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時， 阿洛還沒察覺到異常，下意識答道：“沒見誰啊，就是去了趟廁所。”

　寧玄抬手， 『露』腕間球限量款百萬表， 下顎緊繃，薄唇拉成一條直線，冷笑：“在這裡等了你二十分鍾， 你說在廁所？”

　話語聲略一停頓， 他拇指上移， 指腹抵上阿洛下唇， 用力一擦。

　剛剛塗好的鮮紅唇釉瞬間被抹去，『露』底下被□□得鮮豔欲滴的唇瓣。阿洛嘴唇本就豐潤飽滿， 此時更是腫了一圈，泛著水潤晶瑩的光澤，猶如熟透的櫻桃。

　寧玄眼底似乎死死壓抑著某種情緒，一雙黑眸深不見底，叫看一眼都身寒：“去廁所， 會弄這種痕跡？”

　這句話， 乎是從他齒縫間蹦來的， 字字透著一股森寒之。

　看著盛怒之中的男， 電光火石之間， 阿洛心頭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寧玄，你不知道這是怎麽來的？”沒有管唇上被他按壓的刺痛，顫顫巍巍開口問。

　寧玄指尖停住， 他深深凝視著，再聲時，嗓音都變得喑啞：“該知道什麽？”

　“知道你遇見了以前的老同學？知道方喜歡你？知道你……或許還他念念不忘？”

　阿洛：“……這都什麽跟什麽？”

　寧玄雙眼黑漆漆， 緊盯著，一字一頓道：“難道不是？”

　阿洛算是聽明白了，寧玄壓根就沒有於另一個格的記憶。

　阿洛猜測副格現的時候，他應該看見和陳揚宏交談，所以寧玄知道見了自己的老同學，卻不記得之後生的事。

　由於他的情況不了解，阿洛也不想冒失把這事說來，事寧玄的健康問題，不得不慎重，便隨口找了個理由解釋道：“你說的是陳揚宏吧？就和他說了句話，之後就去廁所了。至於嘴巴，剛才吃了很多東西，有個壽司加了芥末，才會這樣。”

　寧玄：“真的？”

　阿洛小雞啄米點頭：“當然是真的了！”

　男眼瞼垂落，將一片晦暗的眼眸遮掩，他無聲、緩慢放下手，似乎信了這個說辭。

　可藏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被他緊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掌心掐深深的指痕。

　他聲音越啞，語卻一如往常，冷漠平靜：“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昭示著這件事就此揭過，他不再追究。

　阿洛長長呼一口，但下一刻，一團陰雲再次籠罩上的心頭，情不自禁開始思考，寧玄到底是怎麽事？

　他是雙重格，還是多重格？

　如果早就現，那為什麽之前沒有被現？

　這個格似乎最近才蘇醒，蘇醒的條件又是什麽？

　之後的時間裡，阿洛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身為寧玄的妻子，一直跟隨在寧玄身側，與他會見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不過大多時候也不需要做什麽，在這個宴會場上，寧玄大概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那一階層，只需要站在他旁邊偶爾衝笑一笑就好。

　不久果然有個拍賣會，阿洛仍然提不起精。隻想早點家，去查一下於格分裂的相資料，拍賣台上展示的種種奢飾品沒有半點興趣。

　寧玄微微側頭，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女，他自然察覺到的注意力不在這裡。

　就如阿洛寧選格外熟悉一樣，寧玄丁洛然的了解，也遠比任何都多。

　是以，那時他一眼便看，在說謊。

　每次說謊的時候，眨眼頻率會變快，眼往左上角飛。

　去廁所是真的，可那一看便像親吻過的嘴唇，絕不是吃了辣才變成那樣。

　在他不在的那段時間裡，到底見了誰？

　還有上次在酒吧，監控裡顯示並沒有與有過親密接觸，那些痕跡又是哪裡來的？

　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方，有了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而那些秘密，並不樂意與他分享。

　男靜靜注視身旁女良久，眼中暗流湧動，可惜女一直深思不屬，絲毫沒瞧見。

　拍賣會在各懷心事中緩慢過去，阿洛隻覺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結束，趕忙催著寧玄家。

　然而走宴會場，寧玄卻道：“你先去，還有點事。”

　阿洛整顆心都在想著雙重格、格分裂，完沒意識到寧玄的不勁。以為他又要臨時加班，一句話都沒說，點點頭就鑽進車裡，叫助理送去。

　男站在原，定定望著車輛遠去，良久才邁開腳步，來到客散場後的宴會廳，找宴會主辦方要求查看大廳內監控。

　主辦方負責吃驚道：“寧先生，一般們的監控是不外公開的，這畢竟涉及到每位客的隱私，您必須給一個合理的理由，們才能給您查看。”

　寧玄道：“只是想看一看，的妻子在來之前都做了什麽。”

　負責說：“抱歉，如果是這樣的理由，想不能答應。”

　寧玄沉默片刻，道：“上次你們說的那個合作方案，會再考慮。”

　負責一愣，沒想到僅僅因為這一件小事，他竟然拿這麽大的籌碼，思索片刻後，他當即果斷道：“寧先生稍等，請問您知道您的妻子活動范圍大概在哪一塊區域嗎？”

　寧玄：“食品長桌那一片。”

　聞言，負責『露』遺憾的表情，“這……不是不想答應您，實在是這一塊區域們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您也知道，本身像這樣的場合，一般不允許有這種設備，目前只有大廳內有一個攝像頭。”

　說完，負責又一次向寧玄表示了歉意。

　寧玄默然不語，半晌後轉身離開。

　在他走後，負責也為失去的那一個大訂單痛心疾首，忍不住與其他說起這個事。

　場所內掃的一個員工突然說：“經理，靠食品區那邊的窗戶外不是有個攝像頭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拍到室內。”

　經理靈光一閃，連連點頭：“沒錯，去看看。”

　來到監控室裡，經理讓查看窗外那個攝像頭，開這天晚上的監控記錄，著屏幕看了好半天，總算找到自己要找的。

　“沒醒到寧先生看著冷淡，在妻子面前卻這麽熱情。”經理看著看著，一張老臉都有些紅。

　這個攝像頭果然拍到一點室內的場景，湊巧的是裡面恰好有寧夫。可以看到寧夫進場之後就一直在食品區吃東西，中途與朋友談了會話，沒多久寧先生便來了，進行了一番親密交流，之後再未分開過。

　看完監控，經理有些『摸』不著頭腦：“寧夫也沒做什麽呀？”

　他之前還懷疑寧先生是不是要抓『奸』，可現在看來感情好得如膠似漆，那寧先生是想看什麽？

　心下雖然納悶，經理還是讓將這段監控截取下來留存，看看能不能有機會與寧先生搭上話。

　於宴會後生的這些事，提前離開的阿洛半點不知情。到家連澡都顧不上洗，便一頭鑽進自己的書房，開電腦搜索引擎。

　片刻後，粗略了解到雙重格是什麽情況，阿洛又在網上找了個專業醫師進行谘詢。

　聽聞寧玄的一些情況，方一一給予阿洛解答。

　醫師：“一般來說，雙重格患者的個格，擁有完獨立的思維、『性』格、癖好等等，他們甚至可能不是同一『性』別。您說的這種情況不少見，一般當一方格掌控身體時，另一方會沉睡，這一段記憶就是空白的，甚至有些格會自動補足這一份記憶的缺失，在腦海中虛構常生活的幻覺。”

　阿洛：“他現在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格分裂了，該怎麽辦？”

　醫師：“您先不要緊張，根據您的描述，另一個格並沒有表現攻擊『性』和負面情緒，這是很好的消息。您也不必著急，一般雙重格治愈是很艱難的一個過程，或許有些終其一生都無法根治，您可以在生活中提醒您的愛，但盡量不要給予他大的刺激。”

　最後，醫師說：“當然，這裡還是建議您帶病去醫院徹底檢查一下。”

　“好的，謝謝醫生。”

　呆呆坐在椅子上，抱著一個海豚形狀的玩偶，阿洛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至今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寧玄竟然是雙重格患者。在眼裡，寧玄一直是強大的、冷靜的、理智的一個，這世上誰都有可能精問題，唯獨他不可能。

　可偏偏，事實擺在眼前，他真的了問題。

　阿洛剛才也問了，一般來說，雙重格形成的原因，絕大多數是幼時遭遇巨大創傷，還有就是外在壓力過大，以及一些其他因素。

　也就是說，要麽寧玄小時候有過很不好的遭遇，於是副格現保護他。這也是大部分雙重格患者的普遍情況，當主格無法抵抗外界的傷害，就會催生強大的副格來充當保護者。

　這個說法很快被阿洛排除，在印象裡，寧玄從不是弱者。而且他那個副格，怎麽看也不是來保護他，反倒像是來跟他搶女。

　阿洛偏向於第二個原因，外在壓力過大，造成外在和內在分裂。

　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一個過的壓抑，不在壓抑中爆，最後就在壓抑中變態了。

　就像有的男孩，小時候喜歡漂亮的小裙子，結果被父母告知那是女孩才能穿的，男孩不可以喜歡。等到長大後，這個男孩就很有可能變成女裝癖。

　阿洛越想越覺得，寧玄或許也是這樣。

　他常年壓抑自己，冷靜理智過了頭，於是內裡才催生一個截然不同的寧玄。

　寧玄不苟言笑，副格便笑意盈盈；寧玄寡言少語，副格便滿口『騷』話；寧鄉古板禁欲，副格便浪.『蕩』撩。

　寧玄從不說愛，而副格一見，便猶如貓見了魚、狗狗見了骨頭，滿目的熱情快要溢來。

　如果說寧玄的主格是克制，那副格就代表著放縱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