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莊路過的時候,斷斷續續地就有幾句話傳入耳中。
“哎聽說了嗎,今天白天可精彩了!你們絕對想象不到,三營的祁洲居然為了那個向導爭風吃醋。”
“真的假的?可是祁洲不是一直默認會跟時嘉白進行內部消化嗎,都是冰刃軍團這一代裡的佼佼者,怎麽就變心了?”
“千真萬確好嗎,我當時就在現場!時嘉白在旁邊都快哭出來了,祁洲硬是一眼都沒多看。”
“不會吧……以前祁洲對時嘉白還挺好的啊,那個向導叫什麽來著,魅力這麽大?”
“好像是叫戚閻吧,就那邊那個。長得確實挺好,可是連精神體都不敢放出來,估計實力也不怎麽樣。”
“哎沒辦法,這年頭向導的實力從來不是硬指標,我也想長一張漂亮臉蛋去勾引軍二代。”
“哈哈哈,瞎說什麽大實話,奪筍啊你們。”
話到最後逐漸地陰陽怪氣了起來,開始泛起了若有若無的酸氣。
戚閻托起桌上的果水喝了兩口,一眼就留意到了厲莊走來時滿是不悅的神態,剛想問什麽,視線一轉掃過不遠處正八卦在興頭上的向導,頓時明白了過來。
隨著精神圖景逐漸完善,他的聽覺比起之前又要更加敏銳了很多,雖然隔了這麽遠的距離,其實對話中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耳中,只不過,就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對戚閻來說,比起父母戰亡之後時家那些人各懷心思的閑言碎語,這些沒什麽營養的八卦話題根本就不算什麽。
只不過他不在意,某些人似乎不這麽認為。
厲莊剛才就很想找那些吃飽了撐著的家夥理論,這時候忍著怒氣接過戚閻遞來的果水喝了一口,才稍稍緩了口氣。可是等再抬頭看去,對上跟前那人好看的眉眼,一下子又覺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厲莊一直以來隨性慣了,平時就算有人對他惡言相向,最多也就是不屑地抬抬眼皮子。
可是現在那些人議論的人並不是他,而是戚閻,這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在滿嘴水果的甜膩味下,厲莊輕輕地舔了舔唇角,問:“一天了,怎麽都不把精神體放出來呢?”
這樣的一句話顯然有些沒頭沒尾,但是一結合剛才的那些談話內容,就顯得非常容易理解。
只要他能把蒼鷹放出來,就可以震震那些沒眼力勁的向導們。
戚閻往嘴巴裡送了一塊蘋果,看破也不說破:“我也不準備找別的哨兵,沒那必要。”
明明是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是一只有力的手,悄然地撫平了厲莊原本有些起伏的情緒。
不準備找別的哨兵。
只找你。
厲莊掩唇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借此掩飾了一下下意識勾起的唇角:“就算你不找別的哨兵,這麽大好的日子,也可以放小灰出來溜達溜達,透透氣嘛。”
戚閻其實本來也想順著厲莊的話滿足一下他,可是這樣的神態落入眼裡難得地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灰鞘不喜歡太吵鬧的地方。”
厲莊:“……”
要說戚閻不喜歡太吵也就算了,那蒼鷹明明就是人越多越興奮,怎麽就不喜歡了?
厲莊終於多瞥了戚閻兩眼,留意到對方眼底努力藏下去的那抹笑意,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正在遭受的調戲,低低地笑了一聲:“不喜歡太吵鬧的地方不要緊,喜歡我就行了。”
四目相對,很多話都盡在不言之間。
戚閻眉梢微挑,說話間有隱約的氣場從周圍擴散了開去:“誰說喜歡你了?”
“誰說話就是誰。”厲莊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微微泛起的向導素的味道,盯著戚閻勾人的眉眼,唇角在散漫的語調間浮起地愈發肆意,“就想問一下我親愛的向導搭檔,那麽可愛的精神體,能讓我摸一下嗎?”
話音未落,盤踞在周圍的精神力忽然具象,有什麽劃破虛空,逐漸清晰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蒼鷹浮現的一瞬間,展開的雙翅帶起了狂亂的颶風。
稍近的人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本能地護了下自己凌亂的髮型,被震得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灰鞘比起之前的體型顯然已經又大了兩倍不止,在這樣的空間中突然出現,將周圍的擺設掀得一片狼藉。
它顯然也聽到了厲莊最後的那句調侃,站在戚閻的身邊不滿地低鳴了一聲,睥睨的姿態盡展王者威嚴。
戚閻站在巨翅之下,淡淡一笑:“誰可愛,你再說一次?”
這樣突如其來的“對峙”引得周圍人紛紛投來視線,特別是之前還在議論不已的八卦群體,在看來的一瞬間差點驚掉了手裡的酒杯。
在豁然寂靜的現場,唯有厲莊不忘不動聲色地放出了自家的白虎,在那魁梧的背脊上拍了拍,心照不宣地笑出聲來:“小白可愛,我家的小白最可愛。”
不得不說這樣的陣仗實在是搞得有些過大,時亦司原本正在周圍跟其他哨兵和向導們聯絡感情,遙遙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也微微地張大了嘴巴。
聽到旁邊不知道誰忐忑地問了一句“該不會打起來吧”,時亦司稍沉默了一瞬,小聲腹誹道:“怎麽可能打起來,就算真動手,估計也只是單方面的‘家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