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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陰鬱受重生了》立秋(1)
我斂下眼, 在自己的座位入座。

 因是深秋接初冬的季節,殿裡已燒起地龍,熱意融融, 我這一個多月生了好幾回病, 莊貴妃特意讓我多穿幾件才肯放我出門。也許真是體虛, 我比旁人都穿得多些, 也不覺得熱。

 今夜登科宴伺候的宮人大多都是些貌美的宮女, 燈火通明下, 她們如靈魚, 在金粉飾牆的大殿內井然有序地穿行,走動間裙擺似春溪漣漪, 香粉四溢。

 樂坊宮人跪於殿內一角, 縱樂引唱。

 有些進士大抵是沒見過這種軟香溫玉的陣仗, 好幾個看迷了眼, 但大部分還是目不妄視。

 若我猜的沒錯,登科宴是變相的公主相婿宴,那這些宮女都是用來考驗進士們的, 若在宴會上左顧右盼者,自然是入不了嬪妃和公主們的眼。

 林重檀應是今夜的重點考察對象,我瞧著去他那裡的宮女是最多的,也是相貌最佳的。

 今日最引我注意的並非林重檀,而是二皇子。他這次宴會上表現得明顯低調許多, 舉止神色皆無異常, 仿佛他準備逼宮的事情是我弄錯了。

 皇上稍晚些時辰才到,與他同來的人是不是皇后, 而是莊貴妃。傍晚那會,皇上身邊的太監來傳話說皇后身體不適, 不能出席,讓莊貴妃伴君出席。

 旨意來得晚,莊貴妃急忙梳洗打扮,還要去禦前那邊,所以並未與我同行。

 皇上到後,宴會正式開始。

 今日的晚宴與以往有些不同,以往無非是賞歌舞、看煙花等,今夜太子在酒過三巡後向皇上建議玩遊戲。

 皇上聽到玩遊戲,欣然同意,“朕便看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玩遊戲。”

 太子聞言叫宮人將投壺用的銅壺拿上來,這個銅壺跟原先我看過的不太一樣,瓶口極窄,恐怕很難進箭。

 太子說:“今日我們不比誰中箭多,而是比誰是最後一個中的,挑戰次數則以現場所做詩句為限。”

 太子的意思是要想玩投壺,就必須先作詩,詩句做好了,才能挑戰投壺。詩句對這些進士並不難,難的是將箭投入小小壺中。

 我對這類遊戲毫無興趣,隻低頭喝我的奶茶。禦膳房今夜呈上的奶茶溫熱滋補,入口醇香,我一連喝了兩碗。

 忽地聽到有人驚呼的聲音,我抬眸一看,原是有人投中了,但那人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林重檀,而是今年的探花。

 探花向來是選相貌優秀者,今年的探花也不例外,他是除林重檀以外這批進士裡長得最俊秀的,年紀也不大,才二十五歲。

 探花郎是個投壺好手,一連中了三箭,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紗屏後的十二公主,我看到她正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探花郎看。

 我又看向林重檀,發現他面頰泛紅,似乎是醉了所以才沒有上場。

 他雖如老僧坐定,一動不動,但有人起哄他。

 “我們的新科狀元怎麽不上去露兩把?”

 皇上聽到了這話,他今夜興致不錯,也笑著說:“朕還記得林重檀賽場上逼退北國人的風姿,林重檀,你也下場玩兩把。”

 被聖上欽點,林重檀只能從座位上起來,但他拱手行禮道:“陛下,臣飲酒過多,怕是待會要丟人了。”

 “無妨,你且試試。”皇上道。

 林重檀點頭應是,他看上去的確像是醉了,腳步虛浮地走到探花郎身邊。

 方才還一表非凡的探花郎被林重檀一襯托頓時成了魚目珠子。

 我看到十二公主的目光迅速轉了對象。

 林重檀先是作詩一首,再從宮人那裡拿來弓箭,他仔細瞄準,但投了個空,弓箭擦著壺口過去。

 他繼而挑戰第二次、第三次……第六次,全部都失敗了。

 最後,林重檀不得不對皇上行禮,“臣無用,還望陛下恕罪。”

 “遊戲而已,哪到恕罪的地步。”皇上好脾氣地說,但其他人的表情皆有些變化,最開心的莫過於探花郎,他重新搶回眾人目光。十二公主先是恨恨地捏緊手裡的團扇,不過沒一會又目光灼灼盯著探花郎看。

 投壺玩到後半輪,禮部的煙火開始點燃。

 觀海殿有個極為獨特的設計,它的一面牆全是窗戶,將窗戶朝內開,外層是一整面的西洋玻璃。我頭回看到這個玻璃的時候,怎舌許久。

 隔著西洋玻璃,殿內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錦鯉池,也可以看到在前面燃放的煙火。

 煙火如星點空,又作雨水飛濺化下。

 正在眾人邊看投壺邊賞煙火時,紛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我回頭望去,發現竟然是一個渾身帶血的禦林軍。禦林軍衝到殿中跪下,語氣慌亂,“陛下,有亂軍闖入,已經殺到奉天門!禦林軍統領魯義陽他、他反了,正帶頭殺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慌了,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尖叫。

 我立刻去找二皇子的身影,卻發現方才還在殿中的他此時不知去向。皇上聽聞此言,抬手捂住了胸口,面色發白,一旁的莊貴妃連忙扶住皇上,神情擔憂害怕,“陛下!”

 皇上長吐一口氣後,坐穩身體,安撫地拍拍莊貴妃的手,“朕沒事。”他隨後點了幾個武官的名字,讓他們立即前去鎮壓亂軍,但武官還沒出觀海殿,廝殺聲已近到耳旁。

 禦林軍分成了兩派,一派應是魯義陽的人,手臂綁著紅巾,殺人絲毫不手軟。

 今夜在場的大多都是從未見過血腥的人,不少人見此狀,腿都軟了。此時,二皇子也終於重新出現,他頭戴紅巾,身穿盔甲,從身後士兵中走出,高聲喊到:“父皇,兒臣前來護駕。”

 他這番架勢,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貓膩。

 皇上眼睛微眯,龍顏已怒,“老二,你這是在做什麽?”

 “兒臣來護駕。”二皇子震聲道,“父皇先前纏綿病榻,是太子給父皇下毒,太子心思歹毒把控朝廷,兒臣此番隻為清君側。”

 “朕看你是狼子野心。”皇上怒道。

 “父皇,兒臣絕無謀逆之心,是太子,他暴戾成性,民間早有怨言,兒臣不過順應人心,替父皇除了這個逆子。”二皇子句句指向太子。

 皇上似乎被二皇子的話氣得不輕,半晌沒說話。

 這時,遠處天際被火光映紅,伴隨著宮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走水了!走水了!”

 二皇子見狀越發趾高氣揚,抬手示意動手。在殿裡的一些宮人竟也是逆賊,從大腿內側抽出武器。一時間局勢更加混亂,二皇子的人與天子禁衛纏鬥在一塊。我被鈕喜護在身後,目光則是去尋莊貴妃的身影,見她被身邊的宮人保護在中間,略微安心。

 可下一瞬我的心就提了起來。

 因為整個大殿開始搖晃,這是……地動的表現。

 我在書上看過關於地動的描述,說地動嚴重,可害萬人。殿內的人因為地動更加慌亂,而我則是迅速朝莊貴妃那邊跑去,她是我的母妃,我需要護著她。

 跑到一半,殿內搖晃越發嚴重,我旁邊一人高的花瓶猛然往我這邊倒下。

 幾乎是同時,有人一腳踢開花瓶,另外一個人則是將我迅速扯開。

 我沒反應過來,就摔入後者的懷抱。待聞到藥香味,才意識到抱住我的人是林重檀。

 林重檀抱住我後,又迅速松開手,此時踢開花瓶的鈕喜已經回到我身邊。

 我看一眼林重檀,就繼續往莊貴妃那邊跑。莊貴妃看到我跑過來,急得都哭了,“從羲,你不要亂跑。”

 我飛快擠到她身邊,抱住她,“母妃,我沒事。”

 地動的出現讓二皇子大驚失色,不過這場地龍並不劇烈,也沒有持續多久,就平複下來。

 隨著時間推移,叛軍漸落下方,二皇子本就不太好看的表情越發難看,他變得焦急不安,頻繁回頭。

 我猜到他在等什麽,他在等打到奉天門的叛軍來接應他。

 但我覺得恐怕根本就沒有叛軍,二皇子從頭到尾都被騙了。

 果不其然,這場愚蠢的逼宮也以一種極其荒誕的形勢結束了,二皇子孤立無援,身邊的親衛全部死光,只剩他一人站在屍堆中。

 他看著突然不用人攙扶也可以挺直身體,寒著臉看他的皇上,在這一刻終於想明白一切。二皇子目眥盡裂,拿著刀指著太子,“你設計詐我,詐我!你故意讓我聽到你和你的人對話,以為你給父皇下毒。”

 他又扔下刀,跪在地上,向皇上祈憐,“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一點謀反忤逆之心,兒臣只是想救父皇。”

 “你到底是想救朕,還是想逼宮,你自己心裡應該一清二楚,你身為長子,不想著以身表率,隻想著皇位,為了皇位,甚至不惜殘害骨肉血親,禍害人命,實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朕沒有你這個兒子!”

 皇上的話讓二皇子面如死灰,隨後他重新撿起地上的刀,長笑道,“是兒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還是父皇你偏心?兒臣才是父皇的長子,可父皇永遠只在乎老三,最疼愛小九,兒臣不服,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他將刀慢慢橫在自己脖子上,“兒臣沒有別的話可說了,兒臣的母妃對兒臣所作所為一概不知,還望父皇不要遷怒兒臣的母妃。”

 二皇子自刎了。

 我捂住莊貴妃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此時,天空燃起信號彈,太子見到信號彈,在皇上面前跪下,“父皇,兒臣幸不辱命,已將亂黨全部繳殺。”

 皇上沉默了一會才說:“好,做得好。”

 -

 二皇子雖死,但皇上怕宮中還有二皇子殘黨,令人徹查,進士們也被暫時留在宮裡。

 我在確定莊貴妃宿下後,帶著鈕喜偷偷去了進士們休息的恩籍殿,恩籍殿原先存書用的,現在暫時收拾出來,給進士們休息。

 鈕喜打點好守在外面的士兵,我才走入林重檀休息的房間。因是暫時收拾出來的宮殿,床榻都沒有,棉被就鋪在疊好的書本上。

 林重檀躺在書本堆成的臨時床上,聽到我進來的動靜,立刻問了句,“誰?”

 我沒有答話,只是反手將門關上。林重檀已經發現是我,他從床上坐起,先是擰著眉下床看外面的情況,又踱步到我旁邊,“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我看著他,把袖中的印章拿出來。

 林重檀看到印章,果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說:“原來這個在小笛這裡。”

 他準備拿回去,但我先一步把印章攥在手心裡。

 “你知道那封信對不對?”我問他。

 林重檀眸光略動,慢慢點了下頭。

 我咬了下牙,“你明知道我想害死你,你為什麽還要幫我?”

 林重檀沒說話,我見狀主動吻上他的唇。

 我沒有林重檀聰明,他很多時候都能猜透我在想什麽,所以我總是輸,可這一次他輸定了。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會去護住自己最在意的人。

 林重檀被我親吻後,先是想推開我,但聽到我軟著聲音喚他檀生後,卻改推為抱。他將我抱起來,壓在書上。我聞到書墨的味道,以及林重檀的味道。他反客為主,從我的唇瓣一直親到耳垂。

 被他含住耳垂的時候,我不由地吸氣。

 林重檀聽到我的聲音,身體頓了下,隨即準備松開我。我卻沒有準備放過他,我摟著他的脖子,固執地問:“為什麽要幫我?要救我?”

 他不說話,我就抓著他一下下親他的臉、他的唇。

 林重檀幾乎從不跟我直白地說情話,但今夜不知道飲酒的緣由或是什麽,他跟我說。

 “你想殺我,我也愛你。我原來以為世上情愛二字最為可笑,但我發現是我自己愚昧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繼而拿下腰間的香囊包。香囊包裡面有個小小夾層,我看到他把夾層裡的裝著白色粉末的小鼻煙壺拿出來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何物。

 直到他說:“我的每個香囊包、藥包裡都有你的骨灰。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它們陪著我,就好像你還在我身邊。”

 “小笛,別恨我了。”林重檀帶著哀求意味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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