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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敵國皇帝後我懷崽了》74、第 74 章
“我不是皇后。”

 這是江懷楚說的最後一句話。

 ……

 謝遮將謝才卿領進監牢, 命長翎衛將牢門鎖上後,看著謝才卿欲言又止半晌。

 他沒想過謝才卿會如此配合,沒給他添一點麻煩,冷靜得不像個人, 至少絕不是個墜入愛河的人。

 他沒有情緒崩潰地控訴皇帝薄情, 沒有為自己辯駁解釋脫罪,沒有祈求蕭昀寬宏大量地原諒, 什麽也沒有, 只有霧一般猜不透堪不破的平靜, 叫人心驚膽寒。

 謝才卿呆的監牢沒有老鼠蛇蟲,還算乾淨, 依舊暗無天日, 又是深夜了, 高牆上的小窗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端坐在那張被褥單薄的榻上, 腰背直挺, 雙手交疊在身前, 沒有一絲一毫的失態,分明是溫其如玉的良人長相,卻硬生生有一種肅殺凜冽的美,鋒利而有棱角,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一人身上, 衝突撕裂, 卻隱隱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讓人終於醒悟, 得以在倉皇一瞥中,窺見平靜水面之下的冰山。

 階下囚還是龍床上人,對他而言似乎都沒什麽分別。

 這是他第二次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這種遠超年齡的處變不驚, 洞悉之後的淡然無畏、隨遇而安。

 上一個是皇帝。

 這一個才十八歲,那麽小。

 顛覆敬佩之余,心頭浮上惡寒。

 這就是蕭昀長達一月的枕邊人。

 任何人看著他那張無波無瀾的臉,都會懷疑,這麽多個日夜,他是否一絲真心也沒有。

 是不是皇帝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摘星星摘月亮地寵著他,他卻在想著割破他的喉嚨,抑或在暗中思念另一個男子。

 終究還是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說,帶著長翎衛轉頭離開了。

 監牢門前沒人了,江懷楚深蹙了下眉,臉色微白,稍稍彎下一點腰,似乎這種程度的蜷縮可以讓他舒服一些。

 腹部的痛感細細密密的,綿長持久,不是很疼,卻越來越無法忽視。

 江懷楚神色冷淡地看著謝遮離去的背影。

 他習慣性做最壞的打算,因為從來沒對蕭昀有過一絲期望,一遍遍提醒自己真實的蕭昀是怎樣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人,沒被迷惑陷進去,付出不該付出的東西,所以真正進了這裡,他也沒覺得有一星半點的難受。

 這只不過是預料到的結局中的一種。

 他來大寧,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

 他盡力了,他的人生就不留遺憾,至少到此時此刻,這輩子十八年,沒有一件事令他後悔,於心不安。

 江懷楚深吸一口氣。

 唯一對不起的是被他連累的人。

 蕭昀想殺的只是他,因為自己是南鄀奸細,欺騙了他。

 皇兄沒那麽容易出事,大寧都城有的是彌羅山莊的人,皇兄和自己的親信也密布在城中各處,帶皇兄突圍安全離開不成問題,真刀兵相接,這是繁華大都,死傷慘重的一定是大寧百姓。

 蕭昀不願意看到,至少明面上得不願看到。

 蕭昀看在老祖宗的面上,也不至於要皇兄的命,畢竟他南鄀只是一介弱國,一己之力威脅不到大寧,真要殺之,也該大張旗鼓的發兵討伐,而不是行不義之舉,暗下殺手,南鄀國君若在大寧地界上出事,勢必民心喪盡,天下惡之,蕭昀臭名昭著。

 這不是筆合算的買賣,蕭昀不可能不知道。

 最大的可能是按住皇兄一行人,防止他們壞事,將自己先斬後奏,然後驅逐皇兄出境。

 就怕誤傷無辜。

 腦海裡是太妃被鉗製住不斷掙扎的畫面,江懷楚深吸一口氣,按在腿上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尖微微青白。

 他可以求謝遮,可他沒有。

 人心隔肚皮,謝遮是蕭昀的人,憑什麽吃力不討好幫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親人,沒有人會不計較利益為他奮不顧身。

 他現在表現得越在乎,那人越可能成了蕭昀威脅自己的籌碼。

 他的關心隨時可能變成加害。

 他審訊過無數犯人,只有成為銅牆鐵壁,才不會被人抓住軟肋,順藤摸瓜,打擊得一敗塗地。

 謝遮那句皇后,像是諷刺。

 那句承諾,幸好他沒有信以為真。

 只希望皇兄不要派人來救他,他就怕皇兄感情用事,不離開大寧,反倒劫獄。

 攥緊手,抿了抿唇,知曉現在擔心毫無用處,只剩下了他自己,江懷楚望著周遭。

 他對這裡並不陌生,在他還是謝才卿的時候,他曾無數次踏足類似這樣的漆黑幽暗的地方,為了南鄀,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下酷刑齊上折磨犯人。

 蕭昀會怎麽折磨他?

 好像到了最後什麽也沒有,果然人生無數的低谷,只能自己一人悄然度過。

 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才不會輸給蕭昀,想讓他失去理智,崩潰求饒,下輩子。

 江懷楚失笑,臉色忽然一白,一陣難言的翻湧順著胃頃刻竄上喉嚨,下一秒,他實在沒忍住,捂著喉嚨,弓著身子,對著坑坑窪窪的地面,乾嘔起來。

 別樣的難受,心仿佛火燒。

 惡心感漸漸下去,唇抿上了,江懷楚卻保持原先的動作,僵住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顫著手,細白的兩指搭上了自己的脈。

 如盤滾珠,流利而圓,滑過指尖。

 滑脈。

 江懷楚臉色煞白,又換了隻手,一模一樣的脈象。

 平靜如一灘死水的心境又激起巨大的漣漪,江懷楚十八年來都沒這麽慌亂過,心突突狂跳,沉靜平淡的臉上寫滿了無措恐慌。

 不可能。

 蕭昀吃藥,藥效能維持兩個月,他一個月就吃一次,根本不可能有疏漏的日子。

 他是不是假孕了?

 的確有女子嫁入夫家幾年未孕,因為過於期待、壓力過大、長期緊張導致假孕的情況。

 會有惡心嘔吐的症狀。

 ……可假孕摸不到脈象。

 他真懷孕了?

 大腦一片空白,江懷楚渾身開始發抖。

 腹部細細密密的刺痛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明顯起來。

 江懷楚煞白著一張臉,僵著手摸向了那裡。

 的確是那個位置。

 誰的?

 不是蕭昀的。

 是不是某個晚上黑燈瞎火進來的不是蕭昀?

 江懷楚臉色幾近慘白。

 不、不可能……這些天每時每刻,蕭昀都在派人暗中監視他,那是蕭昀的府邸,全是蕭昀的暗衛,其他人也根本混不進來。

 混進來自己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況蕭昀辦事喜歡說話,從頭說到尾,換了個人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到。

 不是蕭昀的,不是別人的。

 他是鮫人後代,雌雄同體,難道是他自己的?

 江懷楚十八年來,從未有一刻如此慌亂害怕,搖搖欲墜,本來無動於衷、視死如歸,莫名其妙的小生命卻眨眼擊潰了他自以為堅不可摧的防線,他慢吞吞地在不算髒也算不上多乾淨的榻上蜷縮起來,抱著膝蓋,腦袋埋在腿上,好半晌一動不動,像一隻受了委屈獨自躲在角落裡埋著臉消化的小白兔。

 蕭昀一進大牢,打老遠就看到這幕,臉上滔天怒氣一滯,驀地心頭一痛,回頭怒視謝遮。

 謝遮吃了一驚。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先前蕭昀問謝才卿什麽態度,他只能如實說了,蕭昀才怒不可遏地來的。

 都到大牢裡了,這裡不可能有謝才卿的人,謝才卿不可能知道蕭昀來,提前做戲博取同情,好讓蕭昀從輕發落。

 難道他人前冷硬,巋然不動,人後柔軟,獨自脆弱?竟和江懷逸似的。

 蕭昀徹底停下步子,在原地站了許久,身形像一座雕塑,身上似乎有兩種力量在無形地撕扯拉鋸,似乎要將他撕成兩半,人卻依舊是那個威儀謔笑、任何事皆不入眼的皇帝。

 永遠隔岸觀火,永遠高高在上,玩弄旁人於股掌間。

 永遠的贏家。

 謝遮用眼神詢問他。

 蕭昀甩袖,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仿佛從未來過。

 謝遮往大牢裡唯一一處住人的地方瞥了一眼,心下萬般複雜,轉頭跟上。

 良久,牢裡江懷楚忽然抬起頭,眼睛微紅。

 蕭昀的。

 如果他能自己懷孕,早就懷了。

 蕭昀跟老祖宗學的醫術,老祖宗就是彌羅山莊天下聞名的神醫老莊主。

 老莊主是個大忽悠,不然自己也不會被他忽悠到這兒來了。

 老祖宗是大寧先祖,不可能想大寧無後,所以教蕭昀的避孕之藥,一定是假的。

 他已近百歲,研習醫術越五十年,想要瞞騙過活得還沒他研習醫術一半兒時間長的蕭昀,並非難事。

 那不是避孕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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