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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歡那個男配!(快穿)》第184章 第四章奴會做好【二更】
阿洛站在校場邊緣, 一棵矮樹下的陰影裡,遠遠望那校場中奔跑的人影。

 男子身量高挑修長,穿侍從的藍『色』衣衫, 沿場邊緩慢地跑。一共十圈, 他已經跑了五圈了,邁動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緩慢。

 反正在阿洛眼裡,就連剛進軍營的新兵蛋子都不, 是個十足的弱雞。

 校場內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他, 那些大兵們日常只有訓練, 缺乏樂子, 也不懂什麽規矩,當即大聲地嘲起來。

 “那跑的是誰?我走都比他快吧!”

 “看他身的衣裳, 就知道不是我們當兵的了,這種人也就只能伺候伺候人。”

 “小子,若是在戰場,還這樣跑,一個死的就是!”

 眾士兵們哈哈大, 拿那人當柄, 半不留情面地譏諷話。男人卻一聲不吭, 仿佛沒聽一般, 堅持跑完了全程。

 跑到帶他來的侍從身邊時, 秦玨險些直接跪倒在地。

 他渾身再也沒有了力,手腳一陣陣發麻顫抖,臉身全是淋漓的汗水, 要不是靠那一口撐,恐怕就能直接暈厥當場。

 即便自小不受寵,活在水深火熱裡, 秦玨受到的威脅也大都隱藏在暗處,猶平靜水面下的洶湧暗流。

 面,他還是一國皇太子,雖算不養尊處優,也是衣食無憂、身邊有專人服侍,生活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總體而言,這種強度的訓練,他是一次經歷。

 秦玨心中很清楚,從他離開澤西國那天起,他便再也不是皇太子,而只是女帝身邊的一位奴仆,說難聽一,就是她腳下的一條狗。

 所以,他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拋去曾經的身份,把自己當做一個卑下的奴仆。就像女帝說的那樣,不管他從前是什麽人,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名奴仆。

 若學不會當奴仆,他又何在這裡生存下去呢?

 奔跑的時候,身體疲憊至極,秦玨的腦海卻越來越清晰。

 秦玨意識到,他並不恨孤獨洛。

 從始至終,造成他淪落至此的,都是澤西國。

 他心底甚至隱約對獨孤洛感到感激,當聽說獨孤洛打到邊境來,聽說獨孤洛大敗高遷將軍時,澤西皇室那些人驚懼害怕的嘴臉,他至今想起來都覺好。

 秦玨從不以皇太子身份為榮,果可以,他寧願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也不願活在那黑暗腐朽的皇宮之中。

 被送到大興軍營成為戰奴,他心中只有仇恨憤怒,那不是對大興而是對澤西國。

 當他知自己即將被送女帝床榻時,也曾感到屈辱憤恨,可當被告知他不過是自作多情,秦玨心中反倒湧現出一股奇異的失落感。

 失落什麽呢?秦玨尚且還想不白。

 他自小活在黑暗裡,從來感受到的只有猜忌惡意,身邊伺候的下人不知是何人派來的,弟妹眾多卻都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后宮妃子假惺惺好意送來飯食,或許其中就藏讓他悄無聲息死去的『藥』。

 沒有人教導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他只能自己『摸』爬滾打,一一『摸』索學習生存。

 秦玨不懂面對女帝時胸口滾燙的情緒代表什麽,也不知道此刻的隱隱失落又意味什麽。

 他只知道,哪怕此刻形容此狼狽,他卻感到身心輕松無比,仿佛過往沉積在心裡的東西全都隨奔跑,一流出體外,整個人都變暢快舒適。

 侍從道:“既然跑完了,那我便去陛下複命,自去休息吧。”

 秦玨微微頷首,一雙黑眸在月『色』中漆黑亮。

 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黏在他白皙的側臉,幽冷的月光灑在他身,朦朧的光線中,男人眉眼清潤,面龐俊美出塵。

 那侍從看微微一怔,心下不禁感歎,有這般脫俗的皮相,難怪能被女帝選中。

 從校場大門走出來時,秦玨微微轉眼看向不遠處一棵矮樹,那樹立在圍牆外,一人多高,枝椏繁茂,夜『色』中只能瞧一個模糊的黑漆漆的輪廓。

 一陣夜風拂過,樹影輕搖,月『色』『迷』離。

 他腳步遲緩,侍從回頭道:“怎麽了?快些回去吧,日還早起呢。”

 之前誤以為秦玨要成女帝內侍時,這些侍從對他恭恭敬敬,半句話也不多說,今知曉秦玨也只是侍從,他竟突然從一個外人成了自己人,到了其他侍從的善意。

 秦玨頭,收回視線,離開了校場。

 他只是在跑圈時,感覺到一道注視的目光,想來或許是哪個看熱鬧的人。

 而在他的身影遠去之後,樹後的陰影裡悄然踱出一個人,赫然便是不久前才到的女帝獨孤洛。

 “還算不錯,比我想的要強。”低低的輕喃聲隨風而逝,跟在女帝身後的侍女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聞。

 事實,阿洛都做好了秦玨會跑到暈厥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堅持了下來。

 帶侍女慢悠悠回到營帳,按照一貫的生鍾床休息,睡前阿洛心中想日的盤算,慢慢進入了夢鄉。

 澤西國已經投降,按理來說可以直接班師回朝了,阿洛也打算回去,畢竟長期在外,國內事務不好處理。

 大興兵權掌握在獨孤洛手中,也正是因為有兵權,大興才成為她的一言堂。

 阿洛一聲令下,大軍便迅速行動起來,不過人數太多隊伍太大,光是整理行裝便要花費好幾日,阿洛也不急,往常一般一大早就去校場練武。

 秦玨很早就在帝王營帳前待,他跑了十圈之後,一晚睡很好,哪怕營帳內有人打呼,呼吸間都是腳臭汗臭味,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沉眠。

 顯然,他的適應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就之前那位侍從所說,女帝卯時便起,那時天還蒙蒙亮。

 因剛大戰完,女帝給士兵們放了假,休整這幾日不必早起練兵。灰白的天幕還殘留幾顆星子,天邊的月亮也仿佛失了『色』,偌大的校場內只有女帝一人。

 秦玨其他幾位侍女一起,站在校場邊緣,看女帝在其中揮搶練武。

 她的武藝極為出眾,秦玨曾過高遷演武,高遷是澤西一名將,十多年前在澤西周邊國家摩擦中打過好幾次勝仗,名聲在外。

 但跟女帝比起來,秦玨記憶中還算勇武的高遷,瞬間變黯然失『色』起來。

 女帝的長.槍臂指使,每一槍.刺出,都帶雷霆萬鈞之力,長.槍橫掃之處沙石翻飛,空中傳來一道道破空之聲。

 秦玨看目不轉睛,心口跳動的速度超乎往常,他的血『液』都好似隨那長.槍舞動的頻率沸騰,眼裡帶難以掩飾的、鮮的豔羨。

 他何嘗不想像女帝這般強悍呢?可若他一旦展『露』鋒芒,澤西后宮那些女人們立馬就會撲來把他撕成碎片。

 澤西的皇太子,只能是個怯懦平庸、蠢笨無能的人。

 察覺到不遠處的灼灼視線,阿洛停下動作,抬眼看向場邊,喚道:“過來。”

 秦玨表情微怔,下意識向前一步,隨即又怕是自己會錯了意。

 可看女人直直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心底又禁不住生出一微妙的預感。

 遲疑了一瞬,在女帝隱隱不耐的目光中,秦玨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

 “陛下,您叫奴?”

 女帝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抬了抬下巴:“會用槍嗎?”

 秦玨身量比女帝高,是他俯視她的,可每次在她面前,他都有種自己才是被俯視的錯覺。

 “……奴不會,陛下。”

 女帝瞥他一眼,手裡的長.槍突然向前一揮,驟然擊打在秦玨腿彎處。

 秦玨昨日夜裡跑了太長的路,腰腿到現在還是酸的,即便這一擊力道不算重,還是叫他膝蓋往前一屈,整個人撲倒跪在地。

 男人狼狽地直起腰,雖是垂頭,話語卻藏倔強:“奴不知錯在何處,陛下。”

 女帝冷聲說道:“身為侍從,此無力,若遇襲擊,是保護我還是我保護?”

 秦玨沉默片刻,躬身沙啞道:“奴知錯,望陛下責罰。”

 女帝聲音一既往,冷漠道:“看這柄槍了嗎?握它,在早膳之前,給我揮舞一千遍。”

 朱紅『色』的長.槍伸到他眼前,銀亮的槍尖好似靈蛇一般,閃爍森冷的寒光。

 槍尖下掛新製的紅纓,據說每戰鬥一場,這紅纓便要換一枚。

 秦玨薄唇緊抿,雙手接住槍杆,女帝松開手的刹那,他的手便被壓的往下一沉。

 “難道握槍也要我教嗎?”

 女帝的聲音鑽入耳中,依舊是沒有起伏的冷淡,秦玨卻仿佛從中聽出了失望的意味。他不知為何心中一慌,忙回憶女帝方才的動作,握住了她手持槍杆的位置。

 紅木的槍杆,還殘留她掌心的熱度,秦玨雙眸一凝,雙手霎時變灼熱。

 那熱度好似蔓延的蛛網,從指尖流淌向全身,讓他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鼓動起來,耳中鼓膜都能聽那一聲強過一聲的、擂鼓般的響聲。

 男人喉頭滾了滾,低啞嗓音道:“陛下息怒……奴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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