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出來挑戰的哨兵跟向導們各自分成了兩個陣營。
羊俊德本來也在其他人起哄上場的人選當中, 但是作為老好人的他當然不會願意去蹚這趟渾水,這個時候乾脆自告奮勇地出面當起了裁判。嘴上叼著一枚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口哨, 一聲接一聲地吹著,艱難地維持著場上逐漸有些不太受控的氣氛:“安靜!都安靜一點!所有挑戰選手準備就位!喂, 說你們呢——!”
大概是那些人摩拳擦掌的陣仗是在是太過嚇人, 季天粗粗地清點了一下人數,滿臉不放心地跑了過來:“真沒問題嗎?他們這擺明了就是以多欺少啊!”
雖然不至於變成群毆的形式, 可是能進“電蛇”的人多少都有兩把刷子,加上又在前線上前前後後地磨練了小兩個月, 正處在實力的最巔峰時期。這樣一個接一個地上場挑戰,再強的人都遲早會有體力不支的時候。
“謝謝提醒。”厲莊對季天特地跑上一趟的友情還是有些感動,但是對於這字裡行間的擔心卻是無動於衷, 笑著掃了戚閻一眼,應道,“我們家的副組大軍師自有他的安排。”
“我就知道,你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魯莽的事情!”季天聽這話頓時放心了很多, 又很快被吊起了好奇心, “所以是怎麽樣的安排?”
他巴巴地看著厲莊,只收到了一陣笑而不語的沉默,又開始巴巴地回頭看向戚閻。
戚閻本來沒想要多說, 過了一會兒是在抵擋不住這視線中真摯的期待,頓了一下,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厲莊到底沒忍住笑出聲來:“對啊,等會你就知道了。”
這樣的對話下,遙遙看去,儼然一副有說有笑的畫面。
陸宰正在認真地做著熱身,留意到這樣的情景,臉色難免低沉了幾分:“那兩個人,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
申惜玉沒有說什麽,反倒是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開口道:“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能有哪裡不對,要當組長就拿實力說話,我覺得就挺好。”陸宰嗤笑一聲,“等會我們第一組上場,直接把他們拿下,也好堵了所有人的嘴。免得太晚上場,還讓他們拿體力消耗太大當借口開脫。”
陸宰對自己的實力向來很有自信,申惜玉深知這一點,自然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潑自家搭檔的冷水,只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我估計不是戚閻的對手,就看你能不能乾脆利落地搞定厲莊了。”
陸宰不解地擰了擰眉:“還沒比就說什麽不是對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謙虛了?”
“如果那天你也在場,就知道我說的一點都不謙虛。”雖然已經過了那麽長的時間,再想起當時在巨人部落裡面目睹的事情,申惜玉依舊能夠感到很深的觸動,“戚閻他,強得可怕。”
陸宰的眼睛隨著驚訝的情緒微微張大了幾分。
申惜玉雖然不喜歡顯山露水,卻絕對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能夠讓他用“可怕”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人,這還是他們兩人認識至今的頭一次。
錯愕之後,陸宰正準備再追問,突兀響起的口哨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羊俊德站在擂台區域的正中央,聲音嘹亮地宣布了挑戰的正式開始。
陸宰第一時間徑直衝了上去:“我們先來。”
為了公平,采取的是1V1的模式。
陸宰先跳上了擂台,申惜玉身為搭檔自然而然地歸為了下一位挑戰者,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備戰區等候上場。
挑戰者就位,接受挑戰的兩人也活動了一下筋骨。
然後,所有人就看著戚閻不疾不徐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隨手一丟,精準無誤地落在了厲莊的懷裡。
後者則是整齊地把外套疊好,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瓶礦水,像極了男朋友上場比賽時在場邊負責後勤的啦啦隊:“加油。”
圍觀眾人:“……”
戚閻似乎絲毫沒感受到周圍氛圍的詭異,活動了一下關節,單手在擂台邊緣上一撐,就這樣輕便無比地跳了上去,徑直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
羊俊德作為現場的臨時裁判正準備退場,見狀也愣在了原地:“那個,戚閻……你們是不是上錯人了?”
“沒有。”戚閻用更加奇怪的表情看了過去,“我不能上嗎?”
“倒是沒有這個規矩。”羊俊德一時半會隻覺有些說不清楚,好半晌才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你現在上了,等會輪到申惜玉,總不能再來一局吧?”
戚閻:“這個不用擔心。每組兩場solo,我跟厲莊保證一人一場,不會搗亂挑戰節奏。”
“……”
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羊俊德到底不好再說什麽:“那擂台就交給你們了。”
臨下台前,看著陸宰的臉色早就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卻也只能輕輕地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也不怪陸宰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畢竟向導跟哨兵正面對上的唯一結果,就是誰的精神力更加強勢誰就能站到最後。在眼下這種單獨挑戰的環節當中,不讓厲莊這位哨兵上場,反倒是身為向導的戚閻出頭,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對精神力的碾壓持有了絕對的自信。而且這種自信搭配著戚閻這樣淡漠寡情的臉龐,幾乎可以翻譯成一句話——隨隨便便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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