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思齊為課堂上不遵守紀律還說髒話， 被新來的學老師叫去教室後邊罰站了。

　站了一節課，下課回到座位上後，這姑娘還是一臉的頹喪。

　“想不到啊， 我李思齊竟然就這栽了， 想到之前我還面前維護他，我現都想吐。”

　李思齊趴桌面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她以前還為老朱跟薑洛鬧矛盾， 這事才過去不久， 現回想起來， 她隻覺自己就是個絕世大傻『逼』，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

　“不過話說回來，姐妹， 沒事吧？”

　瞧著她那愧疚的眼神，阿洛笑了笑道：“沒事，他沒得手，不然我怎還來上課呀？”

　李思齊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然我真的要內疚死了。還好有警惕心， 之前一直說不喜歡老朱， 肯定是的那雙慧眼， 看透了他的禽獸本質！”

　阿洛被她逗得噗呲笑出聲， 此，李思齊這才真的放下了心。

　到中午時，三中校園裡關於老朱的事情再也不是秘密， 嵐城警局都網上做了通報，雖然沒有透『露』朱家全的名字，隻稱呼犯人為朱某， 但所有人看來，這可跟報真名沒差了。

　通報中說朱某任職嵐城高中，通過職務之便誘.『奸』數名未成年少女，再結合老朱今天沒來學校，八班學老師換的情況，誰都能想到那個禽獸就是朱家全。

　得知這個消息，三中全體都處於震驚的狀態。

　誰也沒想到，昔日裡外表老好人的老朱，內裡卻是個作惡多端的衣冠禽獸。當下全校女生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師生之間的信任受到巨大挑戰，而三中的學生家們，也都變得心驚膽戰。

　畢竟沒人能預料，其他老師會不會也有像老朱這的人呢？

　通報上寫的清清楚楚，將老朱這些年犯下的罪行都公布了出來，包括當年那個學補習班，離奇失蹤被棄屍池塘的初中女生，還有高三跳樓『自殺』的謝司月，這些女孩子大都膽內向，哪怕遇上這的事，也會礙於現實，不敢告訴自己的家人。

　所以會不會自己身邊就有這的受害者？會不會自己的孩子就遭遇過這種事情？

　這一天，整個嵐城三中都是混『亂』的。老朱由人人誇變成人人罵，也不過短短一上午時間。他刻意營造的好名聲，一夕之間崩塌，還影響了整個三中師生。

　學生家紛紛致電學校，責問學校的治安管理，當年那個遇害的初中女生家也趁機找到校，要求學校給予賠償。

　那女孩的屍體是今天上午，學生都上課的時候，警察來學校打撈的。

　有上體育課的學生遠遠瞧了，他們看不清警察到底做什，但警察來了是事實，那會警局還沒有發布通告，但也讓眾人隱隱信了幾分流言。

　言而總之，三中校這天很頭痛，所有老師的表情也很沉重。一些往日裡和學生相處比較和諧的老師，都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再不敢和學生隨意說笑。

　有了這大一件事的衝擊，壇上校花薑洛與謝老板的緋聞，都沒幾個人意了。

　為阿洛是受害者，還需要上學和生活，所以沒有被通報出來，知道阿洛遭遇過什的人，整個三中只有李思齊一個。

　於是放學後，出於彌補心理，李思齊壕氣地大手一揮，道：“走，去糖心，姐姐今天請大吃一頓，想吃什點什，姐姐不差錢！”頓了一下，她又突然想起來，“我忘了，糖心這幾天好像都關門了，不知道今天沒。”

　阿洛狀似思考了一秒鍾：“應該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聞言，李思齊想也不想地說：“那肯定了，第六感那靈，走我們去糖心！”

　經過老朱事件後，李思齊就特別『迷』信阿洛的第六感，覺得她一定是得老天眷顧的人，不然怎就她看透了老朱的真面目？

　兩人結伴來到糖心，糖心的玻璃門果然著。兩個女孩子剛一走進去，就瞧櫃台後站這個身形修的男人。

　這會店裡沒客人，可能是剛，也可能大家都以為店還關著。

　“呀，謝老板，這巧！”李思齊驚喜地與男人打招呼，寒暄道，“謝老板終於回來了啊，之前是出差去了嗎？”

　謝無年眼簾掀起，目光自兩人身上劃過，那安靜乖巧的少女面上略一停留，語氣淡淡道：“沒有，去陪女朋友了。”

　李思齊“啊”了一聲，下意識轉頭看了同桌一眼，她記得上次謝老板還給薑洛家會來著，當時她就覺得他們倆一定有點什，沒想到這會竟然聽謝老板說有女朋友？

　難道他們真沒什關系？可薑洛看起來蠻喜歡他的子誒。

　為了同桌的幸福，李思齊狀似八卦問了句：“謝老板，什時候有的女朋友啊？什時候帶過來？”

　“過了。”男人說話的同時，手中還調製一杯紅茶。茶裡加了桂圓紅棗，一看就特別養生。

　李思齊驚訝了：“我過？不是吧？我怎不記得？”

　將『奶』茶杯封口，『插』上一根紙吸管，謝無年抬頭，眼底蘊含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不就身邊嗎？”

　說著，他伸手將手中的紙杯遞向阿洛，嗓音溫和道：“拿著，心燙。”

　阿洛抿唇笑，李思齊鬼似的目光中，接過杯子。這杯茶的確有些燙，但捧手心裡，又能暖一暖冰涼的指尖。

　近來氣溫逐漸下降，阿洛也越來越怕冷，她體質偏寒，就算穿得再多，手腳也總是冰冰涼涼的，此每次家都喜歡端著杯熱茶喝。

　謝無年應該是注意到了，之後家中便常備熱茶，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還會提前她被窩裡放上暖水袋，等她睡覺時，被窩裡便是一片溫暖了。

　叫他田螺先生，實是再恰當不過了。

　李思齊瞪眼指著阿洛，半晌，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合著我來糖心請，便宜都被倆佔了？”

　阿洛笑眯眯瞧著她，不說話。

　“倆什時候一起的啊？”緩過那一陣，李思齊很快重新恢復正常，她也點了杯『奶』茶，又加了兩塊蛋糕，兩人坐上老位子，始問阿洛怎搞到謝無年的。

　那可是遠近聞名高嶺之花的謝老板，兩年裡向他告白的女生不知多少，有學生有附近的白領還有一些女老師，結果就這被薑洛不聲不響拿下了，要知道薑洛才轉學過來沒兩個月。

　李思齊佩服極了，勢要學一學這手高段位『操』作。

　阿洛眨一眨眼，又眨一眨眼，無辜道：“我說我也不知道，信嗎？”

　李思齊一臉的“就騙我吧我信個鬼”的表情，擺明了不信。

　可惜阿洛還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李思齊倒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兩人糖心坐了一會，吃完蛋糕，李思齊便起身回家。

　阿洛照常留下，紅茶喝了一半，剩下一半涼了。

　她走到櫃台，屈指敲了敲台面，正低頭看書的男人抬眼，眸光靜謐安然，靜靜凝視著她。

　阿洛將手中的『奶』茶杯送到他眼前，輕輕彎唇一笑：“喝不完了，也不想浪費，男朋友能幫我解決掉嗎？”

　謝無年眉梢微斂，目光定『奶』茶杯上，尤其是那被少女咬過變得有些扁的吸管，三秒的靜默後，他無聲頷首，喉嚨裡溢出一聲：“嗯。”

　男人單手接過『奶』茶杯，從櫃台後轉出，微微彎腰俯身，將少女擱座椅上的書包提起。他抬腳向外行去，準備去關店門：“晚了，走吧，回家。”

　從“送回家”，變成了“回家”，這段感情，似乎一切都是這的順其自然。

　阿洛唇角弧度加深，她步走向他，伸手將自己的手擠進男人的掌心。

　少女手指冰涼柔軟，男人掌心卻如火爐般暖意融融。

　謝無年沒有出聲，只是將那隻調皮的手攥緊，踏著昏黃的暮『色』與漸次亮起的路燈，伴隨著地上兩道交錯的影子，向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阿洛問起今天他的經歷，謝無年一一告知。

　他清晨就去了警局，為昨日的案情補充多的細節，比如他查到朱家全與副市的妻子是兄妹關系，兩年前那次案件，就有上面下達的指令，疑似包庇朱家全。

　司霆當時聽完便冷笑道：“我早就懷疑他有問題，不僅是他，我來嵐城的目的，便是為上頭髮現這裡官商勾結嚴重，我是來查這些的，現終於遞來一個線索。不用擔心，我會一個個清算過去，犯了事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上午警察去了朱家全家，搜集出多的證據，之後又去了一趟三中。

　中午通報出來後，這件事便塵埃落定，基本就沒謝無年什事了。自此，這份延續了兩年的仇恨也就此落幕，接下來只需等待關於朱家全的判決下來。

　那時站警局外，謝無年望著頭頂刺目的陽，整個人突然變得茫然。

　他拘留室了朱家全一面，期盼了兩年的場景就眼前，他心中暢快，可暢快過後又感到一陣虛無。

　未來他該做什？他的目標實現了，仇人也即將得到報應，之後呢？

　不知不覺間，謝無年回到了糖心，然後，門鈴輕響，他看到了那個給他的生命帶來光亮的少女。

　那一刻，一種明悟浮現心頭。

　或許，他的未來，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