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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陰鬱受重生了》寒露(2)
大殿之內靜悄悄的, 仿佛銀針落地也能聽得清楚。皇上久久未語,跪伏在地上的林昆頡與林鴻朗兄弟兩人皆不敢抬頭。

 林昆頡高舉族譜,因舉著時間過長, 手臂難免發酸發抖, 但他極力想控制住。從我的角度看過去, 他的臉已經漲紅了。

 “林愛卿, 你也知道這件事嗎?”皇上終於開口, 問的是我之前的三叔。

 林鴻朗跪資愈發標準, “回陛下, 家兄曾給臣來過家書,讓微臣以對待自家子侄對待林重檀。微臣受天恩教誨, 憐愛世人, 不以血緣論親近, 但臣絕不知情林重檀會做出這等蠅營狗苟的事。”

 皇上尾音上揚哦了一聲, “那兩位愛卿認為朕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臣等不敢妄言。”

 “既然不想說的話,就退下吧。”

 林鴻朗輕掃了眼林昆頡,跪著往前爬行了兩步, “陛下,罪人林重檀罪責難逃,處以極刑也不為過。”

 皇上目光停在林昆頡身上,“江陰侯,你的意見呢?”

 “臣無異議, 臣也願辭去爵位。”林昆頡恭敬答。

 “看來兩位愛卿都認為林重檀非死不可。”皇上話鋒一轉,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 皆為利往。朕以為你們來是為林重檀求情,動物尚且憐子, 你們二人倒是通透,當斷則斷,榮時絕口不提林重檀的出身,辱時恨不得早除癰疽。光是一條欺君之罪,朕就可以治你們死罪。”

 “陛下饒命!”林昆頡和林鴻朗異口同聲急呼,春寒料峭,二人背後衣服卻濕透。

 林鴻朗言辭懇切,“陛下,我們兄弟二人絕無欺君之心,當年家兄是因被林重檀父母蒙騙才誤把林重檀視為親子,這些年家兄對林重檀視如己出,但林重檀有負聖恩,家兄與微臣雖心情悲痛,也萬萬不敢袒護林重檀。”

 “既然悲痛,為何說極刑也不為過?朕看你們兩個一為狠心,二為膽大包天,竟敢將賭鬼之子作為林家子弟,參加科考,朕不若嚴懲你們,豈非日後人人都敢效仿,從白丁之家選取天資聰慧者,為家族謀榮辱?”皇上像是真的動怒了,抓起面前的茶盞狠狠往下一砸。

 雖然茶盞砸不到林昆頡和林鴻朗二人,但他們都因龍顏大怒而面色慘白,林昆頡高舉的手瞬間癱軟下去。

 一瞬間我好似看到皇上眼裡的殺意。

 皇上砸了茶盞,怒氣方消了些許,他沒再看林家兄弟二人,目光轉到我身上,“從羲,你說說該怎麽罰?”

 我望了眼下方還跪著的林昆頡,原來有一日我也可以干涉我生父的死活。

 真真是滑稽荒唐。

 “兒臣不知,但兒臣最近讀書,讀到一句話,’不教而誅,則刑繁而邪不勝;教而不誅,則奸民不懲。’”我低聲說。

 皇上沉默一會,下了旨意。

 林鴻朗貶去工部尚書的官職,罰俸祿三年,外放地方,而林昆頡的刑罰則重得多,褫奪爵位,林家直系上下流放安化,五年期滿才可返回姑蘇。林家子弟百年內不許參加科考。

 林昆頡暫被扣押,其妻兒子女被勒令半個月到京,受遊街之刑再流放。

 於此同時,林重檀的真實身份也被公之於世。

 —

 聖旨下來的第七日,我把段心亭帶去了天牢。太子上次帶我來天牢,就給了我一枚腰牌,有那枚腰牌,我可以隨意進入天牢。

 段心亭被我帶上馬車就顯得很不安,他在馬車上縮成一團,還叫我檀生哥哥。

 “檀生哥哥,我們去哪裡?”

 我盯著他,“去見真的檀生哥哥,你高興嗎?”

 段心亭像是聽不懂我的話,瞪圓眼睛搖頭晃腦一會,又說:“檀生哥哥,我怕……有鬼……”

 我沒再理他,等馬車停下來,我拉著他下了馬車。宋楠怕段心亭亂說話,一等他下車就給他點了啞穴。

 今日為穩妥起見,宋楠還給段心亭喬裝打扮了一番,保證他父親到場都未必能認出自己兒子。

 加上牢房光線昏暗,獄卒多半難以看清段心亭的臉。

 宋楠和段心亭作為我的隨侍同我進入天牢。再來天牢,我依舊難以習慣裡面的氣味,以及裡面的壓抑。

 距離上次來看林重檀已快有半月,而他也在天牢裡待了一個月。

 我看到他時,不由怔住,如果上次說我是幾乎辨認不出林重檀,那這次如果不是獄卒跟我說牢房裡的人是林重檀,我根本不會信。

 林重檀形銷骨立,似乎全靠牆上鎖銬支撐身體,衣服換成了囚服,上面盡是血痕鞭記,兩膝各有暗紅血印。

 而他的右手被紗布包著,看不清傷勢如何。

 上次我剛到牢房門口,林重檀就因動靜抬頭,而這一次獄卒都在哐當開鎖了,他卻毫無反應。

 獄卒一邊開鎖,一邊低眉順眼跟我說:“貴人小心腳下。”

 今日給我引路的獄卒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宮裡出來的。

 他說完大步走進牢房,提起角落裡的一桶水向林重檀潑去。

 那水應該跟之前一樣,也是鹽水。一潑,林重檀渾身劇顫,一直低著的頭總算有了反應,他以一種很遲緩的速度動了動頭,再慢慢抬起。

 林重檀抬起頭,我才看到他額頭上的傷口。傷口應該是新傷,沒有處理。

 他看到我,先偏了下頭,仿佛在辨認我是誰。幾息後,他面色發白,抿緊唇重新低下頭。

 獄卒看林重檀低頭,直接抬腿狠踹林重檀的側腿,口裡還說著:“沒規矩的東西,貴人來見你,你敢不抬頭。”

 “夠了。”我喊住獄卒,“你先退下。”

 我也許不該挑天牢換班的時辰來,這個獄卒完全不如上次獄卒的謹言慎行。

 獄卒賠笑地對我笑:“貴人別生氣,他不抬頭,奴才這才……奴才就退下。”

 等獄卒離開後,我微微偏頭問宋楠,“周圍有人嗎?”

 宋楠凝神注意周圍環境片刻,對我搖頭。我深吸一口氣,抓過從進入天牢就在發抖的段心亭走到林重檀跟前。

 林重檀還低著頭。

 我盯著林重檀看了一會,把目光放到段心亭身上,“這就是你的檀生哥哥,段心亭,你不是想見他嗎?我帶你見他,你想必很開心吧?你們終於團聚了。”

 段心亭說不出話,隻白著臉搖頭。他特別抗拒靠近林重檀,我剛剛廢了不少力氣才把他扯進來。

 “你不是一直想跟他在一起嗎?現在林重檀就在你面前了,你想抱他多久都可以,此生此世跟他在一起也行,這樣便不枉費你為他殺人了。”

 說到殺人,我依舊恨難消。

 林重檀是受苦了,段心亭也被我關押,可良吉沒有命了。

 我做再多,他們都不能讓良吉復活。

 我努力平穩住呼吸,轉眸看向林重檀,“林重檀,抬頭看著我。”

 林重檀身上鎖鏈極輕地響了兩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抬頭。

 離得近,他額頭上的傷勢便能看得更清楚,曾被我以出山蝶蝶翼形容的長睫被血糊住。鹽水的水珠從他的發絲滴落,沒入襤褸的衣襟。

 “你還認識他嗎?他是段心亭,你放心,我把他養得很好,臉上的東西都可以洗掉,他不說話是被點了啞穴。”我頓了下,“對了,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你父親林昆頡已經將你逐出族譜了,你不再是林家人了。”

 林家二少爺的身份爭來爭去,最後我和他都不是,我此生不能上林家族譜,他今生被除名逐出。

 不過,我已經不在意林家族譜有沒有我的名字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段心亭忽然掙開我的手,往牢房外跑,但他沒跑兩步,就被宋楠堵住去路。他表情驚恐,來回看我三人,最後竟躲在我身後。

 段心亭說不出話,隻啊啊地叫,還坐在地上,抱住我腿害怕地哭,而後又對著林重檀的臉無聲喊著什麽。

 我先是皺眉,隨後又讓宋楠暫時給他解開啞穴。

 我想知道段心亭在說什麽。

 等段心亭啞穴解開,我方知道他一直說的是,“不要!我不要他!我不要跟他在一起!我不要!”

 他像是極怕我把他留在這裡,不僅伸手抱著我腿,還用哭得通紅的臉蹭我的腿,以示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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