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我怕。”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蕩漾的水波,心裡就寒。明明那水池不深, 我腳是能踩到底的。我抓緊林重檀的衣袖, 希望能改變個主意。
林重檀攬住我肩膀,“別怕, 我跟你一起下水, 不會有事的。”像是為了哄我別怕, 手摸了摸我臉頰。
我依舊放心不下。
“就不能不學嗎?”我說。
為什麽我一定要學會泅水?世上好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泅水, 照樣過得好好的。
“小笛,多學一個本事總是好的, 對不對?你看,上次你聽船夫跳到水裡的聲音, 你就想去救, 你不會泅水。貿貿去救人,豈不是把自己搭上。如果你學會泅水,若以後要是真遇見落水的人,能想些辦法救人不是嗎?再不濟, 不至於自己溺水。”
林重檀說的是有挺有道理的,我看看水面,勉力壓住心裡那莫名湧起的害怕,“那……我試試吧, 你待會不要松手。”
“好。”
林重檀扶著我下的水, 說來奇怪, 我感覺好像挺害怕的。自我們下水,唇就一直是抿著的,抓住我的手顫了下。
說到裡, 我不得不提我最近身體的異樣。我現我變得很奇怪,每次林重檀一親近我,我身體抑製不住地輕微顫抖,尤是當的唇和手落在我身上的時候。
當,把我抱在懷裡時,我會有種奇怪反應。
種反應倒罷了,讓我難堪的是——我想讓的唇和手都不要離開……我為此覺得羞恥,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根本控制不住。
不過最近的林重檀正人君子一些了,原先總喜歡將我衣服脫得一乾二淨,自己衣冠齊楚,而且非要我求,才肯熄滅幾盞燭火。近來規矩許多,但就是太喜歡黏著我,好像沒有自己的事需要做。
我摸索著腳踩穩水底,水的浮力讓我有種失重感,讓我更加害怕。我不由自主地抓緊林重檀,若是以,我甚至想抱住。
林重檀對我膽小的行為沒有任異議,幾乎以稱得上耐心過了頭,“小笛,我們先學憋氣。”
要我捏著鼻子沉入水底。
我嘗試著去做,但每次剛把頭沉入水裡,我就忍不住抬起頭。反覆多次後,我心裡的恐懼不減,反增,我總覺得水會將我吞沒。
“我不想學了。”我手背擦了擦濕漉漉的臉,想從池中出去。我眼睫都掛了水珠,一眨眼就會掉下來。有的會滑進我眼睛裡,不舒服。
我們兩個本就在池邊,林重檀聽到我的話,將我抱到池上坐著,“那小笛看我遊一會。”
乾寶的《搜神記》裡描述了一種魚尾人身的神秘種——鮫人。據說鮫人長相頗美,居於南海,泣淚珠。我不知道鮫人到底有多美,但我看到林重檀在水裡游泳的樣子,就忽想起了鮫人。
青色身形如仙人臂彎飄逸的絲帶,在水中穿貫遊梭。我忍不住盯著林重檀看,尤是破水而出的瞬間。林重檀踏水而來,一步步到我面前。
“明日我們再學好不好?”商量的語氣問我。
我低下頭足尖踢了下水,慢慢擠出一個“好”字。
泅水學起來不完全枯燥,連續多日的訓練下,我漸漸不需要一直握著林重檀的手,我開始以自己在水面上浮起來,緩慢地往前遊。
日,我嘗試從池的邊遊到另外一邊去。我想著林重檀的手傷沒好,讓在岸上看著我就行,但我沒想到遊到一半,我小腿抽筋了。驚慌之下,我忘了泅水中學到的所有技巧,隻一昧掙扎,反而越往水裡沉。
在我剛要被水淹沒頭頂時,我聽到“噗通”一聲水聲。
當我被林重檀從水裡抱出來時,我經嗆了水。我紅著眼將水吐出,未跟林重檀說我再不學了,先開口說道,“不學了,以後都不學了!”
我從未見過林重檀麽緊張的樣子,反覆檢查我的身體,捧著我臉問我能不能聽清說話。
我因為害怕,正如藤蔓般纏著,見般緊張,我不由悄收回自己的藤蔓手,“能聽、聽清。”
林重檀依舊不放心,將我抱到床上,又給我換了身衣服。換衣服時,幾乎把我全身摸了個遍,我覺得是故意的。
我連角落都不能縮,只能紅著臉看著的手。當的手轉到我肩膀時,我看向肩膀。
後我愣住了。
“為什麽會有疤?”我喃喃問道。
自從被人奚落過長相,我就對自己的相貌身體格外重視,我不想我是那個格格不入的人。父母親、兄長,幼弟相貌都不俗,更被說林重檀。
比我更像林家二少爺。
幼時那些疤都被母親送過來的藥膏去掉了,我身上怎麽會有麽醜的疤痕,我一點都不知曉?
尤被林重檀玉修長的左手一襯托,疤痕就更醜了。
下一瞬,林重檀的手指就蓋住了我肩膀處的傷疤,“你之前不小心受的傷,不過沒事,我每日都在給你塗藥膏。等再過段時間,疤就會完全消了。”
我受傷了?
我怎麽沒有印象?
我皺皺眉,想再多問兩句,卻又被旁的事吸引注意力。
惡的林重檀又親我,邊親邊手指碰我的後背。我的後背好像有一塊地方特別燙,不僅如此,我嗅到了胭脂的香味。
我溺在胭脂香味裡暈暈乎乎,後來好像聽到林重檀說話的聲音。在跟人交談,但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總覺得我忽略了什麽,我怎麽都想不起,直到我在一日牛奶沐浴時,喊了聲良吉的名字。
“良吉,我有些口渴,你幫我倒杯水來。”
良吉?
對,為什麽我一直沒有見到良吉?
當林重檀將茶杯遞給我時,我抬眸望向,“檀生,良吉呢?”