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鬼檀不是人,所以大家看接下來的內容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重檀已死兩年。
這兩年裡他一次都未入過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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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裡,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天極宮,跟著國師修行,但最近因父皇身體不適, 我從天極宮搬回宮中。
回去的那日是個雨天。
綿綿不絕的雨讓我心裡本能地生起厭惡, 這場雨似乎已經持續很久了,從六月初就開始下。
“哐——”
一聲巨響,我的馬車遽然停下。
“怎麽了?”我對外面駕車的車夫說。
“回殿下, 是車輪卡住了,雨下得地裡全是泥,輪卡石泥裡了,還請殿下稍等片刻。”
折騰了很久,馬車都沒有重新駛動。我不由掀開車簾, 紛飛的雨絲迎面撲向我, 我被冰冷的觸感刺激得閉了下眼。
明明是夏日,這雨水卻寒得厲害。
天色烏中泛藍,層層疊疊的灰雲似要潑在地上, 黃昏之際的京城郊外靜謐,只有雨聲和我的人推車發出的聲響。
眾人正辛苦地想將馬車推出來,我見狀對他們說:“我先下來,你們再推。”
鈕喜過來扶我。
站在傘下看他們推車的時候,我余光似乎瞥到什麽, 轉眸一看,發現遠方竟有個未打傘的人。那人面容被長發遮掩,看身形像是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年紀,渾身白衣濕漉漉,水洇透衣擺順著流。
“鈕喜,你讓人給那位公子送把傘。”我話說出, 鈕喜卻有些驚愕地說。
“九皇子,這附近沒有旁人。”
我想說鈕喜是不是被雨遮著了眼,就發現剛剛我還看到的行人不見了。
隻一個轉頭的時間。
一個大活人就從我面前消失了。
“九皇子?”鈕喜喚我。
我錯愕地收回眼神,心裡莫名不安,但轉念想也許真正眼花的人是我自己,“沒事,應該是我不小心把樹看成了人。”
一會後,車輪被推出來,我重新上了馬車,卻發現車廂裡比車外還冷。目光一寸寸地掃過車內環境,我看到從車簾一直蔓延到我腳上的水印。
是我自己的。
最近應該是沒有休息好,才看花了眼,總不至於看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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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病有些嚴重,每日都要服藥。藥有助眠之效,飲服後人就要昏昏沉沉入睡。我守著父皇睡著後,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原來是太子來了,他才跟幾位大臣商議完朝事,匆匆趕了過來。
我用眼神跟他示意父皇宿下了。
太子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直起身又朝殿外看去。我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遲疑了會,還是站起同他一起離開殿內。
雨還未停。
廊下的燈籠被風吹得輕搖曳。
太子跟我細說了父皇的病,然後話鋒一轉,“弟弟用過膳了嗎?”
我搖頭,“我待會回華陽宮用膳。”
說話間,廊外的風變大,有雨絲刮在我臉上。沒等我有動作,太子先一步抬手將我臉上的雨絲撚去,“也好,回去看看你母妃,明日再到孤宮裡來。”
我本不欲答應,但我後想到我這次回來定是要在宮裡常住的,早一日去東宮,和晚一日去並沒有多大差別。之前我偶爾回宮小住,太子就已經邀我數次,我不能次次都拒絕。
翌日,還沒等我去東宮,東宮的軟轎先過來了,來人說太子已經下朝了,正在等我。母妃見到此幕,有些生氣,低聲說太子仗著自己監國,越發沒有規矩。
我心裡也明白,但只能先寬慰母妃,“ 母妃,我去趟東宮就回,太子……他跟我關系親近,沒什麽的。”
母妃還想說什麽,最後又什麽都沒說,只是憂心忡忡地望著我。她這段日子為父皇的病操勞不少,人都瘦了不少。我不想她再為我擔心,極力說了些寬慰的話,這才將人哄住。
東宮還是原先的老樣子,其窮工極態、鴻圖華構是旁的宮殿無法比的。
我到時,太子卻不在。
原來邊疆有急報,太子不得不先離開。他臨去前,特意讓宮人留下我,說晚些一起用膳。若我困了,大可在他榻上睡一覺。
我的確有些困,昨夜我陪著母妃說了好一會話,聊到深夜,今晨我又早早起來,去禦前服侍父皇用早膳喝藥。忙轉一日,昨兒又車馬勞途,就著窗外細雨聲,我越發困倦。
最後還是沒撐住眼皮,但我沒在太子寢殿宿下,而是讓宮人給我另擇一處偏殿。我褪去外裳囫圇宿下,睡意在沾枕後越發不可收拾,只是我睡到一半,卻覺得冷。
不僅冷,我還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仿佛有什麽東西壓著我。
我想睜開眼,但發現自己動不了。
意識半清醒半混沌,我不由地蹙眉,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可下一瞬,我發現還有更糟糕的事情。
壓著我的東西好像是個人。
我感覺到有手在摸我的臉。
我從未碰過這麽冷的手,手上似乎還有水,被撫過的皮膚都留下水漬。對方摸得很細致,甚至我不得不因為他的動作而抬頭。
為什麽我說他?
因為這隻手很修長,不像女子那般纖細小手。
是太子嗎?
他在做什麽?
他是在我先前喝的茶水下了藥?所以我才無法憑自己意願動?
我的臉因為水漬而變得濕漉,我眉頭越蹙越緊,緊接著,那隻手遊離到我的耳垂,他似乎在認我一般,恨不得將我臉上每一寸的肌膚都摸到。
在這種古怪的壓製下,我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發出了聲音。
“太子哥哥,你別逗我了。”
這句話一出,那隻正在摸我耳後皮膚的手突然停住了。
我以為是太子停手,剛想繼續說讓他把我的藥效解了,我就被大力翻了過去。翻得太快,我的臉埋在了枕頭裡。我這時也有些怒了,但也清楚自己現在跟太子作對不得,只能悶著聲又喚了他一聲。
可哪知道幾乎是同時,我的蔽膝連著外面的一同被扯了下去。
掌摑聲響起時,我先是一怔,隨後恨不得羞死過去。只是我意識並未完全清醒,也無法掌控自己身體,連眼睛都睜不開。
連著掌摑好幾下。
我呼吸變得不暢,那人應該是發現了,他停了手將我的臉從松軟的枕頭裡挖出。我不由分開唇喘.氣,我想我此時定是狼狽極了,而下一刻我就顧不上狼狽不狼狽,因為我聞到了藥香味。
那香味籠罩住我,好像還一點點地變濃。
我渾身僵住,耳邊是我自己凌亂微低的喘.氣聲。
有水滴在我身上,是那個人身上流下來的。等等,是水嗎?為什麽感覺比水要粘稠?
沒等我想明白,我又挨了幾下掌摑。
掌摑之後,是輕柔的舔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