濃,像是陡然失去了僅有的慰藉,被人從舒服的天堂打進了難受的地獄,巨大的落差讓他又委屈又焦灼,眼睛紅得像隻小白兔,但或許是因為燥熱,他眼裡的霧氣很快就被蒸散了。
起霧,霧散,周而複始,還時不時難受地悶哼一聲。
他即使這時本能依然是克制的,會咬住嘴唇,努力把難堪的聲音咽回去,所以只有些殘破的音,卻更讓人浮想聯翩。
按住他的長翎衛心下叫苦不迭。
蕭昀面無表情,手臂上的青筋卻爆了又爆。
去叫祁王的人還未回來,蕭昀似乎並不想在這兒等了,吩咐道:“把人扶到後頭廂房,叫祁王過去,其他人跟朕回宮。”
蕭昀大步流星地走了。
按住謝才卿的兩個長翎衛領命留下,其余的立即跟上。
謝才卿的心跳得快到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