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秦玉成所說的,行進順利的整個隊列已經逐漸地停了下來。
此時橫亙在他們前方的正是澤西利大瀑布,銜接的河流水流湍急,成為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險阻。
這條路段他們在攀崖的時候也曾經走過,隻不過當時還是光線猛烈的白天,在那樣炎熱無比的天氣下,瀑布的水源還一度成為他們解暑消涼的最佳場所。
而現在,同樣的地方單單是轉換了一下背景,帶來的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戚閻站在隊伍的最前頭。
巨大的風暴影響下,急切的水流一波一波地拍打著兩岸。
濺出的水花眼見就要衝上戚閻的鞋面,途中又被呼嘯而過的風雨完全地吞沒了進去。
蒼鷹已經飛遠,在視野的盡頭逐漸地消失成了一個點。
但是即便如此,借助著翱翔期間散開的精神力波動,仿佛將周圍的一切都完成了一副具象化的模擬圖紙,層層地印刻在了戚閻的腦海當中。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雨水落在每一滴泥土上的動態,也可以感受到瀑布當中,那一層又一層奔湧的水花緩緩濺開的每一幀畫面。
仿若慢鏡頭的回放,甚至可以清晰無比地捕捉水流奔湧的所有曲線。
在這一瞬間,戚閻看到了天地間存在著的所有律動變幻。
但也正因為捕捉到的信息實在太過詳細,無數的片段蜂擁而至,湧入腦海中,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陣陣鑽疼。
很顯然,他和精神體之間的共鳴在長時間的精神鏈接下,已經逐漸發生了進一步的升華。
戚閻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精神力這樣無限化地釋放出去,但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緩緩地將閉起的眼睛睜開,心情不錯下,他回頭看了過去:“已經確定過了,後面的路段受風暴的影響要明顯弱了很多。基本上可以確定,只要我們通過澤西利大瀑布,就可以順利地返回中心營區了。”
這本該是一個非常值得雀躍的事情,但很快有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所以說,我們現在要怎麽樣才可以……通過這裡?”
話落,所有人朝著那仿若呼嘯怒吼的湍急水流看去,暗暗地咽了口口水。
特別是幾個留存下來的向導,眉目間隱約都已經有些絕望了。
澤西利大瀑布銜接的這條河流非常寬闊,中間幾乎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就連當時他們來的時候用來墊腳的石塊,也已經衝得不知去向。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體能較強的哨兵,或許還可以通過精神力強化自己的腳部力量來嘗試著強行飛躍。但是像他們這些精神力更趨向於統籌與輔助的向導,就根本不存在進行這種操作的可能。
戚閻顯然也感受到了周圍有些微妙的氛圍,環視一圈,說:“要我建議的話,最好是可以完成哨向的兩兩組隊。其中哨兵負責帶人過河,向導則在這個過程中展開精神屏障,保護哨兵不受風暴等其他因素的干擾。只要可以做到這點,以這樣寬度的河流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一番話有理有據,然而話音剛落就有人冷哼了一聲:“裝逼那麽久,我還以為能有什麽樣的好提議呢!說白了,還不是你們西塔的這些向導沒本事自己過河,就想要我們東塔的來當免費苦力唄?就這些風啊雨的能對我們造成什麽影響,還需要你們來幫忙屏蔽?”
這樣的話多少讓人火大,要換成其他人恐怕總得反駁兩句。
然而戚閻只是視線淡淡地瞥了那個哨兵一眼:“不需要就不需要,沒必要特意找存在感。”
說完,嘴角漸漸地勾起了一抹沒什麽溫度的弧度,語調也調侃地拉長了幾分:“又或者,說到底其實你也沒有什麽自信?當然,沒信心這種事情確實可以理解,畢竟這種實戰環境可不是玩跳山山的遊戲,稍微不留意掉進河裡,可是連重來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說,是不是?”
一句輕飄飄的“是不是”,把那個挑刺的哨兵氣得臉色一白:“誰怕了?我就是看不管你們這種把人當白癡耍的做派!反正誰愛當著冤大頭就去合作,我自己就能回營,才不想花這麽多精力當這免費的運輸工具!”
戚閻:“哦,反正都簽過生死合同,你隨便。”
厲莊本來聽這人口氣太衝,臉上也有些不太高興,但是這個時候到底還是適時地開口勸了一句:“大兄弟,你要不先冷靜一點?為了爭口氣把命搭進去,是真的不太值當。”
他這話不說倒還好,這麽一說,那個哨兵的脾氣徹底地上來了:“別廢話,等著看吧!”
話音剛落,便將精神體召喚了出來。
厲莊低聲驚歎:“難怪脾氣這麽牛,原來精神體就是大黑牛啊!”
戚閻語調涼涼:“希望等會不要變成水煮肥牛。”
厲莊:“。”損還是你損,自愧不如。
這裡突然起的爭執讓其他人頓時也噤了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